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明鏡
意識空間一片純白，鏡面亦是如此，除了拿著掃把的虛幻人影，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忽然間，那一輪明鏡變得極為虛幻，如同海市蜃樓，仿若高溫扭曲、撕裂，直至全然消散。
嘩啦啦～
碧藍心湖重現，在不到一秒中的時間內凝結成冰，又在余下十余秒內不斷重塑心冰。
幾近透徹，恍如明鏡。
幻境再起，一個虛化小人盤坐在明鏡之上，閉目感悟。
心境融湖為止水，心湖結冰為無塵，心冰透徹為明鏡，心氣無形為太虛。
止水、無塵、明鏡、太虛。
太虛劍氣內除‘劍神’外最難修行的心蘊，八重霽已來到了明鏡之境。
都說少年時才是淬煉劍心的最佳時期，愈早則愈純。像八重霽這種歷經數個世界，想要再擁有一顆赤子之心，無異于難如登天。
倘若八重霽不能遵守自己重新確立的信念，劍心破碎也只在須臾之間。
對于心蘊最后一境‘太虛’，八重霽壓根摸不著頭腦，止水、無塵、明鏡，這還有跡可循，過渡到太虛...
心氣無形...一直錘煉劍心能達到這種程度？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有意化無意，不顯刻意，不過分主張，兼容百態。
正抱著櫻的八重霽進入狀態，所謂無形，是融于三者？還是令起突破？
被抱在懷里的櫻見到霽閉目，結合之前遇到的事情，以為是對方進入了‘辰一刀流’的修煉之中。
她偶爾也有翻閱，有不少記載上都有“頓悟”一說，現在...
本來相當舒適的坐姿，這會動也不敢動，導致渾身僵硬難受，卻還得保持，生怕打擾到霽。
其實櫻的感覺沒有錯，八重霽也的確是在修煉‘劍心’，不過卻是‘太虛劍氣’，遠非‘辰一刀流’這種劍術能夠比擬。
一夜無話。
砰砰砰～
“姐姐，起床啦!”
砰砰砰～
“姐姐，再不起床太陽就要曬屁股啦!”
“我要進去了哦!”
迷迷糊糊中，櫻聽到了鈴的聲音。
“呀!”
一聲驚呼，徹底驚醒了櫻。
身體僵硬異常，腰肢被一雙手死死鉗住，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櫻的表情一僵，也不敢有動作。
“我什么都沒看見～我什么都沒看見～”
鈴雙手捂住眼睛，但那岔開的指縫馬上都能停航母!
鈴瞅了幾眼，踮起腳尖遛了出去。
咔的一聲，房門鎖死。
這時，八重霽也剛從修煉中醒來。
懷中柔軟與身周熟悉的香味，讓八重霽的意識瞬間清醒!
瞅了眼從百葉窗側方擠進來的陽光，八重霽手臂稍松，讓櫻能夠輕松呼吸。
“這樣維持了一夜？”
“也、也沒有，后半夜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櫻邊說，邊想從八重霽懷里掙扎出去，無奈睡姿不好，這會兒渾身僵硬，體內的骨骼都仿佛是生拼硬湊在一起的劣質貨。
八重霽身后，黑淵白花突然浮現，昨夜積攢的能量注入其中，‘圣槍的百歲蘭’啟動。
雙手處亮起一層淡白光暈，溫暖十分，化作暖流流過櫻的四肢百骸。
這種溫暖直達靈魂深處，甚至讓櫻回想起嬰兒時期，被媽媽抱在懷里的暖意。
“嗯～”
結束時，櫻感覺渾身暖洋洋，本來僵硬的骨骼肌肉也全然放松，身體沒有任何疲憊。
“你真傻，傻得像我妹妹一樣。”
八重霽并未松開手臂，反倒微微用力，櫻又從新靠在原處。
用下巴抵在櫻的肩膀處，呼吸見噴涌的熱氣吹起耳后的發梢，露出晶瑩。
“還有妹妹？!”這個消息讓櫻很是驚訝，以至于忽略了這個動作。
“有的。”八重霽道，“和你一樣可愛。”
“誒？是、是這樣嗎？”櫻的耳根燒的通紅，“那...為什么不把她接過來一起住？你和愛衣忙得話，我還能照護她。”
“會的，會的，一定會的。”
八重霽緊抱住櫻，用下巴蹭了蹭，又埋在肩側。
櫻雖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她覺得，這背后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故事。
既然霽說會的，相信一定有機會見面。
‘霽的妹妹...會不會和我長得很像？還是說...更像小玲？’
抽出半個月的時間陪伴櫻和鈴，心蘊之中的明鏡也愈發穩固，但對于‘心氣無形’這一點，盡管有了一些頭緒，想要實施起來卻不是一件容易事。
“我和愛衣還會回來的!下半年，來這邊教習劍術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大陸玩!”
八重霽說完，笑著揉了揉玲的小腦袋，“等下次見到小玲的時候，希望小玲會長高哦～”
“哼哼～遲早有一天我會比姐姐還高!”鈴雙手抱胸，一副驕傲十足的模樣，然而小家伙算上昨天晚上睡覺壓起來的呆毛，也只是到了櫻的腰腹。
一般女孩子發育的都比較早，對于妹妹這種特例，櫻也是沒少操心。
“還有櫻，我教你的東西不要硬學，有不懂的地方，盡管給我打電話，打不通也沒關系，愛衣保證全天24小時在線。”
旁邊的愛衣笑嘻嘻，心底已經開始計算這多出來的“業務”該怎么加工資了。
目送八重霽和愛衣登上暗鷹戰機，幽藍擎炎噴射，戰機從摩天大樓處起飛，進入一定高度，調整角度后，飛速消失在天際。
櫻牽著鈴的手，默默注視戰機離去的方向。
身后十五局的工作人員靜靜等待。
“凱文呢？”
這是八重霽見到梅之后的第一句話。
韻在一邊捂嘴輕笑，“準將閣下，博士可是一早放下手中的工作就來等您，您這話...”
梅俏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好像沒有被八重霽和韻的話影響。
“凱文出任務了，穆大陸發生一次大崩壞。”
“大崩壞？距離炎之律者隕落才過多久？”八重霽疑惑。
“強度在1200HW，只是沒誕生律者。”梅聳肩，“可把合眾國當局嚇了一大跳。”
八重霽：“...想不到你還有講冷笑話的潛質。”
梅：“...凱文也快該到了，大概...真巧。”
梅翻閱申請記錄，“十秒前就有從合眾國飛過來的戰機申請進入。”
梅抬頭看了一眼八重霽，“你們倆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