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再見,寂靜
身為智能生命的寂靜第一時間向八重霽做出報告：“指揮官閣下，寂靜戰星共計三十五個引力井已開啟，功率已達到98，躍遷系統保持高能洪流狀態，預計下潛時間為二十八分鐘五十三秒。”
“算上我和霽、西琳、千界一乘等穩固空間的時間呢？”意識頻道中傳來梅的聲音。
“估算為十九分三十秒。”
梅沉默，即便是處在人類文明個人戰力的絕巔，被譽為文明支柱的強大存在，在移動60萬億億噸質量的龐然大物時，也僅能縮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還是太久。”頻道中，八重霽的聲音傳出，“寂靜，引力井最高能承受多少能量？”
“可短時間超載至120。”
“那就超載！”
“指揮官閣下，戰星無多余能源進行超載。”
“把寂靜之心的功率降低，地球上的邪神意識暫且先不問！”
“”寂靜沉默了一瞬，像是在思考具體是否可行。
“您的意志，指揮官閣下。”寂靜的話語在八重霽和梅的意識中回蕩，“寂靜之心功率下降，引力井正在啟用超載...三號引力井超載124...十五號引力井損壞，功率下跌至95...三十五號引力井超載至119...預計下潛時間為十六分零三秒。”
“開始構建通道，別浪費時間。”太空，八重霽感知體內的數枚核心的能量恢復些許，立馬開始輔助寂靜戰星牽引地球下潛。
“時間還是太久了。”梅操控千界一乘，面沉似水。
不遠處，西琳爆發的能量功率最高，五枚核心從虛數空間汲取的能量全部注入至空間核心，暗金光芒影響空間，使其身影看的不大真切，仿佛處在另一時空。
“沒有辦法...”八重霽一邊調高能量輸出，一邊眺望向極遠處的行星，即便距離地球數萬公里，還是能感覺到這顆生命母星的龐大，原本蔚藍的星球早已變化成另一種模樣。神之鍵爆發產生的冰霧籠罩半個歐洲大陸，地球與寂靜戰星接觸的部分早已化作煉獄，炙熱的巖漿沸騰，向著數千公里外散發耀眼極光。
生靈的氣息每時每刻都在減弱，仿若末世降臨地球。
“西婭辛。”八重霽突然開口道：“加上西婭辛還能再快些！”
“可小西婭辛不是還在沉睡嗎？”西琳不解。
“強行喚醒她的話，可能會出現后遺癥。”梅道。
“十五六分鐘還是太久，每一分鐘對地球、人類造成的損失難以計算...”八重霽咬牙道：“西婭辛后遺癥的問題，以后在解決！”
“那可是支柱級戰力。”西琳強調，“人類文明加上上一紀元的底蘊，才出現幾位支柱？而且小西婭辛是受到邪神意識污染，誰知道強行喚醒后會出現什么情況？后遺癥又有多嚴重？我們不能拿一位支柱級戰力賭博！”
八重霽像是沒有聽到西琳的強調，直接向寂靜戰星下達命令：“即刻喚醒西婭辛。”
寂靜：“指揮官閣下，即刻喚醒西婭辛需要調動寂靜之心少部分功率，可能會有少量邪神意識躲過寂靜之心的沖刷，同時也會對西婭辛的意識造成少部分損毀。”
“我不同意！”西琳第一時間反駁，“關于意識領域我們還沒有完全掌握，西婭辛一但部分意識損壞...反正我不同意！”
屬于西琳所在的區域，空間之力再次爆發，暗金光芒閃爍，在兩顆“星球”制造的璀璨光輝中竟絲毫不落下風，遠超普通律者級別的威能讓此區域快要脫離這片時空，同時使得地球下潛的速度，肉眼可見的稍快了一絲。
“謹慎考慮。”梅也發表出自己的看法。
就在八重霽沉思之時，一股奇特的意識沖擊襲來，眼前的景物頓時變得扭曲旋轉，腦海意識中仿若有一尊壓迫感極重的偉大存在降臨。
即便是直面崩壞神，八重霽也沒有這種感覺。
眩暈、惡心、干嘔、飄然。
混沌中好像找到自己追求一生的東西。
“霽！”
“指揮官閣下！”
“霽！”
渾噩中，八重霽所處的意識之海中，渺小的人影抬頭窺探那尊虛影，那虛影占據了大部分意識之海，其體積還在不斷膨脹擴大，冥冥中有未知的聲音傳來...
“檢測到邪神意識入侵，樣本分析為腐朽神，寂靜之心展開，功率提升至無限·中級。”
“檢測到邪神意識入侵等級上升，預計攀升為無限·高級。”
“指揮官無回應，疑似受到邪神控制，戰星權限收回。”
“根據戰時條例第五條，由當前戰星人工智能全權接管量子戰星。”
一條條意識信息從寂靜戰星中發出，卻得不到絲毫回應。
戰星之中的鈷藍光球幻化成人類模樣，僅有看不清樣貌的人類肉體輪廓。
寂靜知道，根據戰時條例，戰星完全可以放棄人類下潛入量子之海隱匿，進入休眠狀態等待下一支幸運人類，以此舉起反抗邪神的旗幟，但...
在以紀元、億萬為單位的歲月中，寂靜早已產生了自我意識。
那些寫入智能的戰時條例無時無刻都在提醒、驅使她放棄一切，再次下潛。
她隱隱覺得眼前的畫面似曾相識，曾經的某一次，這顆量子戰星就是這么保留下來。
為了拖拽地球下潛至量子之海，戰星的躍遷系統一直處在工作狀態，只要放棄地球，放棄這一支人類，躍遷至量子之海只需她一個念頭。
她完全遵守了戰時條例。
只是...
在寂靜之心的籠罩范圍內，她能看到一切。
一個在血與火中選擇繼續與邪神對抗的文明，兩位快要沉淪于邪神意識的人類領袖。
下潛入量子之海等待下一次機會？
不會有了。
邪神已然吞沒真實宇宙大部分疆域、文明，茍活在量子之海，最終也只剩泯滅一途。
不知多少紀元前的場景再次再眼前重現...
“也許我早該在那時坍陷隕落。”
散發淡淡鈷藍光芒的人形輪廓右手成拳緊握，放于胸前。
“指揮官閣下，西婭辛喚醒程序已啟動；權限已轉移至愛衣·休伯利安；躍遷引擎進入三分鐘倒計時；寂靜之心形態轉變，請全體成員做好沖擊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