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大夫人,虞二夫人可算來了。”長興侯夫人得了消息,連忙笑著迎過來。棕金色赤金牡丹紋褙子,莊重貴氣,連楊淑婉也張揚不過去。
楊淑婉上前,鮮紅的身影都快擋姚氏跟前去了:“曹大夫人太客氣了,哪用得大老遠迎過來,咱們可是長了腿腳,便是使個人帶著路,也能自個走過去。”
這話,倒顯得她跟長興侯夫人關系不一般似的,說完了還若有似無,偏頭瞧了姚氏一眼,暗暗有顯擺之意。
姚氏笑著順了楊淑婉的話說:“曹大夫人今兒忙,便也不用刻意招待我們了。”
長興侯夫人連忙擺手:“那怎使得,來者是客,是也不是禮數是一定要周全的。
說完了,她一雙細長的鳳眼兒,就往姚氏,楊淑婉身后一瞟,立馬笑了:“喲,這就是你們府上的幾個姐兒吧,咋就養成了這樣的美人兒,再過幾年長開了,可是不得了去,瞧著就叫人羨慕得很。”
虞幼窈拉了虞霜白一道從姚氏后頭走出來,虞兼葭也是。
三姐妹一道向長興侯夫人行禮:“夫人好!”
長興侯夫人先是瞧了虞兼葭,見了她同身月華裙,也是眼兒一亮。
接著又看了虞幼窈,在注意到她身上的鮫紗時,暗暗吸了吸氣。
最后瞧了虞霜白,一身銀粉也是嬌麗得很。
幾個姐兒是一個賽一個漂亮。
見楊淑婉沒開口介紹,姚氏笑著指了虞幼窈幾人,給長興侯夫人介紹了一道。
長興侯夫人笑道:“你們家可真是有福氣養了這么幾個小嬌嬌。”
楊淑婉心里惱了,她原打算帶著葭葭先與長興侯夫人說了話也能顯露出長興侯夫人對葭葭的不一般過后再一道介紹幾個姐兒。
哪曉得姚氏竟然壞她的好事。
長興侯夫人吩咐一道跟著的婆子:“帶兩位夫人,并幾位小姐去花廳那兒與各位夫人一道說話。”
婆子不知道是有意顯擺,還是長興侯府確實太大帶著她們東彎西拐。
所到之處都種了花木,開得正好的是海棠、紫薇花,還有晚碧桃,過道的欄木上也都擺了各種花草,都是這個時節開得正盛的,其中又以牡丹、芍藥最多。
真正是鮮花著錦,一派盛景。
虞霜白忍不住小聲的對虞幼窈說:“長興侯府的花草真多。”
虞幼窈也小聲說:“可真漂亮!”
心里卻道,這些花,也未必全是長興侯府種出來的大多數都是打莊子上運進府里,還有一些是打郊外的花農那兒買的,甚至是租的。
前頭帶路的婆子耳朵動了動,聽得胸脯一挺,表情也透了得意。
大約走了一盞茶總算到了花廳。
花廳又大又氣派已經有不少夫人正坐在里頭喝茶聊天,家中的姐兒也都規矩地坐在身側一個個都是盛裝打扮。
有楊淑婉姚氏認得的人,免不得要上前打招呼。
虞幼窈幾個姐兒也少不得要行禮。
幾個姐兒頭一次出門走動,夫人們少不得要好好地打量了,再一個一個地夸一道,禮數才算周全了。
這一通折騰下來,虞幼窈幾個可是吃苦頭了。
虞霜白湊過來小聲說:“虧得我娘給我挑了一雙牛筋底的鞋子,踩著軟實一些,不然可要受罪了。”
虞幼窈抿著嘴兒點頭:“我也是牛筋底,還讓柳兒納了一雙鞋墊子,墊在鞋里頭。”
說完了,她端起茶來喝,不經意瞧見身邊的虞兼葭縮了縮腳,裙子下邊一雙玉底鞋兒,可真是精巧極了。
玉底鞋穿著好看,走起路來發出輕微且脆的聲響。
可底兒也硬實,也不知道穿著吃不吃力。
怎么會不吃力?
走了一道不覺什么,可滿堂夫人都不是一道來的,便是來一個,就要站起來迎一道,碰到相熟的,還要行禮問好。
一折騰,就是半個時辰,都是養在閨里頭的,擱家里最遠的路,也是每日打院子到家學這一段,再加上她身子本就弱了一些,哪兒能受得了去。
這會兒腳底就酸了。
早上秦嬤嬤幫她挑了一雙牛筋底,可她嫌棄牛筋底配著衣裳,不如玉底鞋兒精致,就沒聽秦嬤嬤的話。
她輕咬了一下唇,便是難受也不好表露出來。
大人們一起聊天,卻是熱火朝天,真是可憐了屋里的姐兒們,一個個無聊地坐著,焉兒嗒嗒也沒精神了。
到了隅中時末(10:30點)。
長興侯夫人和另一個穿了朱紅繡金五福紋的婦人一道進了屋。
這夫人梳了一個高錐髻,頭上簪了一大個赤金鑲紅寶的大鳳簪,鳳嘴里銜了一顆金珠,墜在額頭上,卻是一顆龍眼大的鮫珠,在場所有人瞧了,都不禁吸了一口涼氣。
鮫珠本就稀少,花生米大的已經彌足珍貴,像龍眼這么大的,還是頭一次見著了。
富麗堂皇的氣派,在場誰也比不過了。
長興侯夫人笑瞇瞇地說:“可把威寧侯夫人給盼來。”
威寧侯夫人面上也透了笑容,只是她通身氣派太強了,便是笑,也給人一種不真切的感覺:“我來晚了,大家等了許久,”說完了,就一臉嗔怪,瞧了身邊長得明艷又大方的嬌美人:“我家這個臨出門了,見今兒太陽升得大,嫌棄上頭的襦衫太厚了,又折回去換了一身薄的,可是折騰人了去。”
大家都認得跟在威寧侯夫人身邊的正是陸五小姐,陸明瑤。
陸明瑤頭兩年就在京里頭走動。
各家詩會、花會、小宴,也少不得她的身影,長得明艷,可是隨了宮里的陸皇貴妃,連才情也都是一等一的好。
今兒這一身橘紅刻絲茜草的抹胸裙子,外搭了一件水煙紗,上頭或山水,或花鳥,可真是端麗冠絕,惹眼又出挑。。
便有夫人笑著說:“可是不打緊,今年是科考之年,打去年秋,到今年四月還沒完,莫說是姐兒們,就是我們也在家里頭憋悶得慌,這場花會可算是讓咱們透一透風,熱鬧熱鬧,難得出門,可不得要怎樣精心怎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