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人們
“那先把你們老板喊過來。”凱文的語氣還是毫無波動，總會讓人感覺他在生氣。
“啊”服務員小姐姐臉上的表情呆滯，這客人...總不會因為她一句話便喊來老板批評她吧？
這種話術還是老板規定要求的...而且，這明明是情侶音樂餐廳啊！不是情侶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 服務員小姐姐越想越委屈，眼中已蒙出些許霧氣。
“有什么問題嗎？”凱文皺眉，看向仍待在這里的服務生。
“沒、沒問題...”
“凱文叔叔！”西亞辛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旋即轉頭朝服務員小姐姐微笑道：“他天生一張面癱臉,
不好意思。其實我們和你老板是朋友，麻煩喊他出來一下，說是西亞辛來拜訪。”
“唔”短時間內的經歷如此曲折，服務員小姐姐的腦袋還沒轉過來彎，“嗯嗯，好,
請您稍等。”
抱著點菜平板的小姐姐快步離開，彷佛身后有什么洪水勐獸。
“凱文叔叔你怎么老是板著一張臉啊？”西亞辛雙手合十，懇求道：“這里是我朋友西奧的地盤，麻煩請您給小西亞辛一點面子。”
凱文臉上的神色掛不住了，強行解釋道：“但咱倆不是情侶啊，我...”
“嗨嗨西亞辛知道，凱文叔叔莫動氣，莫動氣。”
聽著西亞辛哄孩子樣的語氣，凱文靠在椅背上不想說話，自從知曉西亞辛和八重霽能用心靈溝通后，他不論以怎樣的態度對待西亞辛，總是覺得變扭。
比起在這邊生無可戀的凱文，另一邊的服務員小姐姐的內心深處更為糾結。
‘他們是老板的朋友萬一又是那些想來拍視頻取樂的情侶呢？我會不會又得被經理罵一頓’
小姐姐縮了縮腦袋，想到那對顏值極高的“叔侄”，對方身上的衣服一看便知用料極佳，版型也相當考究，完美符合兩人的體型，雖然看不出什么牌子,
但光從外貌、氣質和服裝上看，對方是老板朋友的可能性極高。
傳聞中，自家老板可是和那些聯邦中的大人物有關系,
后來父母出事，才家道中落。
不過即便是家道中落，西奧也有一家在中央州地理位置極佳的餐廳，非一般人家能夠比擬。
“西亞辛真的是你！”
西奧的聲音中滿是驚喜。
服務員小姐姐聽到老板的話，心中默默松口氣，悄咪咪地離開。
“西奧，好久不見。”西亞辛起身，微笑著和曾經的朋友打招呼。
西奧不動聲色地打量西亞辛，在學校的時候，西亞辛就是學校里最漂亮的那幾名女同學，除了那位議長家的大小姐的顏值能勉強跟她過手，其他人都不夠打的。
如今風采更勝以往，少女的青澀比以前的可愛更動人心，尤其是那雙瑰麗的眸子，笑起來格外有氣質。
西奧打量西亞辛的同時，西亞辛何嘗沒有觀察這位老朋友 休學操持家業的西奧更加成熟，但身體透支的非常厲害，如果不是年輕，很可能已經熬不下去。
曾經那名胖乎乎，腦子里裝滿小聰明的男孩,
如今變得消瘦異常，身高也和凱文差不多。
“啊，您是...凱文叔叔”一開始，西奧還以為坐在西亞辛對面的是她男朋友，仔細分辨下來，發現他居然和數年前的那位長得一模一樣！
“嗯，西奧，你好。”凱文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您好您好。”西奧笑容滿面，他現在雖然混的不太行，但曾經的“兄弟們”各個都是權貴家的公子，這些年他打探西亞辛消息的時候，或多或少得知了一些關于凱文的消息。
眼前這位看起來帥氣逼人的年輕男子，以前可是不折不扣的軍火大亨，這些年雖然低調下來，但鬼知道這些人背后會藏有多少后手，又會有多少人跳出來 “我們去包間那里清靜點。”西奧向凱文詢問。
凱文則看向西亞辛。
“那好。”
包間內，與凱文小酌幾杯的西奧開始追憶以往。
“那時候議長家的大小姐突然針對你，你也不來學校，我那幾名狐朋狗友也不愿意幫忙，后來我沿著你的信息一直追查到爆發過死體病毒的醫院...
我當時以為你死了，沒想到在死亡名單上沒看到你的名字，那些遺體也全被他們家屬領走，我一個個查過去，還是沒有你，無論身份信息怎么驗證，你那邊顯示的只有‘失蹤’。
這幾年你去哪了我聽有的人說，‘女武神’計劃其實很早以前就開啟了，后來我甚至一度以為你被他們抓去做實驗，不然幾年時間，你不可能一次身份信息都沒有留下。”
聽著西奧的絮叨，西亞辛笑道：“我我和凱文叔叔去旅游了，我們游逛了整座大陸，還有費力斯群島，也遠游過深海。”
“奧對！對！”西奧突然激動道：“我怎么把凱文叔叔給忘了，有他在，什么身份信息搞不到。”
說著，西奧低聲道：“你們這次來，是聽到了什么風聲那位大小姐家里的勢力...”
西奧往上指了指，“聽說垮臺了，她的家族政治勢力，全在雷之律者破壞的地區和南方革命軍的地盤上。”
酒越喝越多，西奧的嘴沒停下來過，一直在那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像是說給西亞辛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臨別時，西亞辛突然問道：“那架鋼琴呢？”
“哪架鋼琴”喝多了的西奧有些迷茫。
“曾經店里的那架。”
“哦有段時間生意不好，我給賣了。”西奧臉上重新堆起笑：“手癢了嗎？我讓她下來，西亞辛你上去談幾曲可惜這架鋼琴的價格，可配不上你的演奏。哈哈當初你剛走的時候，有好多顧客問過我‘那個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不來彈了’”
“嗯”西亞辛搖頭，她能感知到西奧體內的虛弱，以及和她生命形態的本質區別。
西奧只是掙扎在塵世的普通人，任何一次崩壞事件都有可能帶走他的生命，而她...
乳白創生之力凝結的種子，悄無聲息地潛伏在西奧體內。
等西亞辛凱文離開，西奧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臉色也變得極為疲憊。
那架鋼琴他早運到家里了。
以前他還能站在高地向她給予善意，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挺可笑。
西奧搖了搖腦袋，壓下曾經的愛慕，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自己呼出的酒氣變得清新，悶熱的胸口重回以往，酒意逐漸散去，步伐也隨之輕松。
扎根在西奧體內的創生種子，正悄然散發點點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