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散場的雨夜
“先別著急，彗嫻，我介紹個好朋友給你認識一下。”梁音寧走到林靜和陳彗嫻的中間，拉著兩人的手說，“這是林靜。”
“你不會就是報紙上說的那個林靜吧？”陳彗嫻上下打量了林靜一遍后，驚訝道。
其實陳彗嫻能夠認出林靜來，主要是梁音寧說了她的姓名，再加上報紙上曾刊登過一副林靜的側面照，所以她兩廂一對比之下就發現了。
“我就是了。”林靜點點頭答道，在經歷了太多這種類似的場景后，她已經有些麻木了。
“報紙上說你不是已經…啊，不好意思，我說錯，呸呸，當我沒說。”陳彗嫻脫口而出了幾個字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手忙腳亂的解釋了一句，然后趕快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以免多說多錯。
“沒關系，只要我好好活著，報紙上怎么說也說不死我，不是嗎？”
“是的。”陳彗嫻下意識點頭答道。
“好了，你們先不要說這些老土爛俗了的對白了，先祝我好運吧，我要上去了。”梁音寧打斷準備開始有點惺惺相惜的雙方，道一聲祝我好運，自己就跑到臺上去準備了。
她一襲雪白色的蕾絲邊連衣裙，安坐于琴臺前，與俏立一旁的林靜四目相對，單單右眼，如嫩蔥一樣的右手五指抬起做了個OK的手勢，然后一雙如玉藕臂輕輕按下，接著如同流水般的琴音就緩緩從她指尖流淌了出來。
輕快明朗的節奏，清新優美的旋律，聽來就宛如眼前有一位溫柔美麗、單純活潑的少女在翩翩起舞。
琴音如人，人如琴音。
片刻之后，臺下就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此起彼伏的叫好聲中，不少年少慕艾的男生更是興奮的朝臺上吹起了口哨。
林靜也是聽得微微一愣，她的腦海里雖然有梁音寧會彈鋼琴這個記憶印象，但沒想到她會彈得如此之好。
“彗嫻，你和音寧兩人，如果是一個伴奏一個唱歌，那就真的是絕配了。”想到這里，她不由對旁邊凝聽的陳彗嫻說了一句。
“哪里，音寧彈得好，我唱得只是馬馬虎虎的。”陳彗嫻和林靜只是剛認識不久，收到稱贊，有些不好意思。
“暑假后開學你就讀中七，有想過報考音樂學院嗎，或者畢業后直接…”
“沒有，我純粹只是喜歡唱歌，玩玩而已，沒有想得這么長遠。”陳彗嫻聽到林靜的話愣了愣，搖搖頭說道。
“如果有人現在就找你出唱片，你會答應嗎？”
“哪里會有人找我這樣小的而且從來沒有培訓過的女孩來出唱片的，而且我還要上學讀書。”她有些奇怪林靜為什么會問這種問題。
“我是說，等中七畢業后，如果有的話，你準備怎么辦？”
“嗨，你們說什么呢，好像很有趣的樣子？”卻是梁音寧彈完鋼琴，在躲過一堆熱情洋溢的男生的圍堵后，悄悄走返回來。
見梁音寧問，林靜于是將剛才和陳彗嫻所說的話大致復述了一遍。
“出唱片，那得是多有趣的事，我都有點心動了，彗嫻你不會是不想吧？”梁音寧雙掌一拍，叫道。
在梁音寧的眼中，出唱片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是一種有趣的事。
“哪有的事，我只是覺得我沒有實力讓別人來給我出唱片。”陳彗嫻臉色微紅，有些窘迫的答道，她從來就沒想過也沒敢想過這樣的事情。
畢竟從小到大，家人灌輸給她的的觀念，讀書才是正事，所謂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其它的都是旁門左道，就算是喜歡也不能視之為常，只可以當作是業余愛好。
“這么說，如果有人來找你出唱片，你不會拒絕了？”林靜微笑著問道，她感覺此時的自己有點像那“墩墩善誘”的“狼外婆”。
“拒絕？”陳彗嫻無辜的雙眼盡是疑惑，她有點不明白林靜的話了。
“阿靜，你的話怎么讓我感覺你好像有渠道來給彗嫻出唱片似的？”
“現在沒有啊，我就是問問她的想法而已。”
“難道以后就有了？”
“誰知道呢！”
林靜隨口答道，腦子里卻是想著陳彗嫻、黃佳駒，還有即將“出世”的未來歌神等等這些自己很喜歡的音樂人，心下就有些蠢蠢欲動。
曲終有散，就好像有個人說的，無論多好的席子，總有散裂的一天一樣，學生們自娛自樂的晚會在進行到晚上十點半左右終于是結束了。
舞臺落幕，心中的熱情還未宣泄完畢的男生女生們，三五成群的，一邊步出校園，一邊回味著剛才晚會上發生的一些趣人趣事。
“好像要下雨了？”
“聽收音機的天氣預報說，這幾天都不會下雨的啊？”
“你難道不知道，天氣預報就是以不準確著稱的？相信天氣預報，還不如相信天橋上的老瞎子。”
“也不能這樣說，天氣預報大多都是只預報概況，可能我們這里是局部地區有雨呢。”
林靜和梁音寧以及張春梅、陳月琴和邱惠芷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剛走出校門，就感覺到天氣有了明顯的變化。
風起了，很涼爽的海風，帶著一絲的腥味，吹得周邊的草木嘩嘩作響。
“我就說，我討厭穿裙子，特別是這種連衣裙！”梁音寧一邊壓著裙角，一邊抱怨道，引來了一片的笑聲。
此時天上漆黑一片，那種大城市的光污染所特有的天空光暈再也看不見，星星月亮什么就更是害羞的不知躲到了哪里去。
“都沒帶傘，大家走快點，下雨了不好攔出租車。”
“我載你們回去吧。”
“我們又不同路，哪里能一起。”
“多轉點路而已，快上來，不然…”
嘩啦啦…
“哇，都說六月天孩子臉，現在七月天也變成孩子臉了，大雨竟然說下就下，大家不想變成落湯雞就都快上來。”梁音寧說著打開車門就率先鉆進了駕駛室里。
眼見豆大的雨點如斷線的明珠，傾盆大雨轉瞬即至，她們也只能魚貫而入，進入車內。
在熱氣蒸騰喧囂了一整天的香江，被一場急雨澆離得更加的悶熱，連雨汽中都帶有一股泥土被暴曬過后的躁氣。
張春梅、陳月琴和邱惠芷三個人，住得距離書院并不遠，只是她們的家分散各方，所以梁音寧送她們回家需要耗費一段時間。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林靜，目睹著窗外雨夜中變得迷離的夜景，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川流不息的車輛和撐傘的路人，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一部電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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