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托孤、謊言
“西琳，乖孩子，放心，媽媽會好起來的。”
白色病房中，躺在病床上的棕發女子，其金色眸中滿是溺愛與不舍。
努力伸出骨感蒼白的手掌，覆蓋在西琳那頭紫發之上，輕柔撫摸。
“嗯嗯”西琳點了點小腦袋，眼眸深處也藏有一抹擔憂，卻并未表現出來。
“媽媽，阿霽哥說這里的醫生是城市中最好的，他們一定能治好媽媽的病等媽媽好了”
西琳小聲說著對未來的幻想，病床上的女子笑意漸濃，卻也無法掩蓋蒼白如紙張的病色。
“除了你阿霽哥，以后不要過于相信他人。”
“啊？”西琳抬起小腦袋，璨金眼眸中滿是不解。
病房外。
八重霽雙手抱胸，背靠墻面，低頭雙眼緊閉，一副假寐之色。
病房內母女倆說的什么，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出于年代限制，西琳的母親縱使在附近小鎮上很是出名，對大城市內的生活也沒太多見識。
以她的身份，顯然無法在這家醫院中享受獨立病房。
剛到這座城市沒多久，八重霽就聯系上了愛衣，通過愛衣又聯系上蕾安娜，對過暗號后，他已然擁有此地天命駐守部門中的最高權限。
不管是按照原本歷史的發展，還是要求便利性、穩定性，他都更傾向于西琳變成空之律者。就和在逐火之蛾中面對姬成為炎之律者一樣。
與之不同的是，他那時沒有拯救律者宿體的能力，而現在有。
西琳成為空之律者，去月球取得神賦予的四種權能按照劇本都排練過幾次 他是有不讓西琳成為空之律者的實力，然后呢？無法確定新誕生的律者，各地區不穩定性直線上升，風險更高。
之前他和蕾安娜商量了一番，一致認為讓西琳成為空之律者更加保險，之后再用后手感化西琳，最好的結局就是讓她從崩壞側轉移到人類側。
在這之前，得先讓西琳經歷痛苦才行。
“西琳”
八重霽輕喃。
嗒嗒嗒 急促腳步聲響起，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疾步而來。
“大人。”中年醫生略微行禮，低聲道：“一切準備就緒。”
“嗯。”八重霽應了一聲，醫生剛剛走過，病房的房門突然“咔嚓”一聲打開。
西琳從中探出小腦袋，“阿霽哥媽媽想和你談談。”
八重霽臉上立即露出笑容，習慣性地揉了揉西琳的小腦袋，“好啊。”
許是得到母親的提醒，西琳老老實實待在外面，不時有護士小姐姐推著藥物車走過，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露出和煦笑容。
室內。
西琳的母親顯得更加疲憊，八重霽使用無形心情微微探查，便發現病因所在。
西琳母親自身對崩壞能的抗性也不差，主要是身體問題導致，與村子中那些受到崩壞侵蝕得病的村民不同。
癌癥病變讓她的身體脆弱不堪，崩壞侵蝕也隨之加劇，對于這個時代來說，病情異常復雜，醫生也只能勸她吃好喝好玩好，享受人生中最后的光陰。
“我、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西琳母親直視向八重霽，那雙璨金眼眸也有些黯淡。
八重霽點頭。
“我知道自己這病治不好，早上醫生和你說的話我都聽到。”女人喘了口氣，繼續道：“別白費錢了，我有預感，自己沒幾天好活。我我不知道那些錢夠不夠，還有房產，衣柜下第二個暗格中還有一些首飾在我死后，那些都是你的。”
女人努力想要看清八重霽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來。
她失望了。
她又喘了口氣，道：“西琳能拜托你嗎？”
像是怕八重霽誤會，女人又趕忙道：“照顧到她成年就好，等她上了大學，可以申請貸款，到那時就不用再管她真的求你了”
“你這么相信我？”八重霽挑眉，看著病床上病懨懨的女人。
毫無疑問，能誕下巨可愛的西琳，女子的長相一點也不差，躺在病床上的虛弱女子，此時有種另類美感。
“相信。”女子說的很堅定，俏臉上卻有哀求之色。
八重霽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這個年代的人這么純潔的嗎？真不怕他轉手把西琳賣掉，獨霸家財？居然一點法律意識都沒有。
真不知道這個漂亮的女人是在第一層，還是在第三層。
老千層餅了 沒理會“手機”的例行吐槽，八重霽道：“西琳那邊你說了嗎？”
見到八重霽的態度，女人松了一口氣，“沒我給她留了一封信，就在旁邊的抽屜中。”
“嗯，好，西琳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八重霽的話語仿若有魔力，女人臉上露出滿足的笑，意識也隨之昏沉，“真的，真的麻煩你了。”
說完，女人便昏睡了過去。
“帶孩子我也擅長帶孩子，技能面板上應該給我開個帶孩子的技能。”八重霽自我吐槽，“我只把孩子帶到十六歲，剩下的還得靠你自己，誰讓你是她媽呢？到時你們母女兩人別拿刀砍我就行。”
“不對，這話怎么聽著那么別扭？”
西琳她媽不能死，以后是留給律者西琳的解藥之一。
什么？必死的疾病？
去哪了？黑淵白花去哪了？
在崩壞的世界中，到了一定層次，你正常活著想死都不容易。
在太平間見過母親最后一面的西琳，哭的死去活來。
此時的西琳正縮在老皮卡的副駕駛位中，平時挺翹的呆毛也焉了吧唧地耷拉在一旁。
略帶嬰兒肥的小臉上仍掛有淚痕，在疲憊與心力憔悴的雙重打壓之下，勉強睡著的西琳還時不時念叨著母親。
母親去世，這對于本就是單親家庭，和媽媽相依為命的西琳來說，實在是致命打擊。
如果不是現在的西琳還有點小，八重霽估摸這一波都有概率讓她引起“神”的注意。
老舊皮卡的發動機最后晃動幾下，停下了年邁氣喘，八重霽下車后從另一側打開車門。
“西琳，西琳，醒醒，到家了。”
朦朧睡意中的西琳撓了撓臉蛋，又縮了縮身子，“不嘛人家還想再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