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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冷雨中的血杜鵑【五】

  沒有了馬車。

  趙茗茗和糖炒栗子只能走路。

  可是她們倆都不知道該往哪里走。

  定西王城的方向雖然知道。

  但若只憑雙腿雙腳,那走到天黑也看不見王城的城門。

  “小姐,這天,看著似乎要下雨了…”

  先前還是晴空萬里,這會兒黑云卻一層層的壓了下來。

  看著似乎離地面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觸及到似的。

  “你什么時候學會看著人間的天氣了?”

  趙茗茗笑著問道。

  列山之上,四季如一。

  根本分辨不出這春夏秋冬。

  常年待在一個不變的環境中,雖然會很舒服。

  但時間久了,就會有些無聊。

  在人間,春秋兩場雨,冬日一場雪,再算上夏天的一抹烈日。

  即便也是周而復始的重復,但起碼也有了些變化。

  “春天本來就是個多雨的季節。”

  她根本不會看天氣。

  知道的這些,無非又是從書上看來的。

  “既然你說要下雨,我們該怎么做?”

  “自然是要找個躲雨的地方。”

  她很奇怪小姐為何要這么問。

  下雨了就該躲雨。

  這和先前兩個人肚子餓了,就要找飯吃是一個道理。

  哪里還需要特別的問出來?

  “那你找吧。我跟著你走。”

  這句話一出,饒是糖炒栗子這般神經大條的人卻是都有些犯難…

  市集已經散去。

  不論是商販,看客,亦或是買主,都三三兩兩的結伴離開。

  他們都有自己的歸宿。

  即便沒有歸宿,也起碼知道自己該去何處避雨。

  糖炒栗子和趙茗茗的歸宿在列山。

  列山自然也是可以用來躲雨的。

  可若真因為這一場雨沒地方去,就回到了列山,趙茗茗卻是寧愿下的不是雨,而是刀劍。

  因為死在刀劍雨下,也比因為沒地方躲雨而回到列山聽上去厲害的多。

  人活一口氣。

  異獸也是如此。

  開化了神智之后,她明白的第一件事,就是面子。

  面子有的時候一文不值。

  有的時候卻又能代表所有。

  乞丐拿著個破碗,嘴里唱著鼠來寶,沿街乞討為了果腹,自然是放下了面子。

  這時候,面子哪里有填飽肚子重要?

  但對于吃飽了等餓的人來說,這面子卻又意味著全部。

  有的人想要揚名四海,有的人卻想要淡泊名利。

  可是這些人無一例外的就是,他們都吃飽了,不餓。

  一個餓肚子的人,是根本沒有功夫去想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的。

  趙茗茗和糖炒栗子剛剛吃完面和豆腐。

  她們也是不餓的人。

  可是這兩人既不想揚名四海,也不想淡泊名利。

  只想找一個能夠躲雨的地方。

  “你看那邊!”

  趙茗茗遙遙一指。

  不遠出的坡地上,卻是冒起了陣陣白煙。

  日頭高,天氣好的時候,這樣絲絲縷縷的白煙很難著眼看清。

  不過現在天光黯淡,黑云低垂,卻是極為醒目。

  趙茗茗知道那是炊煙。

  有炊煙說明有火堆。

  而有火堆的地方,一定有人家。

  異獸們本是不喜歡火的…

  它門對于火的恐懼,也是印刻在了骨血里。

  不過很多事情,并不是向來如此,那便沒錯。

  化形之后,若是再怕火,怎么樣都說不過去了。

  在這一方面,異獸顯然做的比人好。

  理智戰勝了感性。

  想當年,草原人就是擁有了火,從而征服了草原上的狼群。

  而異獸們化形之后,卻是適應了火的存在。

  夜晚也會點燈。

  而不是沉醉于黑夜為他們提供的天然的保護。

  “那是炊煙嗎?”

  糖炒栗子問道。

  趙茗茗搖了搖頭。

  是不是炊煙她不知道。

  炊煙在她的意識里,只有做飯時升起的才算。

  距離這么遠,她根本不知道那煙是不是用來做飯的。

  不得不說,趙茗茗有些認死理的較真。

  在人間,人們把看到的這樣縷縷白煙,怕是都會叫做炊煙。

  一點炊煙升起,往往會引起人類的思念與感慨。

  這種感情也是趙茗茗還沒能理解的。

  就像她看書中說,人類中的文士,會在晚上就著月光喝酒,對這大風高歌。

  這些行為在趙茗茗看來都是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月光涼如水,冷如陰。

  不說吃不到嘴里,就算是能當食物咽下去,怕是味道也不怎么好…

  人間的好菜飯,不都講究個色香味俱全?

  怎么放在月亮身上,卻是這般凄清寡淡的也可以當做下酒菜了。

  更別提那大風起時…

  列山上雖然不刮風。

  但趙茗茗從山下往下望去是,見過樹木蟲草被風刮得四處飄搖的樣子。

  東晃西晃的,卻是莫名的有些喜感。

  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中,竟然還會有人有心情要去唱歌。

  趙茗茗著實理解不了。

  “我們先朝那邊走,說不定有人家。”

  “可是老爺不是讓我們只住祥騰客棧?”

  糖炒栗子問道。

  “你覺得這里像是有客棧的地方嗎?”

  趙茗茗一攤手,環顧四周一圈后說道。

  有市集,說明周圍定然有幾處鎮子。

  市集的位置,通常就在這幾處鎮子的中心處。

  離誰都不是很遠,這樣才能漸漸地聚攏人氣。

  趙茗茗有些后悔…

  若是方才拉住一人問一下就好了。

  現在也不知與如此尷尬被動。

  像個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

  至于那些人愿不愿意告訴她,趙茗茗卻是從來沒有擔心過。

  第一,她是個姑娘。

  姑娘拉人問話,總是要比男人容易的多。

  即便那男子再客氣,再得體,也是一樣。

  第二,她長得很美。

  不論是人類還是異獸,對于美好的事物總是能夠放下一大半的戒心。

  孩童會迷戀花叢中的蝴蝶,池畔的野花。

  成年人則是對這鶯鶯燕燕無法自拔。

  所以一個美麗的姑娘,這一輩子定然會平順坦蕩。

  因為旁人實在是難以找到拒絕她的理由。

  不過趙茗茗對此卻是有些主觀臆斷。

  她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因素。

  趙茗茗帶著糖炒栗子朝那坡地走去。

  繞過灌木和樹林之后,發現果然有幾戶人家。

  這幾乎人家門口,都掛著整張整張的獸皮,正在晾曬。

  有黑熊,有角鹿,還有…狐貍。

  院墻低矮。

  趙茗茗一眼可以看到里面。

  院子里房屋的窗沿上還放著一個個排列整齊的竹篾。

  竹篾上擺著一條條盤的極為規整的蛇皮。

  “這都是什么人家…”

  糖炒栗子皺著眉頭說道。

  雖然她們已經開了神智,化為人形,算是異獸,和這些被扒了皮的野獸有本質的不同。

  但不管怎么說,這血濃于水,殊途同歸。

  至少曾經大家都是如此一般的模樣。

  看到自己原先的同伴,被這樣血淋淋的掛在哪里,任憑誰都會有些難以接受。

  “這里住的應當都是些獵戶。”

  “獵戶?就是不種地也不織布,靠著打獵為生的人們?”

  糖炒栗子問道、

  趙茗茗點了點頭。

  猛然一下看到這么多獸皮,她的心里也是有些觸動。

  不過她卻能壓制的住自己的情緒。

  很多時候,情緒崩潰之是因為想不通,或不接受罷了。

  但凡能想通或能接受的事情,就算是再讓人難受,也是可以控制得住的。

  趙茗茗知道自己已經和這些死去的野獸有本質的不同。

  它門被人類獵殺,也是這天地間優勝劣汰的自然法門。

  無論是誰,也干涉不了的。

  人獵野獸,野獸吃人。

  趙茗茗看到這幾戶人家西側不遠處,就有一個不大的墳圈子。

  想必都是這些獵戶人家死去的成員。

  趙茗茗示意糖炒栗子看了看那墳圈子,她卻是當即就明白了過來。

  心中先前還有的些許憋悶,轉眼間就通暢了過了。

  “生或許會很不公平,但死一定是最公平的事。”

  “這些野獸即便不是被獵戶殺了,自己也會死去。何況它們雖然沒有咱們聰明,但也定然不會去送死。搏斗之后,各安天命,都是這世道的綱常。”

  趙茗茗借著說道。

  糖炒栗子點了點頭,快步朝前走去。

  她知道小姐打算在這些獵戶人家避雨。

  叫門的事,當然要由她來做。

  走著走著,糖炒栗子還摸了摸懷中僅存的銀票。

  獵戶打獵,也是為賣了皮肉來維持生計。

  只要自己這里有錢,那就定然能說得通。

  “有人嗎?!”

  糖炒栗子一把推開了一戶人家的院門說道。

  在她的意識里,全然沒有敲門和客氣這兩個概念。

  就算是趙茗茗的閨房,她也是如此理直氣壯的推開便進。

  “嗯?”

  聽到了門口的動靜。

  一個老翁駝著背走,顫巍巍的從房門內走了出來。

  手上還拿著一根橙黃的樹枝拄地。

  “姑娘你找誰?”

  駝背老翁大聲問道。

  瞇著眼,使勁的看著糖炒栗子。

  “老人家,我們不找人!”

  “哦…那就是買東西了?有的貨都在院子里,你自己看看,看上啥了給我說。不過都是一口價,兒子不在,我做不了主和你談。”

  卻是轉過身去,坐在院子里的一塊大石頭上。

  “老人家,我和我家小姐看到這天快下雨了,想在你這里躲躲雨!”

  “下雨?”

  駝背老翁似乎是有些耳背。

  糖炒栗子說的話,他卻是都得重復一遍才好。

  這也難怪他回答的時候,聲音那般洪亮。

  人說話,都得讓自己先聽見。

  耳背的人因為耳背,自然說話的聲音就得大上不少。

  “沒錯,您看可否方便?”

  趙茗茗走上前來說道。

  “山里人被路人討水喝,或是借宿,都是常有的事。沒什么不方便的…”

  “我們不借宿。等這雨一過去,就走。”

  “好說好說,兩位姑娘屋里坐吧!”

  起身拄著木棍朝屋子里走去,趙茗茗和糖炒栗子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

  “老人家,要下雨了這院子里的東西不用收嗎?”

  她覺得這老人家如此和善,自己也該有所表示才對。

  起碼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是可以幫把手的。

  “不用不用,我兒子會看著天色回來的。這些活兒,向來都是他干。旁人做了,他還不滿意呢!”

  駝背老翁擺了擺手說道。

  趙茗茗和糖炒栗子走進了屋中。

  看到這屋中和趙茗茗的屋子全然不能比。

  這也是她們倆第一次看到這人間,尋常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

  屋中正中央放著一個方桌。

  桌上點著一盞小燈。

  但這燈火卻是不停地撲閃,極為不穩定。

  空氣中彌漫這一股怪異的味道,熏的趙茗茗微微抽皺了皺眉頭。

  “坐吧!家中沒有茶,只能燒點熱水喝了!”

  糖炒栗子在站在那里,一言不發。

  經過了剛才在市集上被那大漢和攤主老李合起伙來欺負了之后,她對人類再沒有了一點好感和信任。

  即便是眼前這位古道熱腸的老人也是如此…

  “老人家,你兒子去了何處?”

  “我兒子?當然是上山打獵去啦!家里可還等著他回來開鍋呢…前天晚上他空著手回來的,不過說在山上看到了野豬的蹄印兒,回家拿了鏟子和套索,就急匆匆的出去了。這不,今天卻是把媳婦兒也一同帶上,說去看看那下的套兒有沒放空。”

  “野豬?”

  糖炒栗子自語道。

  “對,野豬!就是那種長著兩顆獠牙的豬!可兇了…而且不怕人!不過你們這城里的姑娘,想必是沒有見過。以前我們家還在院墻外面開了幾分薄地,中了些菜。結果卻是把那野豬引的一天來三回…只堅持了一年,實在沒辦法,就把那地平了。后來這野豬就往那深山里鉆,再不出來。這次能看到蹤跡,也是難得啊!”

  他似乎是許久沒有與人說過話。

  或者是見到生人有些激動。

  趙茗茗問什么,他都很是詳細的說道一番。

  趙茗茗淡淡一笑。

  估計是兩人的穿著打扮,卻是讓這位老人家覺得自己是從城里來的。

  不過這樣也好,對方先入為主的概念,總是很難洗去的。

  城里的一位小姐,帶著丫鬟出來散心,遇上下雨回不去,來這獵戶家中暫避一會兒,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野豬好吃嗎?”

  糖炒栗子接著問道。

  先前那頓飯,吃的太俗…

  只有面和豆腐,她根本沒有吃飽。

  異獸雖然化為了人性,但還是以肉食為主的。

  只是不再生吃,吃相也變得斯文了許多。

  “當然好吃啦!野豬的肉可香了!不過得先用水煮過一遍才行,加些白酒。不然會有些腥。說起來現在倒還不是吃野豬最好的時候,但山里人靠山吃山,也沒什么資本去挑三揀四。”

  言畢,還顫巍巍的斷了兩碗水放在桌上,給趙茗茗和糖炒栗子喝。

  水根本沒有燒開。

  若是全然燒開,未免要費很多柴火。

  山里的水,都是泉水。

  直接喝也沒有問題。

  方才只是讓其稍微溫熱了些。

  “那什么時候的野豬,才算是最好?”

  她知道野豬的樣子,但卻也沒有吃過。

  早就聽說人類吃東西喜歡分個四季時令,什么季節吃什么季節下來的東西,趙茗茗一直沒有搞清楚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現在好不容易碰上了個愿意說道的人,自是要問個清楚。

  “秋天,秋天的時候,野豬最肥!”

  隨即也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

  “從這兒往東走十幾里地,有一片野果林,是我小時候就有的。至于什么果子,卻是不知道。反正一到秋天就紅彤彤的。我們這些人,很少有去吃的,因為長得太密,很多都沒有熟透。不過秋天的時候,這些果子,就會和樹葉一起落下來。在地上鋪成厚厚的一層。”

  說道這里,卻是忽然停了下來。

  趙茗茗和糖炒栗子都有些納悶…

  明明是問他野豬的事情,怎么又開始說起這野果子?

  “秋天山里氣溫變化很大。早晚凍得要死,中午卻是很熱。這些野果子堆在地上,也無人管,慢慢的就開始發酵。要是再下過幾場秋雨,那發酵的更快。順著風,都能把那酸味兒吹到這里來。每年只要聞到了這酸味兒,大家伙兒就會去那野果林外守著。因為總有嘴饞的野豬跑來去吃那野果子。但發酵過的野果子,就和果酒一樣,是有了度數的!有些個頭小的野豬,不知不覺就吃醉了,側著倒下睡著。我兒子就拿鎖套把它前后蹄子一起綁住,然后在拖拽回來。”hΤp://ω.οΠgㄚùé捌.cm/

  “難道這野豬能醉成這樣?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哈哈,說起來,這野獸和人真是沒什么區別…人若是喝多了,就是一攤爛肉堆在那里。任憑你拳打腳踢,都是渾然不覺。野豬也是如此。都拖到了家門口,卻是還在醉酒哼哼。”

  駝背老翁笑著說道。

  他沒有想到,這兩位城里的姑娘,卻是對這些山林間的野趣之事極為感興趣。

  不過既然她們想聽,自己也正好想有個人說說話,如此卻是兩全其美。

  “醉了的野豬,人在吃了,人會醉嗎?”

  糖炒栗子問道。

  “這肯定不會…”

  駝背老翁愣了愣說道。

  糖炒栗子問的不無道理,而他也解釋不出原因。

  不過活了這么一把年紀,著實沒見過誰是這樣醉倒的。

  “一看你們倆,就是沒喝過酒!”

  駝背老翁放下水碗說道。

  “沒喝過酒還能看的出來?”

  趙茗茗詫異的問道。

  “當然能看的出來了!不但能看的出來,就是用鼻子也能聞得到。”

  駝背老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

  趙茗茗卻是笑了。

  一個人類在她們異獸面前說自己鼻子好,這豈不是班門弄斧嗎?

  “我們現在是沒喝酒,老人家怎么知道我們以前沒有喝過酒?”

  “喝酒的人不是你們這樣。”

  駝背老翁擺了擺手說道。

  卻是沒有再過多的解釋。

  就在此時,院門哐當一聲被推開。

  走進來一男一女,想必就是這位駝背老翁的兒子和兒媳婦。

  “飛兒回來了!”

  駝背老翁眼睛一亮,立馬起身。

  連那樹枝拐杖都沒來得及拿,就要往屋外走去。

  “爹!我們回來了!”

  這男子說道。

  聲音渾厚。

  趙茗茗也探頭一瞧,卻是個極為精壯的山里漢子。

  皮膚因為風吹日曬,有些黝黑。

  頭發剃的短短的,整個人顯得極為精神,

  腰間別著一把長刀。

  左胳膊和脖子上,穿著一圈又一圈的鎖套。

  只不過,他是空手進院的。

  看樣子,那處捉野豬的陷阱卻是放空了…

  “怎么,沒抓到嗎?”

  駝背老翁問道。

  “沒…這畜生…真是越來越精明了!”

  男子抱怨道。

  隨即將纏在身上的鎖套一點點解了下來,丟在了一邊。

  “快下雨了,咱們趕緊把這些皮貨收到屋里去!”

  男子對這自己的媳婦兒說道。

  趙茗茗雖然是個外人,但也能看出來這兒媳婦似乎是和自己的丈夫以及公公有了些矛盾…

  不然也不至于一句寬心的話不說,還把臉掉的老長。

  不過這兒媳婦的來拿本就有些偏長,這般再一吊,卻是和驢馬很是近似。

  “爹,家里來人了?”

  兒媳婦忽然問道。

  不得不說,女人就是心細。

  趙茗茗和糖炒栗子安安靜靜的坐在屋里,沒有發出一點響動,卻是都被這兒媳婦察覺出來。

  “是兩位城里的姑娘,看要下雨了,來躲躲雨!”

  趙茗茗一看這老人家都介紹了自己,卻也是不好意思端坐著了。

  她拉著糖炒栗子一同向屋外走去,起碼也得打個招呼,方才不算失了禮數。

  “這可真是城里的大小姐…”

  那位兒媳婦看到趙茗茗和糖炒栗子后,卻是眼睛發直。

  沉默了許久,才憋出這么一句不三不四,又酸味十足的話來。

  “打擾了!”

  趙茗茗微微頷首說道。

  “哪個城里來的啊?”

  兒媳婦邊收院子里的皮貨邊問道。

  故作輕松之于,還斜眼瞥了趙茗茗幾下。

  “定西王城。”

  “哎呦!不得了…王城的大小姐,怎么跑到這鬼地方來了…”

  兒媳婦說道。

  言語中擠兌更甚!

  “出來逛游,卻是貪圖閑適,越走越遠。突然察覺這天將降雨,無奈只得前來打擾。”

  趙茗茗不卑不亢的說道。

  臉上始終帶著一抹親和的笑意。

  糖炒栗子看著自己小姐,卻是和當初在列山中應付那些族中事物時一模一樣。

  趙茗茗也終于明白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一個漂亮的姑娘,只會受到男人的偏愛與放任。

  至于女人,卻是怎么都會互相排擠,爭鋒吃醋,妒火中燒的。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  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大神奕辰辰的邊月滿西山  御獸師?

夢想島中文    邊月滿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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