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赫斯提亞號
“呼～”隨著最后一名受傷的船員完成注射，八重霽松了一口氣，“總算搞定了。”
八重霽環顧四周，方才整潔復古足以當成現代博物館的潛艇艦橋，此時混亂破敗不堪。不時涌入的海水，四散的纜線，砸落在地的白熾燈，雜亂的環境讓其心中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剛才要不是他刺激了一下那名疑似薛定諤的鐵面人，鐵面人也不會在緊張之下暴露一絲殺意，蚩小尤也不會釋放威壓，從而導致這艘老舊潛艇的報廢。
好在沒有出現人員死亡，這讓正派人士八重霽放松不少。
受到無妄之災的船員們一臉懵逼，他們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仿佛潛艇在突然之間受到什么龐然大物的襲擊了一樣。
薛定諤和莎士比亞在小聲交談，蕾拉正在照顧剛剛蘇醒的瓦特，比安卡和麗塔則一直在觀察八重霽。
“不對！”比安卡突然發聲，直勾勾盯向潛艇下方，“麗塔，你感知到了沒？”
一旁的麗塔面色凝重，“我們下方有一股崩壞高能反應。”
站在另一處的薛定諤也看向艦橋甲板下方，鐵面覆蓋下的面容滿是嚴肅。
“怎么了？”感覺到氣氛不對勁的莎士比亞渾身緊繃，手掌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低聲向薛定諤詢問。
“下方有一股足以誕生律者的崩壞能反應，可它...”
“可是什么？”
“一般來說，崩壞爆發之時，能量會從中心點不斷往外溢散，從而擴大受災區域，咱們下面的高能反應...卻一直停留在固定區域。”
“聽起來像是潛伏起來，蓄勢待發的毒蛇。”莎士比亞拔出細劍。
站在中心位置的八重霽經過短暫的懵逼后，突然想起蚩小尤還在下面托船來著，而這股熟悉的崩壞能反應，和蚩小尤未化形之前的波動，極為相似！
“等等！你們都誤會了！”
然而還沒等八重霽說完，潛艇下方發出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合金崩裂聲！
嘭——
眾人高舉武器蓄勢待發時，忽地發現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熟悉的小家伙...
蚩小尤把艦橋甲板頂出一個窟窿，就像觀察外圍環境的鼴鼠，僅露出一個小腦袋。
蚩小尤使勁搖了搖腦袋，將白色波波卷短發上的鐵屑甩掉，瞪著大眼睛環繞一圈，才找到自家老父親。
“粑粑！托完沒？”
精通幼語的八重霽頭冒黑線，一時間覺得自己對孩子的教育很是失敗。這小家伙肯定是聽到他說了句“搞定了”，才冒頭出來瞧瞧。
八重霽蹲下身子，努力調整好自己的表情，盡量用和藹可親的模樣面對女兒。
“小尤，下面的崩壞能是你放出來的？”
“嗯嗯！”蚩小尤點著小腦袋，周圍崩裂凸起的鐵刺劃過那細嫩蛋白般的肌膚，卻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反觀那些鐵刺，在蚩小尤面前就猶如奶油一樣隨意捏弄。
八重霽懂了，蚩小尤聽到他搞定了，就想上來看看情況，又因為自己之前的命令讓她左右為難，兩只小短手又沒有那么長，只能采取迂回戰略。
八重霽心中微凜，這還是蚩小尤變成擬似律者后，第一次在外界使用崩壞能，沒想到她對崩壞能的操控也得心應手。
一想到當初蚩小尤隨意一擊差點打爆休伯利安，八重霽的額頂不禁冒出冷汗來，還好崩壞能沒有擴散，不然那些剛救回來的人八成會變成死士...
‘這個熊孩子，總能帶給我驚嚇。’八重霽揉了揉蚩小尤的小腦袋，哄道：“再去幫爸爸托一會，等會走的時候會叫你。”
“好～”
嗖的一聲，蚩小尤消失不見，只留下甲板上黑乎乎的小窟窿，證明她來過。
眾人相顧無言，都很想知道八重霽的孩子為什么會這么變態，但又怕涉及到他人隱私，一個個想問又不敢問，實在是心里癢癢。
“哈，哈哈。”站起身來的八重霽干笑兩聲，“小尤這孩子，調皮太過，等回家我一定好好教訓她！”
“小孩子活潑一點，沒什么不好。”
讓眾人沒想到的是，第一個接八重霽話的，居然是鐵面人。
麗塔隨即笑道：“小尤她相當可愛呢。”
莎士比亞等人紛紛出聲，讓原本尷尬的氣氛，不在那么尷尬。
只有比安卡對眼前的場景默默無言，心中充分認識到什么叫做“形勢比人強”。
眾人互相吹捧一圈過后，八重霽又一次環視艦橋，隨后面容嚴肅地走到莎士比亞面前。
“喀里多尼亞號受損的一切，我們一定賠賬，遇到這種事，真的是很抱歉。”
莎士比亞沉默，身為船長，這艘老式潛艇陪伴過她和船員們很長一段時間，如今說沒就沒了，就算迫于對方的武力，嘴上說是沒關系，心里還是格外憂傷。
“我們也有責任，八重先生不必過于自責。現如今...我們應該考慮如何潛前往最近的陸地。”
“瓦特！”莎士比亞朝恢復過來的清秀少年喊道：“喀里多尼亞號的狀態怎么樣？”
瓦特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報告船長！老實說，船體的狀態非常糟糕，如果不是蚩小尤小姐在下方托住底層，我們可能早就沉沒了。”
莎士比亞：“能修好嗎？”
瓦特：“理論上在材料、時間充裕的情況下，它還是有救的。”
“你們放心，維修的事情交給我。”八重霽插嘴道：“到時喀里多尼亞號一定會煥發新生。”
莎士比亞等人面面相覷，忽地，瓦特激動道：“對啊，你們來自未來！未來是不是有那種快速修復船體的神秘科技？”
“快速修復船體？”比安卡用手摩挲下巴，“我聽說修復型納米機械人可以做到，不過...”
“不過什么？”急切的瓦特一點也沒之前的羞怯，心中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不過項目還在實驗中。”
瓦特臉上的希冀轉為失望。
八重霽搖頭，徑直走到船體一側，修長白皙的手掌猶熱刀切牛油般輕易插入船體鋼材中。
撕裂船體的同時，八重霽瞳孔上浮現出背包列表，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一艘造型夸張的浮空戰艦上。
圖標下方標明：
赫斯提亞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