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就像貓薄荷
老舊型號的潛水艇浮在海面上，走出的人像是宣告主權般，升起了骷顱頭與刀刃交叉的黑色旗幟。
“海盜旗？”比安卡的表情有那么一絲奇怪，即便在她們那個時代，也沒聽說海盜使用潛水艇的案例。
很快，老舊潛水艇放下了四只小艇，其中三只駛向利維坦死尸的方向進行切割作業，最后一只則向八重霽他們駛來。
抱住蚩小尤的八重霽打量一眼，小艇上乘坐兩人，一個樣貌清秀的少年人，另一個則是打扮大膽、身材爆好、膚色偏黑的妖艷女子。
背后散發熾意的圣痕沒有太多反應，八重霽的目光隨即眺過兩人，仿若洞穿入潛水艇內部。
蚩小尤在自家老爸的懷中老老實實，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正閃爍著瑰麗光芒，直勾勾瞅向那些進行利維坦切割作業的小艇。
以至于那些小艇上的工作人員不自覺地感到后背發寒...回頭眺望，也只能看到一個可愛小蘿莉正雙眼發光地看著他們...
小艇靠近塞萬提斯駕駛的蘆葦船，與海盜氣質極為不相符的少年臉上寫滿不安與緊張。
“...你...你們好。”少年弱氣道。仿佛對面才是海盜。
比安卡挑眉，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你好啊。”
極度自信的比安卡給少年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額頂非常夸張地淌出冷汗來：
“那個...非...非常抱歉。”
比安卡有點懵逼，“啊？”
“就...就是，我們好像搶了你們的獵物...實在是不好意思。”
聽到這，之前還在圍觀的蚩小尤轉回小腦袋，雙眼發光，使勁在八重霽懷里扭動，小胖手拽住自家老爹的領子，高興道：“粑粑...魚!烤!吃魚魚!”
八重霽當然知曉小家伙想的什么，無非是聽到對方道歉，以為自己有機會把那頭可憐的變異鯨魚吞到肚子里。
這一動作，倒是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比安卡看到這樣的小家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麗塔在旁捂嘴輕笑。
‘好漂亮...’聚焦在八重霽顏值上的少年愣神，自身的緊張感也降低不少。
“說了多少遍，不能吃!”八重霽用中指輕彈了一下蚩小尤的額頭警告，又對眾人露出一個歉意的笑。
“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女兒見到什么都想吃點。”
“女...女兒？!”
少年張大嘴巴，一副吃驚的表情。
見到少年如此表情，麗塔沒忍住心中的惡趣味，開口道：“是啊，八重大人是一位負責任的好父親呢”
“誒？誒——”
少年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化，像極了處在破碎邊緣的雕塑。
“唉”一起跟來的妖媚女子嘆氣，對少年表現的失望的同時，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八重霽，她也沒想到那容貌比自己還要精致幾分的櫻發“少女”，居然是個男的!更離譜的是他還有了孩子!
隨后，女子整理了情緒，正了正臉色，認真道：“各位，我們是兩棲鐵甲艦‘喀里多尼亞號’的船員。我是水手長蕾拉，他是機師吉米。如你所見，都是海盜。
所以，雖然很抱歉搶了各位的獵物，但是那個大家伙就由我們收下了。作為補償——我們家船長想邀請各位參觀‘喀里多尼亞號’。”
不論對方有沒有邀請，八重霽都想進入這艘潛艇中一探究竟。
平日里像紋身一樣老實的圣痕突然發熱，怎么看都與這艘潛艇里的東西脫不開關系。
也許是物品，也許是人。
眾人走在老舊潛艇狹隘的過道中，昏黃的白熾燈、褪色的油漆、生銹的螺母、老化但保養的還不錯的橡膠電纜...無一不說明這艘潛艇的狀況。
越往里走，八重霽感覺背后的圣痕越是“激動”。
如果有人走在八重霽身后，能明顯看到衣衫下亮起的紅芒。
“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設計。”打量這艘潛艇的比安卡突然開口道：“你們這艘‘兩棲鐵甲艦’是從哪里搞來的？”
“您是...再問我嗎？”蕾拉頗為無奈。
“不然呢？”比安卡反問：“你們的機師連話都說不好，這里我除了問你，還能問誰？”
“其實吉米平時挺健談的。”蕾拉解釋道：“可能是他與你們不熟的緣故。”
“唔...”腦海中還在想象櫻色那一幕吉米僵硬敷衍道：“嗯...大、大概吧。”
“所以你們這艘潛艇到底是哪搞來的？看你們的打扮，可一點也不像是二十世紀的人!”僅有十二歲的比安卡流露出一絲不耐來，這里詭異的情況令她不安。
“呃...確實不是，你們也不必這么心急。”蕾拉道：“稍后船長會親自來解答你們的疑問。”
比安卡沉默，眼神警惕，臉上也表現出不信任的神色來。她的視線不時瞄向八重霽，企圖找到對方與這里的聯系。
“來吧。”蕾拉轉身開口：“船長已經在艦橋上等著我們了。”
比起逼仄的潛艇走廊，艦橋雖說不上寬敞，但帶給人的壓抑感卻小了許多。
身穿中世紀貴族服飾的紅發颯爽女子以一副話劇演員的口吻向眾人表達歡迎：
“20世紀...不，也許是21世紀的各位——歡迎來到”
八重霽覺得她很眼熟，就好像曾在哪里見過一樣。
不過很快，八重霽就將目光移動到一個怪人身上。
以灰色斗篷包裹自身，僅未被斗篷遮蓋的臉部，也由一層漆黑的未知合金覆蓋，合金下的紫色紋路與金屬質感的斗篷，處處彰顯出怪人的不凡之處。
背后圣痕的灼燒感達到一個巔峰!哪里是八重霽懷里的蚩小尤也能感受到那股熱量!
八重霽看向怪人同時，那怪人，也將目光挪移到八重霽的身上。
漆黑合金下，薛定諤蹙起柳眉，眼前出現的人仿若有一種神奇魔力，一直在吸引著她。
方才沒見到人時還好，現在...
薛定諤忍不住往八重霽的方向踏出第一步...
她感覺對方身上的氣息很熟悉，就...就好像自己一樣!
‘粉發、那種瞳色...天命四大家族當中最為神秘的八重一族...可她...為什么會這么吸引我？她身上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