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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〇三章 “一般人”

  向坤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的下午一點多,睡眠時間在正常范圍。

  起來后還是例行的自我檢查,然后給金絲雀換食水。

  看了下手機,卻發現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其中有一個第一次見的手機號打了三次,還有林總監的手機號也有兩個未接電話。

  他有些奇怪,因為他之前就和林總監他們約定好了,每周都有兩天是他的休息時間,不要聯系他的,他們也都已經答應,甚至寫進合同里了,為什么昨天會一個勁打電話?有什么急事?

  雖然那個項目他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了主要的框架,寫完了大量的核心模塊代碼,但并沒有完全交給那邊,只是一點一點地交過去,然后讓馬宏國安排他那邊團隊里招的人按要求做事。就像一棟樓房,框架已經全搭好了,就是按照固定的程序砌磚、上漆就行了,實現的方法和格式都給他們了,只要招的人有基本的素質,就不太可能出什么問題,有問題以馬宏國的水平也能解決。

  所以他們能有什么急事?

  向坤給林總監回撥了過去,響了八聲才被接起,從聲音來判斷,林總監剛剛應該是在睡午覺。

  “向先生,你終于回電話了。”林總監說道。

  “出什么事了么?”向坤奇怪道。

  “我們老板要找你啊,加你微信加不上、打你電話也不接…”林總監語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向坤更奇怪了:“你們老板?你不會說的是那位張小姐吧?她找我做什么?咱們的合作,不是都直接咱們對接的么,她又不懂技術。”

  “我哪知道啊,她前幾天去你們那座城市了,你回個電話給她吧,尾數939的那個號碼就是她的。”林總監說道。

  結束了和林總監的通話,向坤看著未接電話里那個撥打了三次的939尾數的手機號,想了一下,只是給建了個聯系人,填了張倩的名字,卻沒有回撥。

  因為他大概猜到張倩想干什么了,九成九還是想探究那張A4紙的秘密,而他并沒有給她解惑的想法。

  向坤想著昨天飲血之前,在那輛面包車上感應到那幅毛筆字歌詞時的特殊“情緒”,于是又感應了一下那幅字,但這次并沒能感應到那特殊的“情緒”。不過因為有過之前的那次體驗,所以這次他感應的時候很刻意地去找那種感覺,隱約地還是能察覺到一點點,似有若無。

  向坤感應了一會,沒有辦法像昨天那樣“抓住”那種情緒,便干脆作罷,點開微信,跟夏離冰發了條消息:

  “在嗎?”

  一分鐘后,老夏回了個發呆的表情。

  “你們應該還沒上班吧,在醫院休息?”

  “在家里,有事?”

  “噢,沒什么事,我昨天遇到你堂哥夏添火了。”

  向坤的主要目的自然是要問他那幅字的事,但老夏精得跟狐貍似的,直接問太突兀了,還是要先找個借口提起話頭。夏添火老哥,就是最好的話頭。

  夏離冰:“哦。”

  過了兩秒,向坤正琢磨著怎么繼續聊天的時候,夏離冰又發道:“你打他了?”

  向坤看得一呆,再次被老夏的腦回路給震到了,發了個跌倒的表情,然后接著道:“這是什么話?我怎么會打你堂哥?不要說的我好像暴力狂似的好不好…”

  夏離冰:“哦。”

  向坤找到了話頭:“你為什么覺得我會打你哥?”

  夏離冰:“他這幾年大都在國外,回來也不怎么愛出門,你們不太可能在路上偶遇。但是他喜歡娜娜,你和娜娜經常一塊玩,他估計以為你們在一起了,所以跟蹤你。你又是個警惕性很高、觀察力很強的人,發現他跟蹤你,把他揍一頓,然后他報上自己的名字,拿我和我表姐出來求饒,接著他被你的武力折服,你們不打不相識,相談甚歡。這是我推測你們之間的相識過程,不是這樣嗎?”

  向坤有些無語地看著老夏打的這一坨字,雖然和實際情況有些出入,但真別說,思路還真沒錯。

  不論是在現實里還是在網上,一般情況下,老夏很少主動挑起話題,開啟聊天,問她話,她一般也都是非常簡潔的回復。除非涉及到一些需要她分析的情況,或者她感興趣的話題,她才會一下子說很多話或者打很多字。

  “你那堂哥其實挺好說話的,是個講道理的人。”向坤回復道。

  夏離冰:“他看起來兇,但實際上很重視其他人的感受,他覺得自己很直爽,但其實一點都不,遇到事情特別優柔寡斷。他去找你,估計他自己都沒想好到底要干嘛。要對付他很簡單的,拉他找個地方打一架,打贏他他就佩服你了,或者請他吃頓飯,他特別貪吃,最愛吃肉,以你的廚藝,做一頓飯給他吃,吃完他就喊你大哥了。他和娜娜總共其實都沒見過幾面,他對娜娜的感情也基本是他自己腦補的,你揍他一頓再請他吃頓飯,讓他認清現實就好了。”

  向坤聽得滿頭黑線,這就是老夏版的“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么?

  “你對你堂哥還真了解。”

  “我說過,我觀察所有人。”

  “不過他已經去國外了,倒是沒法請他吃飯了。”

  “那就不用請了,請我也行。”

  這句話后面,跟著個熊貓抱著碗乞討的表情。

  向坤發了個哈哈大笑的表情:“等我什么時候再回刺桐市,或者你回來的時候,再做飯給你吃。”

  然后他又狀似開玩笑地轉入“正題”:“對了,我回來之前送你的那幅毛筆字還在么?不會嫌寫的丑,丟了吧?”

  上次和老夏聊這幅字的時候,老夏回了個聊天記錄,是她請教一個看起來是書法大佬的人怎么看那幅字,得到的評價自然不太理想。所以這么問,其實聽起來也挺自然的。

  夏離冰發了一張照片過來,一張桌子上,他的那幅字正攤開著擺在中間。

  然后接著發了三個字:“正在看。”

  正在看?向坤趕緊又感應了一下,但是感覺和剛剛一樣,昨天感受過的那種特殊“情緒”只是似有若無,但是“抓不住”。

  “在看啥?”向坤發了個帶著問號的表情。

  夏離冰:“分析你寫這字時的心情和狀態。”

  向坤眼睛瞪大,驚奇地回復道:“為什么要分析這個,從這些字,可以分析出來嗎?”

  “情緒注入”的物品,最關鍵的就是制作時的情緒,老夏難道感覺到了什么?不然怎么能一下就找到關鍵點?

  夏離冰:“除了分析這個還能分析什么,我又不會書法,而且你寫的這個字,也沒有分析書法的必要。不過確實分析不出來,你再多寫幾幅字給我,我可以做下對比,現在樣本太少了,不好判斷。”

  嗯,說的好有道理…

  可問題是,一般人也不會對著朋友送的字要分析些什么出來吧?

  向坤:“行,我找時間多給你寫幾幅。”

  夏離冰:“之前聽娜娜和我表姐說,你唱這首歌挺好聽的?錄一來我聽下?”

  向坤:“等下次回去的時候給你現場來一段吧,我這人是現場表演型的,錄音頻的話,無法聽到精髓。”

  夏離冰沒有搭理他的自吹自擂:“好的。”

  向坤又看似關心地問道:“最近在醫院還適應么?會不會很忙,你們精神科的醫生晚上要不要值班啊?”

  “不忙,不用。”夏離冰的回復又變得簡潔了。

  結束了和老夏聊天后,向坤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整理剛剛得到的信息。

  從老夏自己說的話,還有那張照片的背景來看,那幅字放在她家的臥房中——上次去老夏家給她做飯的時候,他看到過那張桌子,就是在老夏的臥室里。

  而老夏又不值夜班,也就是說夜里應該是在家里睡的——出去夜生活或是直接在外面過夜什么的,根本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否決。

  那為什么多次在夜里感應那幅字,都沒辦法引動老夏做夢?難道這丫頭不睡覺的?她又不像自己一樣是吸血鬼…

  而且就算是向坤這吸血鬼,每周飲血后也得睡一大覺啊!

  不過昨天感應到那幅字上特殊“情緒”的時候,是工作日的工作時間,老夏按理說應該在醫院的,難道那時候感應的那特殊“情緒”,不是老夏的?那時候誰在老夏家里,接觸著那幅字?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就是老夏為什么要分析他的字?

  一般來講,有個朋友送了一幅自己寫的字,除非你和那朋友都是對書法有愛好的人,并且那朋友寫的字非常好,是書法大家,才會不時拿起來品鑒和分析吧?

  老夏說不會分析書法自然是很正常,但一般人誰會拿朋友送的字來分析對方寫這字時的心情啊?

  好吧,老夏不是一般人,這事放她身上,好像也不算什么太奇怪的事。

  刺桐市,夏離冰家中,臥室內。

  在她的書桌上,除了那張向坤寫的《像我這樣的人》歌詞毛筆字外,旁邊還有一臺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打開了多個文檔和圖片。

  如果剛剛拍的照片有帶到顯示屏的話,向坤一定會驚訝地發現,這些圖片上,竟然有他各種時期書寫的文字,有他填的各種表格、各種試卷,還有一些他中二時期自己發到網上的毛筆字,甚至包括那幅賈島的《劍客》。

  向坤以為老夏說的“分析”,就是單單對著他寫的那些字、觀察那些字的字體形狀來分析,自然不會想到,夏離冰的“分析”,遠比他想象的深得多。

  從收到向坤這張歌詞毛筆字后,夏離冰就建立了一個專門的文件夾,來放分析的結果和參考的資料,然后這個文件夾便開始變得越來越大。

  這一個月的時間,夏離冰已經基本將向坤送她的這幅字上總共301個字,每個字都拆解開、拍照錄入電腦,每個字都跟向坤過往不同時期的字跡進行了對比,既和毛筆字對比,也和硬筆字對比。

  暫時來講,只知道向坤現在這幅字的風格和之前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字寫得更加的規整,顯得更加的內斂,字跡也更加的穩定,對毛筆的控制力明顯比中學時期好非常多,但其他的東西卻暫時看不出來。

  不過夏離冰非常肯定,向坤送她這幅字,一定是有原因的。

  以她對向坤的性格分析,他絕不是那種會把寫的并不如何出色的毛筆字拿出來到處送人的人,何況還是寫在這種明顯就是用來練習的毛邊紙上。

  不論是做飯還是制作木雕,都可以看出來,他是個非常重視細節,重視他人觀感的人,這一點從唐寶娜在群里曬的向坤送的木雕就可以看出來,連那木雕的木盒都是向坤親手做的,小心地去了毛刺。

  從哪個角度看,向坤也不應該送這么一幅簡陋的毛邊紙練習毛筆字給她。

  而且從之后兩人偶爾的聊天中,向坤總是有意無意提到這件事也可以證明這一點。

  她最開始以為重點是在歌詞上,于是聽了那首《像我這樣的人》很多遍,詳細地分析這首歌的歌詞,但很快她就意識到核心應該還是在字上——否則向坤沒必要親手送這幅字過來。

  今天向坤主動提起,她本來是已經打算直接詢問的,不論向坤回答的是不是真話,從他的回復中,就有一定幾率得到一些線索。

  不過從她說“分析寫字時的心情和狀態”后,向坤的回復來看,夏離冰知道她說的這個方向應該對了。

  向坤送她這幅字,是因為這幅字表達了他的某種心情或者情緒?想要讓她來體會?

  可為什么要通過字來讓她體會?不直接說?

  一般人哪會做這種事?

  不過想到是向坤,夏離冰又有些釋然,他確實不是一般人,做出這種怪事好像也很正常。

  難道…他已經看出些什么來了?

  這其實是他對我的一個測試?

  夏離冰看著桌上的字若有所思。

  和向坤之間的聊天,還有一句話也讓她有些在意,就是詢問她在醫院會不會很忙,晚上要不要值班。

  以她對向坤性格的分析、判斷來看,向坤不會對她做這種無意義的關心姿態,因為向坤肯定知道她不需要,而問“忙不忙、晚上要不要值班”,又沒有帶后續的提問目的,也不符合向坤一貫的說話風格。

  只能證明:這個問題是向坤為了某種目的而提出的試探,只是他的目的自己暫時并不清楚。

  問我忙不忙,要不要值夜班,會有什么目的?

  我如果值夜班,晚上就要待在醫院,如果不值夜班,晚上就會在家里休息。

  夏離冰隱隱好像覺察到什么,但一細想下去,卻又沒有頭緒。

  看了眼時間,快要上班了,她沒有繼續深想,將筆記本上的文件都關掉,進入休眠。

  然后開始慢慢地折那幅字,將它折成A4紙大小后,放入一個透明文件袋中,再放入自己平常去醫院裝東西的織物手提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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