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就這里了吧
“房子距離這里不遠，就在上葵涌的邊上。”
梁音寧開車載著林靜她們，一路向南，速度不快，走了大約有二十分鐘。
“從這里進去，前面不遠就是了。這個路口后面大概五十米處有一個公交站點，附近有三條公交線路經過，大概每八分鐘就有一班。中一的時候我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感覺交通還挺方便的。”
說話間，車子十字路口轉入了一條“小道”。說是“小道”，其實只是相對于雙向四車道的馬路而言，它的寬度容納兩輛汽車并排行駛還是綽綽有余的。
經由“小道”一直向前，夾道兩旁都是高達三四米的景觀樹和低矮整齊的人工灌木叢，不時能看見掩映在其中的人家。
幾分鐘后，車子停在了一座小院子前。
“我伯父移民之后，房子就一直沒人住。你們稍等一會，我去開門。”梁音寧解釋了一句，下車開門。
進入院子后，一座兩層高、面積達一百四五十平方米的房子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從外面看起來確實是有點兒歷史了，實際上也確實有些年頭了，不過里面還是可以的，至少住人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梁音寧將車停在房子前，有點不是很好意思的說道。。
她看到院子里到處是落葉殘枝，甚至還有不知從哪里飄進來的塑料袋、報紙之類的垃圾，而房子外表更是一副飽經風吹雨打日曬的凄慘模樣，二樓有好幾面玻璃窗都破爛了，孤零零的窗欞隨著風有一陣沒一陣的拍打著墻壁。
她沒想到，這房子才兩個月沒人住沒人打理，看起來就如此的殘如此的舊，比鬼屋都好不到哪里去。要早知道，就先請鐘點工來打掃一下，至少不像現在這樣難看之極，這讓她感覺很沒面子。
“哇，房子好大啊，還有個獨立的院子，以后可以在這里搭一座秋千架子，以后就算不去公園都有的玩了。”林思從車里鉆出來，環視一周后，興奮的叫了起來。
“架秋千干嘛，要我說，就應該砍掉這幾棵樹，鋪上水泥地板，加個籃球架。”林言聽到妹妹提出意見后，也迫不及待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還是你們有想法啊，要是我大伯他們當初能向你們征求一下意見，就不至于無聊到移民了。”梁音寧贊道。
“我們先進去看看，如果感覺合適，再找人來修補粉刷一下。”梁音寧說著悄悄對林靜使了個眼色。
得到林靜的回應，她掏出鑰匙開鎖。
孰料連門鎖似乎都因為太長時間沒用銹蝕了，開得她滿頭大汗。
等好不容易開了鎖，梁音寧用力將大門一推。
嘩啦的一聲，沉積在門沿上的灰塵簌簌而落，空氣中頓時彌漫起一股嗆人的灰塵味。
“咳咳，灰塵有點多。”梁音寧訕訕說道，“我們先把門窗都打開，讓空氣流通起來。”
等屋里的灰塵味和霉味盡去，梁音寧才繼續介紹了起來。
“一樓是兩廳一室一廚一衛，客廳和飯廳，一個雜物房，廚房和衛生間。”梁音寧一邊說，一邊按日光燈的開關，走到廚房時又擰了擰水龍頭，“電沒斷，水也還通著。”
“二樓是三房一衛，一個主臥兩個次臥…至于二樓上去，是閣樓，只有一個房間，和二樓的主臥一樣大，也是差不多的布局，我以前就是住在那里。因為我喜歡看風景，而住得高望得遠。”
梁音寧在介紹房子的布局時，還會偶爾提一下以前在這里生活的一些趣事。
“爸，要不你先帶阿言、思思上去看看，我和音寧說點事？”林靜等梁音寧介紹完，朝爸爸說道。
“嗯。”林力威答應道，帶著興奮的二小上樓去。
等他們離開后，林靜立即拉著梁音寧到院子外，擺出“威脅”的姿態，說：“你剛才肯定是假裝偶遇的，老實交代，這房子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有什么陰謀詭計？”
“這里有一個比竇娥還冤的梁音寧，怎么就不見下雪呢？”梁音寧沒有回答林靜的問題，反而是一臉冤相，抬頭看天。
“說不說，不然天上地下都沒人能救得了你？”林靜瞪了她一眼。
“想要我說可以，只是到我問你了，你也不能撒謊。”梁音寧在林靜即將使出“絕技”時，終于“屈服”了。
“可以，不過你要全部交代清楚。”
一人一句，你來我往，一分鐘之后兩人達成了協議。
“我要開始說了，不過在說之前，你必須做一個保證，在我說的過程中不能發笑。”
“沒問題。”
“房子以前是我大伯的，已經說過了，他移民了這事也是真的。不過他在移民前，扔了兩個包袱給我，還說什么是留給我以后當嫁妝的，不許笑。”梁音寧張牙舞爪嚴重警告道，“你說他是不是太小氣了，億萬富翁一個，卻…你還笑？”
“好，我保證我不笑了。”話雖如此，忍俊不禁的林靜卻是一說完，就有噗哧的笑了起來。
“盡管笑吧，輪到我問的時候，有你哭的。”梁音寧揚揚拳頭咬牙切齒說道。
“房子的市價是多少？”林靜好不容易停止了發笑，想了想問道。
“三四十萬吧，憑你今時今日的身價，還不是說拿下就拿下了。”梁音寧突然頗有感慨的說，”想不到你才剛中六畢業，兩個多月的時間，就突然變成大作家了，有能力賺錢，養家買房子。我和你一樣大，卻還是條米蟲。”
“三四十萬，倒也真的不貴。”
這個年代的香江，十多二十萬可以買到一個不錯的單元房。眼前的這幢和別墅差不多的房子，除了位置不是十分理想外，其它都很不錯。梁音寧說它價值三四十萬，實際是故意往下說低了很多。
“其實我這次確實是來找你有事，而且有三件事。”
梁音寧正色道。
“第一，畢業晚會就在明天，我擔心你這個兼職小抄寫員的小懵女忘記了，提前來給你當備忘錄。第二，我終于發現你就是《英雄志》的‘林靜’，同時還是《昆侖》和《回不去的時光》的作者，你竟然瞞住我這么久，嚴重傷害了我幼小而脆弱的心靈，所以來找你算賬。第三，我希望能得到你三部小說的出版權。”
林靜等她一說完，立即反駁道：“第一，畢業晚會我沒忘記，但也感謝你能來提醒我，不過去不去還沒決定。第二，我從來沒有否認我就是那個‘林靜’，是你自己先把我否認了的，所以不是我的錯。第三，如果你真的想要，而且有能力，可以。”
關于那三部小說的出版權，其實《明報》和《東方日報》的主編早在連載之初就和她談過這個問題。只是她覺得，等連載完了看看市場反應再做打算，所以沒有答應。
“好吧，這次算你過關了。”
“房租你準備要多少？”
“一千一個月吧，你當大作家賺大錢，我當然也要當個房姐賺幾個零花錢。”
“你確定是一千一個月？”
“就當是賄賂你，讓你把出版權交給我行了吧？”
“你為什么一定要出版權呢？”
“之前不是說，我大伯留了兩樣東西給我嗎，房子你已經看過了，另一樣是一家出版社。我之所以想要你那三部小說的出版權，一來我很喜歡這三部小說，希望早一點看到成書；二來，出版社目前瀕臨破產關門，急需一些有暢銷可能的書籍來挽救，毫無疑問那三部已經得到部分證明的小說是具有暢銷性質的。林大作家林大才女，你難道就忍心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嫁妝’隨風而去？”
梁音寧說著睜大了雙眼盯住林靜，眼眶里面水汪汪的，仿佛林靜一個不答應眼淚立即就掉下來。
“叔叔，下來了啊，看好了嗎，覺得怎樣？”林靜剛要答話，不料梁音寧突然拔高音調，看向她背后，問道。
原來林力威帶著二小已經看完下樓來了。
“很好的房子。”林力威簡單的答了一句。
梁音寧得到肯定的話，還在等著下一句，不料只有一句。
林靜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爸爸的心情。
他的性格，是寧愿自己多吃點苦，也不愿向別人求助，更不用說欠人情。
而這幢房子他很清楚，根本就不是他的經濟能力所能夠承租下來的，如果能租下來必定是要欠人人情，所以干脆就不開口去問，只贊了一句房子很好就完了。
只是林靜這一次有自己的打算：“爸，就這里了吧，再到出去找，也很難找得到比這里更好的了。房子的租金只要一個月兩千，等我的小說出版了，是能夠擔負得起的。”
“是啊，叔叔。這房子不能賣只能租，但是租給不知底細的人，我根本就不放心。還不如就交給你們，就當是幫我照看一下，免得空置太久破敗了。”梁音寧說的時候，悄悄瞪了林靜一眼，似乎是在怪她把租金提高了一千。
幾番說詞下來，林力威覺得大女兒都已經決定并且商量好了，再反對就太過矯情，于是點了點頭。
“耶！”
林言和林思看到，高興得跳了起來。
（時近歲末，電路檢修，到傍晚的時候電力才恢復正常。這一章是用筆寫了再敲到電腦上的，延遲到現在，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