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饒是如此,殷懷璽依然嚇了一大跳,守在虞幼窈寸步也不愿離。
許姑姑端來溫水,替虞幼窈擦拭了身子,替她換上了干爽的衣裳,將虞幼窈挪到了東殿,這是坐月子的地方。
等虞幼窈醒來時,天已經擦黑了,她睡了一整日。
許姑姑連忙端來了四個荷包蛋過來:“睡了一整天,想必是餓了,先吃點東西。”
虞幼窈靠在迎枕上,本來餓得不行,可一見又是雞蛋,頓時倒盡了胃口:“啊,怎么又是雞蛋?還是白水煮荷包蛋,我不想吃…”
許姑姑連忙哄她:“您剛剛生產,不能沾油腥,也不能吃鹽,最好是一些清淡流食,雞蛋營養豐富,吃些雞蛋,有助于排除身體惡露。”
虞幼窈滿臉不情愿,被殷懷璽哄著吃了三個流心雞蛋,剩下一個怎么也吃不下去。
殷懷璽見她吃得痛苦,把剩下一個吃了,白水煮的荷包蛋,沒油沒鹽,味道寡淡不說,雞蛋還是流心的,滿嘴的蛋黃腥味,確實算不上好吃。
吃完了東西,虞幼窈精神好一些,這才想到自己好像生了兩個兒子,連忙讓許姑姑把孩子抱來瞧瞧。
許姑姑笑了,去側室喊了奶嬤,抱著孩子進來。
起初虞幼窈心里還十分期待,也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精乖,可當奶嬤嬤把孩子抱來一看時,她頓時癟了癟嘴,指著襁褓中的嬰孩兒,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這是我生的?”
殷懷璽見她神色不對,就問:“怎么了?”
虞幼窈一臉要哭不哭的樣子:“這真的是我生的?”
許姑姑嗔了她一眼:“說什么傻話呢?不是你生的,還能是哪個,這都做母親了,怎么還跟小孩子似的。”
虞幼窈頓時大哭:“為什么他們長得這么丑,皺巴巴的大紅臉,跟個小老頭似的,太辣眼睛了…”
她一時接受不了,自己生了兩個丑貨,想著自己和殷懷璽,長得都好看,怎么孩子長得這么丑?!
殷懷璽頓時無語了,這是連孩子都嫌棄上了。
許姑姑哭笑不得:“胡說什么呢,兩位皇子長得好著呢,剛出生的孩子,還沒長開,等滿月了,就一天一個樣,越長越好看了。”
“真的?”虞幼窈有點不信,突然想到虞善明剛出生的時候,好像也是皺巴巴的樣子,后來漸漸才長得好看了,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許姑姑白了她一眼:“我做什么騙你,你和殿下都長得好看,孩子還能長得差了?都是做母親的人了,以后可得穩重些,沒得鬧了笑話。”
虞幼窈自知理虧,抬手要抱孩子。
兩個奶嬤連忙將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到虞幼窈懷里,左一個右一個。
虞幼窈雖然嫌棄剛出生的孩子辣眼睛,可看著看著,心里就涌現了一股歡喜與激動,抱著倆孩子,左親一下,右親一下,逗弄不停。
殷懷璽從旁看著,都有些吃味了,黑著一張臉,心想著,臭小子果然生來,就是同他搶夫人的。
虞幼窈低頭下,抵了抵孩子的鼻間,笑容充滿了喜悅:“殷懷璽你快看,他們真的好可愛,抱在懷里軟乎乎的一團兒。”
殷懷璽湊過去,有點嫌棄倆孩子長得丑,
還反應過來,懷里就被塞了一團軟乎乎,一時間手忙腳亂,奶嬤嚇了一跳,擔心皇上粗手粗腳,抱不好孩子,連忙上前幫著他調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勢。
殷懷璽抱著孩子,僵坐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一下,眼兒有些不受控制,落在懷里的孩子身上,忍不住輕輕晃了兩下,再晃了兩下,不一會兒就無師自通,掌握了晃動的節奏。
許姑姑從旁看著,笑容不由一深。
虞幼窈抱了一會兒,忍不住問:“哪個大,哪個小?”
殷懷璽連忙道:“襁褓上系了明黃色系帶的是老大,系了紫色系帶的老二。”
老大既嫡又長,沐圣而生,一出生身份就已經是注定的。
虞幼窈低頭一看,懷里抱的是老大,又是一通猛親,孩子睡得正香,被親娘一通逗弄,小嘴兒一張,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老大一哭,還睡著的老二,也張了嘴哭。
頓時,屋里頭全是孩子的哭聲。
虞幼窈又嫌棄孩子好哭、不乖,叫許姑姑又是哭笑不得,奶嬤檢查了襁褓,哪知尿布才一掀開,一股水柱噴出,噴了殷懷璽一臉。
殷懷璽頓時傻怔當場。
虞幼窈也是愣了一下,接著就忍不住爆笑出聲:“哈哈哈…”
許姑姑也有些忍俊不禁,連忙道:“小兒為純陽之體,陽氣、元氣充滿全身,童子尿是腎中陽氣溫煦產生,至純至凈。”
殷懷璽腦子里,不斷回蕩著,臭小子不僅生來,是來和他搶夫人的,還是來克他的,一點也不可愛。
但見虞幼窈精神不錯,uu看書 感覺這點犧牲也算值得了。
虞幼窈剛分娩,笑了一陣子,就感覺腹部有些不適,也不敢再笑了,奶嬤嬤抱著孩子下去換尿布。
虞幼窈興奮勁過了,又有些乏了。
殷懷璽心疼地撫著她,仍然有些蒼白的臉:“窈窈,你辛苦了。”
虞幼窈鼻尖不由一酸,依偎進他的懷里,撒嬌:“殷懷璽,生孩子可疼了,我以后再也不要生了。”
“好,我們不生了,再也不生了。”殷懷璽心里也是一陣后怕,人都說女人生孩子,就跟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似的,親眼看到了才知道,此言非虛。
在生產過程中,虞幼窈昏迷了三次,都是叫醫女,掐人中,讓御醫扎針轉醒,生產后還出現了血崩之象,好在她順利熬過來了。
虞幼窈聽著他聲音嘶啞,抬頭看他,見他眼底一片青黑。下顎處也是一片青黑胡渣,滿臉的疲憊,瞧著也不比她好多少,心里也是一陣心疼:“別擔心,我沒事的。”
殷懷璽將她抱進懷里,沒有說話。
虞幼窈安然地靠在他懷里,問:“孩子的名字定下了沒有?”
自從查出有孕之后,殷懷璽就已經挑了不少喻意不錯的字兒,寫了一頁又一頁,夫妻兩個,閑來無事,排除了一些,還剩了不少,至少仍然沒個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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