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坤此時坐在已經收拾過的餐桌前,對著一盤兔肉,在回憶著之前唐寶娜吃飯時的情緒。
怎么把通過“情緒注入”物品采集到的、其他人的情緒,轉化成屬于自己的、能夠通過“情緒同化”使用出來的情緒,向坤之前就有過設想。
他的設想,就是通過感知其他人的情緒,然后再在現實里自己“想象”和“重構”那些情緒,使之成為屬于自己的情緒。
但現在,坐在桌前,看著那盤兔肉,他雖然能夠回憶起剛剛唐寶娜吃飯的時候,對著那些針對她口味微調的、十分中意的菜肴時,那種高興、欣喜和一絲興奮的情緒,感覺到那種嘗到美食后,食欲被滿足的快感。
可是向坤發現,同樣在吃飯的時候,實時通過那筷子感知到唐寶娜的情緒,他想要“想象”和“重構”的話,要相對容易一些,現在卻有些困難了。
畢竟他現在雖然味覺還在,甚至更加發達了一些,但對普通食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食欲,想要通過回憶里的情緒來構建和進入那種沉迷美食的情境,確實很困難。
不過想想倒也正常,如果回憶唐寶娜的情緒能有用的話,那他直接回憶自己以前品嘗美食時的情緒就可以了。
但是在多人用餐的時候,如果直接進行“重構”的話,他又害怕自己真的“催眠”了自己,進入情緒中,開始對著食物大快朵頤起來,到時候吃多了,肚里兩塊石子“鎮不住”,直接在餐桌上噴吐出來,那場面可就…嘖嘖。
不過現在那筷子送給了唐寶娜,以后到了飯點就感應一下,然后自己這邊也隨便弄點吃的,“想象”和“體會”一下。
但唐寶娜吃其他人做的飯,哪怕在外面高檔的館子里吃,現在應該也很難得到比吃他做的菜更好的體驗了吧?
而且向坤總覺得,唐寶娜雖然吃東西的時候情緒很高漲,但這個高漲也是和她本身的性格一樣,是帶著一絲內斂的,有點不夠“爆發性”。
如果情緒能再“爆發”一點,有力一點,或許向坤感應的時候,更容易代入?
但唐寶娜已經是他除了父母外,口味攻略度最高的人了,而父母的情緒,估計比唐寶娜還要內斂一些。
周圍有誰適合做這種食欲的采集對象?
向坤忽然想到了以前的鄰居小胖妞劉詩鈴,這小丫頭吃起好吃的東西時,那是真恨不得把碗連自己的舌頭都吃下去。
想到小胖妞,向坤便又下意識感應了一下送給她的硬幣和A4紙,然后就是一呆。
那硬幣的感應程度又有明顯下降了!A4紙的下降程度少一點,但差別也可以感受到。
看來等這次把林總監、張倩那個項目搞定后,得找時間再跑一趟星城,想辦法再去看看那小胖妞了。
這丫頭到底有什么特別?
為什么其他和向坤建立了“超感聯系”的東西,感應的程度都沒有下降,就只有她那里的兩件下降了這么多?
接下來的這個飲血期,向坤繼續“閉關”做項目。
僅在這個和林總監、張倩公司合作的項目里,向坤現在基本是半個產品經理、半個項目經理、架構師、首席工程師、交互設計師…
根據之前的需求,他設計了整個項目的框架,并且親自搞定幾個核心模塊的編碼,對其他模塊根據不同需要,或者直接給出實現的方法,解決的方案,或者設計不同的策略,制作統一的規范。
制作了全部界面的線框圖,確定所有關鍵界面里的UI元素和布局。
然后根據他所做出來的、安排的工作,再通過QQ告訴那位現在正在鵬城招兵買馬的“老伙計”馬宏國,組建團隊的方向,招人的標準是什么,需要招哪些職位,需要招什么樣的人,必須要要有哪些技能等等。
以后等把這個項目搞完后,向坤并沒想著繼續靠著他們賺錢,而是希望后續的維護、擴展、迭代,都能由馬宏圖組建的這個團隊來完成,他要慢慢淡出——畢竟他是遠程和他們交流,而且每周只有五天的時間。
不過向坤并沒有把他現在做出來的具體東西交給馬宏國或者林總監,因為這樣的速度對他們而言有點太匪夷所思了,而且馬宏國團隊都還沒組建好,就算把這些東西給他,也沒法讓項目的完成速度提高。
他正好可以利用那邊提供的經費,來研究和嘗試自己的“AI助理計劃”。
在簽完合同后,林總監就給向坤打過來了20萬的預付款,并且他如果購買了用于項目的設備,可以憑發票向他們申請報銷。
其實這個項目和向坤的“AI助手計劃”并沒有什么關聯性,但就像很多NBA球員休賽期會請教練練習一下拳擊等其他運動,鍛煉反應等方面的能力一樣,向坤也是想通過這個項目在賺錢的同時,通過實際的工作,來找一下靈感,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想法。
所以向坤在實現幾個核心的功能模塊時,甚至在核心代碼區域,用內聯匯編的方式來寫。
CPU只能識別0和1的二進制指令,而匯編語言是最接近機器語言的低級語言。早期硬件性能比較差的時候,開發時用匯編語言的目的是為了提升程序的性能和反應速度,但如今硬件設備發展很快,編譯器的優化也已經很好了,手寫匯編未必更高效,反而因為難讀、復雜、量大,后續帶來的維護困難遠遠超出它帶來的那一丟丟不足道的性能提升。
實際上大多數情況下,如果追求性能,用C就夠了,用C的情況都已經很少。除了嵌入式開發等少數場景,大多數開發人員并不需要直接用到匯編語言來搞開發。
但是向坤卻是主動地在給自己“找麻煩”,因為他做這個項目,目的是為了找到他的“AI助理計劃”的靈感。
而匯編既然最貼近機器語言,更容易為CPU理解,那么向坤就想要通過這一小部分代碼的編寫和思考,來“代入”電腦的思維方式,想著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突破現在人工智能的各種實現方式。
而且匯編在某些情況下,也比其他高級語言擁有更靈活的優勢。
他甚至在做完了那一小部分核心模塊ARM下的匯編代碼后,又自虐式地手寫了那部分代碼的X86版本。
但項目的進展飛快,向坤關于“AI助手”的靈感,卻依然還沒有任何頭緒。
向坤現在心有點野,有點貪,他實在是不想弄個簡單的“沙雕AI”,他想弄一個“超級AI”。
做個簡單的比喻:
小伙子小明養了一群鳥,這群鳥在他的馴養下十分地聽話。
王老板對鄰居楊小姐很不滿,于是找到養鳥的小伙子小明。
王老板:“幫我報復她。”——這是甲方爸爸提出需求。
小明:“我讓這群鳥在小紅家上空飛,一會擺成S,一會擺成B,怎么樣?”——這是溝通方案。
王老板:“可以,就這么干。”
如果把這群鳥當成是“計算機”,那么小明就是“程序員”或者說“開發者”。
這個訓練的過程,就是編程的過程。
鳥群明白的“機器語言”只有:給吃的、不給吃的。
至于其他的內容,都是在這個基礎上組合訓練出來的。
“讓這群鳥在小紅家上空飛,一會擺成S,一會擺成B。”——這是具體需求。
“小明思考:我先引導幾只頭鳥的位置,然后其他鳥自然就跟上了,如此重復,就能讓他們擺出我想要的圖形。”——這是算法。
“鳥不到正確的位置我就不給吃的,到了就給吃的。”——這是函數。
不論小明把這鳥訓得多好,多如臂使指,甚至依靠口令就能讓鳥做特定的事情,一聲呼嘯就能讓鳥飛上天一會擺成S,一會擺成B,看起來好像真的通人性,但實際上,它們本質能理解的,依然是:
給吃的,不給吃的。
所以超級AI這種存在,相當于要讓鳥群直接明白:“我要讓你們在小紅家上空飛,一會擺成S,一會擺成B。”
甚至更進一步,能直接理解:“幫我報復她。”
到那時候,王老板直接和鳥流,小明就可以狗帶了,或者專心伺候鳥兒們吃喝拉撒,讓它們過舒坦。
現在向坤要做的事情,就是從孵化開始訓練一只鳥,賦予它鳥王的權力,然后讓它理解自己的話——真正的理解!
到時候,需要做什么,直接告訴鳥王,鳥王便能帶領一群打工鳥自發地去完成任務,至于具體怎么完成,向坤不需要關心也不需要知道。
如果訓練好了,別說是讓它們擺個S或者B了,就是讓鳥王帶著群鳥跳極樂凈土都行,它甚至還會揣摩上意,給你唱個威風堂堂。
你說:“我要報復楊小姐。”
它會主動回:“那我帶著小弟們去楊小姐家上空一起拉便便?不解氣?那我們半夜去啄她家窗戶?還是組隊飛她家頭上,一會擺個S一會擺個B?”
當然,更大的概率是它領了你給的鳥食跑去和其他打工鳥分了,然后躺著曬太陽,屁事不干。甚至還會跑你頭頂上拉屎,并且表示這不是針對誰,你只是被隨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