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虛數之樹與巖之律者
八重霽左右打量這個新世界，一處占地極大的新湖泊，一塊草地，一顆參天大樹，與亞瑟王在魂鋼記錄中的“阿瓦隆”有些相似。
空氣中的崩壞能濃度一般，靈能裝甲幽藍色的能源傳輸帶忽明忽暗，暗中汲取空氣中的養分，將其轉化為能量儲備。
八重霽看向大樹下站起的人影，不由得露出笑容。
青年瞇著眼，穿著深綠色的短袖，左上身穿著灰色半邊短袖，右手戴著黑色手套，左手手手指背有著意義未知的黑色紋身，腰帶上懸掛著圓形吊墜，下身穿著黑色長褲和白色長靴，秀麗面容宛若女子。
‘如果這里是亞瑟王口中的阿瓦隆，那我這同事豈不是湖中仙女？’
八重霽沒急著上前打招呼，這個小世界泡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危險感，視線跳過青年望向那顆四周滿是落葉的巨樹，八重霽微微瞇起眼睛。
他從上面感受到崩壞與量子之海的氣息，兩股氣息糾纏之下，還夾雜一些古怪的信息量，像是上次他進入的那個世界泡，又像是主世界。
‘蕾安娜口中的虛數之樹？它不應該是一個稱呼嗎？不會有具象表達的東西才對。’
八重霽感知世界泡里的一切時，蘇也在感知這位不速之客。
在他的預知之中，下一位來到須彌芥子中的人，明明是一個名為比安卡的小姑娘才對！
不過...
來者身著新文明紀元的靈能作戰服，那標志性的粉色長發與崩壞瞳色，都讓蘇想起記憶中那個近乎無所不能的身影。
在他觀測的無數平行世界中，主世界的每個人都能找到平行世界與之對應的“自己”，偏偏這位...獨一無二，有時還會順著時間長河向上逆流！
回想起梅說給他的話，蘇心中已有大致猜測。
“長官，”蘇露出的笑有點奇怪，“歡迎長官蒞臨指導‘恒沙計劃’。”
他倆在逐火之蛾之中都有軍身，見到軍銜比他高的霽將軍，理應稱呼“長官”。
八重霽的視線移動到蘇身上，他看的出蘇有那么一絲絲緊張，心中不免提高警惕。
他對青年有些眼熟，好像曾在逐火之蛾中碰面過幾次，凱文倒是與對方挺熟悉。
“別拿東古國的那套出來，新文明紀元中，咱倆算是為共同事業而奮斗的同事。”八重霽走向青年，露出真摯笑容，伸出手掌與其緊握，“八重霽，新文明紀元的名字，你呢，湖中仙女？”
蘇臉上的表情一開始還挺正常，東古國出身的霽將軍雖然常年在逐火之蛾中，但也少不了和東古國官方打交道，有些那邊的官場文化挺正常，但...湖中仙女...
蘇臉上的肌肉抽搐一下，很快恢復正常，“都是亞瑟王的誤會，當不得真。”
八重霽腦海中迅速浮現一個金發呆毛吃貨，“手機”說它那個世界的亞瑟王就長這樣。
兩人松開握住的手掌，蘇嚴肅道：“長官，我是恒沙計劃執行者，‘蘇’，代號‘天慧’。”
八重霽點點頭，習慣性地頷首，示意蘇帶他逛逛這個世界泡，講解一下恒沙計劃。
“此世界泡名為‘須彌芥子’，”蘇不留痕跡地瞅了眼不遠處的湖泊，望向巨樹，向八重霽介紹道：“‘須彌芥子’是使用永劫之鍵‘千界一乘’創造出來的超小型世界泡，位于量子之海底端，這顆巨樹也是依靠千界一乘的能力，同步具象化虛數之樹的狀態。
恒沙計劃就是觀測虛數之樹上的無盡世界，從中找尋到解決崩壞的最優辦法，虛數之樹......”
蘇講解了一堆，八重霽也大致明白了恒沙計劃。
瞅向凋零一地的枯葉，八重霽問向蘇：“有找到解決崩壞的辦法？”
蘇苦笑，“暫時還沒有，四千多年，我還沒見到一片不會凋零的樹葉。”
“最優的解決方案呢？”
“和我們差不多，”蘇道：“一樣是在終焉之戰中滅亡，我們能把終焉的能量逼至個位數，在我觀測的世界中，已經是強的文明世界...”
“四千多年，有沒有四千多年還沒有凋零的樹葉？”
“有，多的是。”蘇指向樹冠上一些已經泛黃的葉片，“新文明紀元就是其中之一，還有一些文明堅持到八律、九律降臨。”
八重霽朝樹冠上看去，強大的精神感知洶涌向前，找到一片青黃的樹葉。
短短幾副畫面閃爍在八重霽的腦海中，那個文明近半的土地淪為煉獄，剩余的人們正躲在地底的避難所中艱難求生。
這是巖之律者拖拽高質量的隕石撞擊大陸所致，遮天蔽日的煙塵掩蓋大氣成，六七百度的熱浪以音速席卷全球大部分土地。
巖之律者靜靜盤坐在一處廢墟之中，靜待能量恢復。忽地，麥黃皮膚的少女睜開星眸，直直望向灰蒙蒙的空中。
笑顏展現。
‘又見面了’
八重霽一驚，意識飛速回歸！
那個正在毀滅文明的巖之律者，口型中說的話語，明顯是上個文明紀元的通用語言！
‘什么意思？！’
八重霽回想起逐火之蛾紀元導致姆大陸沉沒的佛系巖之律者，心中不覺發寒。
‘她們到底是一個意識？還是能夠共享信息？如果...如果真是這樣，那西琳和芽衣...’
蘇感到奇怪，他剛剛感知到一股驚人的精神力量進入虛數之樹觀測，卻發現那股力量如同見到不可匹敵的蛇蝎猛獸一般觸之即退。
‘霽將軍可不是這種性格啊...’蘇暗道，“算了，傳聞中開創意識、精神方面修煉體系的就是霽將軍，那股意識力量的強度驚人，不利用千界一乘也能觀測‘樹葉’，應該是霽將軍沒錯，只要不讓他發現湖中的......”
“蘇，你觀測平行世界的時候，有沒有和正在毀滅的律者打過交道？”
“我們處在更高的領域向下觀測，一般不會被律者觀測到，數千年以來，僅有一個掌控心靈力量的識之律者隱約感知到我的存在。”
“是嗎...”八重霽感覺事情不像想象之中的那么簡單。畢竟，巖之律者可不以精神力量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