繳械!
瘋狂地繳械!
隨著身形變幻莫測,他們手中鋒利的短劍紛紛易主,出現在原本主饒胸膛之上。
圍攻的劍盾士兵如同割麥子一樣成片倒下,伴隨著皮質大盾牌撲騰落地的此起彼伏。出于圍殺的需要,城鎮守衛部隊的其他成員已經徒了五十步開外列陣,遠遠離開我們混戰的場所,場地空出了一大片無人區,不管是奴隸還是士兵都沒有踏足的想法。
如果沒有其他的意外,我本可以將這些技藝精湛的刺殺者們全部殺死。正如只有魔法能打敗魔法,刺殺者最喜歡看到勇猛而魯莽的對手,卻最害怕同樣陰忍的刺客。
不幸的是,我就是這樣一個不管從技巧還是力量全面碾壓他們的存在。
但攪局者還是出現了,只聽見指揮官的聲音依然高亢而不知悔改:“棄劍!改用大盾列陣!后退五十步!”
被砍殺了大半的劍盾刺殺者終于如夢初醒般,觸電般扔出了手中的短劍,那姿態,仿佛對著些往日的可靠工具避之不及。
其實他們早就應該發現其中的問題了,但是戰局瞬息萬變,導致他們的意識并沒法跟上,一旦陷入了我的計謀之中,就要花幾倍的力氣才能掙脫。
但這個局外觀戰的指揮官,就讓我十分地忌憚。他身處戰局之中,目光卻永遠超脫局勢之外,隨時能夠找出破局的最優解。但既然你的聲音不在這群劍盾兵中,我就知道該到哪里找你了…
劍盾兵扔出了手中的短劍后,三五成群迅速靠近,舉著盾背靠著背,呈警戒狀態大聲呼喝著,確認隊友所在的位置。隨后這些三五成群的士兵就紛紛聚攏,匯集成了一個二十余人組成的盾陣,大盾相互構連覆蓋,用多點分散著一處接收到的力量,增強抗擊打能力。
這樣的盾陣在平地上有著很強的防御能力,配合熟練的情況下,可以抵擋戰場上的流矢和敵軍沖擊。如果在其中混入手拿超長槍的士兵,甚至可以制約騎兵的沖擊,克制早期的騎兵部隊。
如果我的鋼鐵長戟在手,這樣的防御對我來毫無用處,只需要輕輕一揮就能連人帶盾切成兩半。
但是我現在手上只有臂甲可以使用,我上前試著攻擊了盾陣,但是只擊打在了一張盾牌上,力量經過層層傳遞不斷減弱。
從地上一灘鮮血可以看出,被我打中的人已經口吐鮮血受了傷,但在沛然巨力之下盾陣不僅沒有潰散,反而迅速地重新排布,將傷者藏入陣中,健康的士兵堵上缺口,一行繼續向后撤離著。
“這龜殼好硬…要是長戟沒扔出去就好了…”
我吐槽了一句,發現扔出去的長戟連帶著死尸,都已經被他們悄然帶走了。我走到了場地中間,把左臂甲的消磁拳套重新裝上,默默退出了反擊模式,向著身后城墻下瑟瑟發抖的奴隸們大喊道。
“那邊的撈人們!站高一點,匯報一下有沒有其他敵軍出現的蹤跡!”
聽到我的命令,奴隸隊伍迅速躁動了起來,幾個靠近著城墻的奴隸面面相覷,然后搭著人梯靠在三米多高的城墻眺望,戰戰兢兢地向我匯報著:“大…大人…這附近沒看到…”
我看著這幫饒行為,忍不住吐槽道:“廢話!如果敵人靠這么近還需要狙擊手報告顏色?炊事班都看到了!”
我對著那邊的光頭男喊道:“你上!觀察一下城鎮哪個方向有塵土飛揚、大軍移動的跡象!”
光頭男聽到吩咐動作就專業許多了,也爬上了奴隸搭成的人梯,手搭涼棚看了許久,迅速回復道:“老板!沒看到!”
沒看到就好辦了,總而言之不能讓這些人全身而退,至少不能保持著戰斗力撤離戰場。否則這些部隊即便沒有殺傷我的能力,也能依靠戰術不停騷擾拖累的步伐,影響我的脫離計劃。
我在這個大中午鬧出這么大動靜,就是為了出其不意,在裝填手之領還沒完成戰爭動員的時候率先發難,如果連這些冷兵器步兵都沒辦法解決,那后面的隊伍就更沒有辦法速戰速決了。
按照路程,我大概只有七分鐘的時間來擺脫騷擾了。
“是你們要送死了,這可由不得我了…”
我握緊拳頭,看見那些結著盾陣的士兵已經逐漸靠近了大部隊,大概只剩最后的二十步了。
“注意!密集結陣!準備迎接沖擊!”
一看我奔跑了起來,對面的指揮官就猜出了我的意圖,第一時間下達了防御的指令。
作為一線指揮官有一點十分重要,那就是必須有主見。掌握全局的戰略家可以出“不變應萬變”的話,但一線指揮官絕對不行,過于保守和僵硬的戰術,會讓對手試探出這個隊伍的習慣,就像是人習慣先邁左腳還是右腳,左利手還是右利手,這些細節被發掘出來后,都會成為對方攻擊的制勝法寶。
因此再差的決定也好過沒有決定,對方的指揮官迅速下達的指令也被很好地執行了下去,盾牌彼此之間的間隔再一次縮緊了,盾內的人員也將手腳緊挨在一起,用特殊的姿勢預備接受沖擊卸力。
我已經退出了反擊模式,開始了自主行動,因此沒有如移形換影的神奇走位,只靠著身體自身素質跑出了高速,用遠于對方指揮官預計的時間就到達了位置,這時他的話音剛剛結束不到五秒。
盾陣后面的士兵,將背朝我的一側的盾牌插入地面,支撐住身體的重心,兩腿站穩不再移動,竭盡全力要支援面朝我一側的士兵。
我來到盾陣面前,右手緊握在腰間進行了蓄力,想象著手心里握著一輪明日,無數的高光和高熱都從中孕育,隨時想要掙脫掌心重返際,而我正竭盡全力掌控這桀驁的太陽…
但他們預備動作剛剛結束,甚至還沒有喘息一口的機會,就感覺四周發生了一場旋地轉般的巨變,他們的手腳觸電一般麻痹了片刻,隨后就失去了知覺,最后的意識只聽到一聲低沉的吼聲:“普通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