季長生殺戮的欲望正在高漲。
他發現了,山下是真的好刷功德。
也好修魔功。
一點都不比那些末日世界要差。
不過盡管季長生殺心大起,但副相并沒有表示激動,反而迅速給季長生拋了一盆冷水:“季長老,他們的背景…也許還真的比您大。”
季長生不以為意。
這個世界比他實力強的人有很多。
背景比他硬的,季長生之前只見到過兩個——白冠霖和白適之。
這倆貨色都已經被他三下五除二給干掉了。
現在一個都沒有。
拼背景,我南極長生大帝還真不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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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出了季長生的有恃無恐,副相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季長老,您不會認為玄都觀就沒有盛國這些王公貴族的后代吧?”
季長生瞇了下眼睛。
“有也沒關系。”
有很正常。
之前白家甚至都想謀求玄都觀觀主之位了,玄都觀內肯定有一股支持白家的力量。
而且“仙區福地”這個概念就是白適之提出來的。
玄都觀招收弟子,肯定不會讓八脈脈主那種級別的大佬事必躬親,交給下面的人負責就行了。
“仙區福地”橫空出世后,玄都觀的生源立刻就變成了王公貴族的后代,乃至于所有仙門的生源都變成了王公貴族的后代。
想要改變這種局面,那些普通老百姓和散修就要做出很大的犧牲。三代人的錢包,也未必能給自己的子孫后代購買一個和這些王公貴族后代公平競爭的機會。
更何況如果負責仙門考核的還是他們的人,你拿什么競爭?
掏空了幾代人的錢包,換來了一個給自己后代競爭的機會,然后再競爭失敗。
世界徹底閉環。
這當然不是世界末日。
但已經是王朝覆滅的前兆。
自古以來都是這樣。
當上升通道被徹底堵死,不給下面的人一點活路,那別人就只能揭竿而起,將那些高高在上的食肉者徹底推翻。
不過這個世界可以修行,偉力歸于自身。
想要揭竿而起,幾乎都不可能成功。
強如百年前的嬴皇,最終也是功敗垂成。
想到這里,季長生忽然心頭一動。
穿越卡靈曾經告訴過他,這個世界的末日也在路上。
季長生原本覺得這樣可以修行的世界,末日應該是類似天魔入侵之類的情況。
現在想想,也許是他格局低了。
不會是被這個世界的生靈們自己搞崩的吧?
貪欲無盡,拉著全世界一起玩完了?
季長生不確定,但他好像發現了一絲其他的可能性。
畢竟,你一點希望不留給別人,別人也反抗不了你,那就報復全世界,拉著全世界一起陪葬。
這個邏輯…好像是通順的。
季長生由衷感覺,自己責任重大。
也許他在盛國打開一個局面,以玄都觀的實力推行天下,能減緩這個世界諸多矛盾。
這種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無論誰攔著,都要毫不猶豫的殺之而后快。
“現在玄都觀是觀主掌權,白家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季長生平靜道:“那些人和白家肯定是一黨,正是要被清算的對象,不必擔心來自玄都觀的阻力。”
聽到季長生這樣說,副相和其他忠臣們都松了一口氣。
這的確是一顆定心丸。
要是季長生搞定不了玄都觀,那他們的行為不會有任何意義。
很多事情歸根結底,都是要上面的神仙先選擇了立場,下面的人去奮斗才有意義。
在可以修行偉力歸于自身的世界,指望下面的人自我覺醒再改天換地是不現實的。
玄都觀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神仙。
光有季長生的支持,“眾正”們只能礙于性命威脅去硬著頭皮干。
但有了玄都觀的支持,“眾正”們就真的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性。
副相又看了一眼曹子銘,欲言又止。
曹子銘自然看到了副相的動作,皺眉道:“想說什么就說。”
副相問道:“曹先生,丹青閣的態度呢?”
曹子銘奇怪道:“丹青閣修浩然正氣,自然會站在正義這邊,伱擔心丹青閣做什么?”
副相苦笑:“‘正義’這個詞,由誰來負責定義?”
季長生這一系列的行為,怎么看都像是魔教妖人。
但是季長生殺了這么多人,功德還增多了。
上哪說理去?
副相這種在人間王朝靠權術幾乎走到了盡頭的男人,在這方面的感悟極深。
他對丹青閣也沒有濾鏡。
看著曹子銘依舊不解的表情,副相說了一件兩年前發生在盛國的事情。
“曹先生,丹青閣兩年前曾經在盛國招收過弟子,您可知道?”
曹子銘搖頭:“不清楚,我不會關心這些事情。”
修行中人,愿意處理瑣事的不多。
或者說,負責替各大仙門處理瑣事的,大多都是沒有什么修煉天賦的弟子,或者是已經沒有進步空間的弟子。
曹子銘這樣的是天驕。
他就算是不閉關修行,也是下山去行俠仗義,不會去負責招收弟子這種瑣事。
對此副相倒是并不意外。
“兩年前負責替丹青閣招收弟子的如果是曹先生,也許就不會發生那場悲劇了。”
“什么悲劇?”
“曹先生看來不知道,我們盛國有一塊福地,名為‘丹青’!”
利劍出鞘。
寒芒四射。
曹子銘面色鐵青,第一次產生了大開殺戒的想法。
“再說一遍!”
曹子銘強行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副相看了一眼曹子銘,判斷出曹子銘不知道這件事情,心中一松。
雖然曹子銘現在殺氣騰騰,但肯定不是針對他的。
“曹先生,我們盛國有一塊福地,名為丹青。近十年,丹青閣從盛國招收的所有弟子,都來自于丹青福地,沒有一例例外。”
“混賬東西!”
曹子銘雙眼血紅,提劍就向外走。
還好季長生一直關注著他,及時拉住了曹師兄。
“曹師兄,稍安勿躁,聽副相把話說完。”
曹子銘咬牙道:“我要把丹青福地的那群渣滓全都殺光,季師弟,你不許和我搶。”
丹青閣是百年前站在嬴皇身側的頂尖仙門。
丹青閣百年前的先賢,曾經為了天下百姓背棄了自身的階級利益。
丹青閣的閣訓和立身之基,是“千古文人俠客夢,肯將碧血寫丹青”。
若說修行界有良心,那代表修行界良心的一定是丹青閣。
為了踐行他們的信仰和堅持,百年前即便是拼光了丹青閣的大半底蘊,導致丹青閣從頂尖仙門滑落,他們的立場也從來沒有出現過改變。
曹子銘這樣接受丹青閣正統教育幾十年的丹青閣弟子,深以丹青閣為榮,又怎能接受原來在紅塵俗世,丹青閣變了一種活法。
這是信仰的崩塌。
季長生拍了拍曹子銘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肯定不和你搶。”
“副相,你繼續說。”
副相看著曹子銘這幅樣子,內心有些猶豫。
他很擔心自己把真相全部說出來,曹子銘當場和丹青閣割席。
但季長生的話他不能不聽。
所以還是說出了他了解的情況:“據我所知,丹青福地當初是白家、皇室、通天商會和丹青閣聯手創建的。”
咔擦!
曹子銘直接捏碎了面前案板的一角。
他渾然不覺,死死的盯著副相:“你的意思是,丹青福地從成立那天起,丹青閣就有人知道?”
副相點頭苦笑道:“曹先生,您應該知道,福地之所以是福地,正是因為有聚靈陣圖。各大福地商的背后都是仙門,普通百姓包括散修,哪有渠道能搞到聚靈陣圖?”
“為何不是通天商會提供的丹青閣聚靈陣圖?”曹子銘追問道。
這就是還心存幻想。
副相有些可憐曹子銘。
因為這個階段他經歷過。
誰最初的時候還沒有點夢想。
他最開始進入朝堂,也不是為了蠅營狗茍來的。
可惜,熱血被現實磨滅。
最終成為了如今的樣子。
曹子銘似乎在走他的老路。
副相在內心輕嘆了一聲,然后解釋道:“聚靈陣圖和聚靈陣圖也有所不同,丹青福地迥異于其他福地的賣點是只要住進丹青福地,讀書學習的效果會增加一倍。”
曹子銘沒有再說話。
只是左手指甲深深的刺入了自己的手心,任由鮮血流淌。
他需要一些來自身體的疼痛,來壓制內心的痛苦。
季長生再次拍了拍曹子銘的肩膀以示安慰。
丹青閣和其他門派不同,他們修的是浩然正氣。
而浩然正氣的效果之一,就是讀書學習的速度會比其他人更快。
所以丹青閣出大俠,更出大儒。
丹青福地能有這種效果,就肯定是從丹青福地內部流出來的聚靈陣圖了。
季長生想了想,主動替丹青閣申辯了一下:“也許是通天商會從丹青閣買來的,曹師兄你也知道,通天商會財可通天。只要有足夠的靈石,很少有買不到的東西。”
曹子銘閉上了眼睛,眼淚自眼角滑落。
這場景并不滑稽,只讓人感覺傷心。
“季師弟,無需安慰我。即便是通天商會從丹青閣買到的聚靈陣圖,源頭也肯定是丹青閣。更何況丹青福地這個名字就已經說明了一切,若是沒有得到閣里的同意,通天商會敢用‘丹青福地’這個名字?”
論財力,通天商會當然比丹青閣強。
但是論實力,誰還沒有一個劍仙坐鎮?
通天商會想碰瓷丹青閣,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若是近十年來,丹青閣從盛國招收的所有弟子都來自于丹青福地,這種事情我不信閣內沒有人知道。”
曹子銘語氣愈發平靜:“季師弟,我是單純,但我不傻。”
季長生能說什么?
看到曹子銘情緒平靜下來,他知道曹子銘的殺心其實愈發堅定了。
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殺人而已。
不對。
殺人渣而已。
這是為民除害。
曹子銘睜開了眼睛,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他看向副相,冷靜道:“你繼續說,還有什么內幕?”
的確還有內幕。
“根據老夫的了解,丹青福地的利潤分成是皇室一成,白家和通天商會各兩成,丹青閣五成。”
看了一眼面色平靜毫無波瀾的曹子銘,副相繼續道:“季長老殺了白適之后,白家迅速沒落。在丹青福地占的那兩成…已經劃到丹青閣名下。”
曹子銘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剛才說,兩年前負責替丹青閣招收弟子的如果是我,也許就不會發生那場悲劇了,是什么悲劇?”
副相輕嘆了一口氣:“兩年前,我們盛國有一個絕世天才。”
“絕世天才?”
“是,三歲習文,五歲作詩。七歲出口成章,十歲就已經過目不忘,對圣賢經典倒背如流。更難能可貴的是,她的出身十分普通,這一切全都是靠她自己的天賦。”
曹子銘和季長生都有些動容。
這的確是絕世天才了。
這樣的人歷史上也出現過,在紅塵一般都能名留青史,成為一代名臣。而在修行界,這樣的人肯定也天賦超群。
從對方的學習能力來看,尤其適合丹青閣。
“后來呢?”
“后來她把從小在丹青福地內居住的所有同齡人都比了下去,丹青閣兩年前在盛國招收弟子時,所有的賭坊都把她的名字排在了第一位。因為她出色的天賦,她開始被權貴盯上。”
說到這里,副相看了一眼剛剛死掉的“魔教妖人”三皇子。
“三皇子就曾經登門求親。”
“求親?”
季長生和曹子銘都一愣。
“是個女子?”
“對,她叫卓芳華,也許是盛國建國以來,最芳華絕代的女子了。”
副相的語氣十分唏噓:“她的天賦是溢出來的,在她十七歲那年,去丹青福地同學家里住過一晚。第二天,她便自我覺醒了浩然之心。”
曹子銘深吸了一口氣:“這樣的話,她的天賦比我高,已經堪比青蓮劍仙了。若是將她收入門下,只要不中途夭折,丹青閣未來必然多一位天驕,但我從未聽說過此女的名字。”
“她死了。”
曹子銘內心一沉。
季長生也眼眸微黯。
這個答案他早就猜到了。
只是證實之后,依舊有些神傷。
“怎么死的?”
“她拒絕了所有權貴的招攬,也拒絕了所有人的求親,并且對外放話,一心慕仙道,無意逐紅塵。”
說到這里,副相搖了搖頭:“她太孤傲了,以為靠自己的天賦就能無往而不利。”
季長生打斷了副相的話:“天下事,能者居之。有能力有天賦的人,本就應該可以靠自己的天賦和能力走向成功。埋沒了天才,是盛國的恥辱,不是她本人的錯。”
副相自然不敢反駁季長生,他只是苦笑道:“話雖如此,但朝廷這些王公貴族,沒有季長老的格局。他們只會推自己人上位,無論卓芳華的天賦再出色,也不可能得到他們的舉薦。卓芳華認為天賦出色就能脫穎而出,但事實上,她連參加丹青閣考核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她的父母都以務農為生。所有的積蓄加起來,都不夠預付丹青福地的一套福地的零頭。”
“最終她沒能參加丹青閣的考核?”曹子銘皺眉道:“天才到這種程度會被埋沒?”
他不太相信。
他的出身也很普通。
但就是因為天賦足夠,所以才加入了丹青閣。
因為參與過,所以曹子銘知道,丹青閣的考核試煉并不是由某個人單獨負責,還是有監督的。
而且丹青閣的門規及行事風格擺在那里,如卓芳華這種天才神童,名氣還如此之大,若是丹青閣視而不見,這樣的事情他不信能壓的下去。
但是很顯然,曹子銘懂修行,不懂現實。
事實證明,真的能壓下去。
準提圣人的絕招——不準提,在上位者手中,永遠擁有巨大的威力。
副相道:“卓芳華雖然沒有低頭,但她也有嘗試努力自救。丹青閣是她一直向往的圣地,所以在考核前一天,卓芳華去拜訪了當時丹青閣負責考核的長老,希望能從丹青閣這兒得到幫助。”
曹子銘點了點頭。
若他是卓芳華,也會做這種選擇。
即便是從利益角度看,以卓芳華堪比青蓮劍仙的天賦來講,哪怕最終不能完全兌現自己的天賦,也肯定可以成為丹青閣內的一個新星。
和這樣的天才弟子交好,有利無害。
何必要枉做惡人?
可惜。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長遠的眼光看問題。
“她沒能求助成功?”曹子銘問道。
副相沉默片刻,然后低聲道:“當天卓芳華從丹青福地十八層掉落,當場摔死。”
說到這里,副相看了曹子銘一眼,還是補充了一句:“尸體上沒有衣物。”
曹子銘陷入長久的沉默。
季長生畢竟不是丹青閣的人,而且閱歷比曹子銘更豐富,他迅速詢問了重點:“當時丹青閣負責考核的人是誰?”
“杜宗絳,丹青閣外門長老。”
季長生自然不會認識這樣的小角色。
但副相迅速補充了重點:“杜宗絳有一個哥哥。”
“然后呢?”
“他哥哥是杜宗升。”
季長生還是沒聽說過。
“很厲害?”
曹子銘終于開口:“是我師兄。”
季長生:“…”
“也是閣主最小的弟子,金丹巔峰修為,隨時都可以晉升元嬰期。只是他一直在打磨境界,想要成為最完美的金丹。”
季長生挑了挑眉。
這樣說的話,他好像有點印象了。
能讓季長生有印象的,絕對不會是一般人物。
因為季長生太忙了。
整天不是在殺人放火,就是在去殺人放火的路上。
和他沒有接觸,還能讓他有印象的,肯定都是這個世界的名人。
所以才會被他身邊的人提起或者被他自己關注到。
“丹青閣杜宗升?那個傳聞當中金丹第一人?”
能在某個境界成為公認的第一是不容易的。
修行中人個個心高氣傲。
想坐穩第一,幾乎都是打出來的赫赫威名。
比如玲瓏仙子,比如余老魔。
杜宗升雖然只是被譽為金丹第一,但是已經足以證明他的強大。
季長生回憶了一下,似乎自己還是聽李嫦曦說的杜宗升。
不過李嫦曦對杜宗升的評價是傻鳥一個。
李嫦曦認為杜宗升一直停留在金丹期完全是在浪費時間,提醒季長生不要學習這種廢物。
用李嫦曦的話說,我化神殺元嬰是殺,他金丹殺元嬰也是殺。死的都是元嬰修士,結果有什么區別?
師弟你可千萬別學這種傻鳥,咱們瑤光一脈都是聰明人。只要能打死人,怎么方便怎么來。
季長生對于李嫦曦的指點深以為然。
同時也回憶起了杜宗升的戰績:
“他好像殺過元嬰?”
“的確殺過,而且殺過三個。”
曹子銘深吸了一口氣。
“正因為杜師兄以金丹之身殺掉了三個魔道元嬰修士,所以才成為了閣主的弟子,杜師兄也是我們丹青閣唯一一個在金丹期就位列真傳的天驕。在金丹境,杜師兄是無敵的。”
副相幽幽一嘆:“所以,卓芳華這個名字,已經有兩年不曾被盛國提起了。當初六扇門給卓芳華之死下的結論是不慎墜樓,系自殺!”
季長生笑了下,只是笑聲十分冷漠。
看來這個自殺和狗皇帝的自殺是一個模子的。
不過姓杜的是個什么東西,也配和我用一樣的手法。
“曹先生,你現在明白了吧?盛國走到今天這一步,背后是有無數雙手推動的。這些大手里,就有丹青閣。您若是執意要調查下去,受到的阻力會遠比您想象的要大。丹青閣的立場,也未必會站在您這邊。”
曹子銘自然也是丹青閣的天驕。
但是杜宗升這個金丹第一的名頭屬于另外一個層次。
類比的話,就是在玄都觀嬴紅葉和季長生的區別。
很顯然,杜宗升在丹青閣地位是更高的。
曹子銘自己也清楚這一點。
“季師弟,卓芳華和丹青福地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曹子銘道:“我來處理。”
季長生淡然道:“曹師兄,我絕對相信你的人品,但我不太相信你的能力,我覺得你處理不了。”
再次拍了拍曹子銘的肩膀,季長生認真道:“金丹第一人對你來說壓力很大,又是你的師兄,以你的性子,估計就是直接去找他攤牌。如果杜宗升真的是幕后指使或者包庇者,你可能還會和他一命換一命。但是相信我,你換不了他的命。你那套行不通,只能白白犧牲。曹師兄,躺好,我帶你飛。”
曹子銘有些著急:“季師弟,你不知道杜宗升在我們丹青閣的地位。”
“什么地位?”
“杜師兄是被閣里很多長老內定的下一任閣主。”
季長生點了點頭。
猜到了。
“然后呢?”
曹子銘:“…”
“下一任閣主,那就是還沒有當上閣主,就算當上閣主了又怎么樣?”季長生冷笑道:“玲瓏仙子的相公我都敢殺,丹青閣預備少閣主算什么東西?魏忠賢,你就從卓芳華的事情開始查,無論查到誰,該抓就抓,該殺就殺。我倒是想看看,有誰敢來找我求情。”
魏忠賢壓力山大。
這件事情他也知道點內幕。
“季長老,丹青福地的負責人…也姓杜。而且杜宗絳,現在就在太平福地。”
季長生挑眉:“這倒是省事了,直接一塊抓起來,把卓芳華的死問清楚。”
“季長老稍安勿躁,卓芳華那件事情已經被辦成鐵案,而且她的父母都已經接受了補償,承認卓芳華是自己不慎墜樓。”皇后也開口道:“我們不若先換一個福地動手?”
上來就懟丹青福地,“眾正”們壓力都很大。
季長生瞇了瞇眼睛。
“卓芳華的事情被半成了鐵案?那本長老實名舉報,丹青福地窩藏魔教妖人,這個理由可不可以?”
“季長老,我覺得還是要從…”
“我不是在和你們商量!”
季長生一句話鎮壓了全部反對的聲音。
“能辦,就辦。不能辦,我換一批人去辦。”
季長生環視左右,聲音冷漠:“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愿意給我當狗的人有的是。我給你們臉了?讓你們有這么多意見?”
保和殿一片寂靜。
他們再次回憶起了幾分鐘之前季長生的真實嘴臉。
“魏忠賢,你能不能辦?”
魏忠賢咬牙道:“卑職馬上派人去抓姓杜的。”
“曹師兄,你跟著魏忠賢一起去。誰敢阻攔執法,以魔教妖人論處,格殺勿論!”
“好!”
曹子銘也豁出去了。
“季師弟,杜師兄那里若有異動,我替你擋著,我在丹青閣也不是沒有跟腳的。”
“用不著你!”
當著眾人的面,季長生給李嫦曦發了一條傳音:
“師姐,我有件事可能要你幫忙。”
李嫦曦迅速回復:“我在行善積德呢,怎么了?”
季長生:“我如果想殺丹青閣的杜宗升,師姐你有沒有辦法?”
李嫦曦幾乎是秒回:“就是那個號稱金丹第一人的傻鳥?殺他太簡單了。他隨時有可能晉升元嬰,師弟你想殺他,我就直接把他扔到盛國邊界,一劍替他劈開元嬰門檻。母親劍令,元嬰以上禁止進入盛國。我第一劍替他晉升元嬰,第二劍把他打入盛國,他立馬就得死,江士毅都救不了他。”
季長生滿意點頭:“師姐果然冰雪聰明,那我這邊先動杜家的人。如果杜宗升有動作,師姐你替我幫杜宗升晉升一下元嬰。”
“眾正”目瞪口呆。
重新認識到了玄都觀天下第一的含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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