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炎之律者
把動力甲內的警報聲關閉，八重霽瞅了一眼愛衣顯示的數值。
崩壞能濃度剛突破1000HW。
這種程度的濃度，即便是駕駛動力甲的普通人，也會受到輻射干擾。
霽：我想了一下，你呼叫戰機過來，你和華她們離開算了。
姬：？
霽：帝王級崩壞獸我能對付，真出現律者，你們在這邊會讓我有顧忌。
姬：王對王，將對將。你盡管對付律者，其他大型崩壞給我們。
姬：真出現律者，我也不會上去送死，會遠遠躲開，不會妨礙到你。
動力甲仍在移動，八重霽正皺眉思索，愛衣則將這些記錄全部打包，當做數據儲備。
姬不想離開戰場，愛衣從動力甲內獲取到她的表情來看，她其實是對律者有一定的抵觸意識。
人類在面對律者這種毀滅文明的大殺器，心底還是會不自然地發怵，尤其是姬這種曾在律者手中逃過一劫的人類。
面對律者，縱使身上的防護再怎么堅固，心中還是會產生懼怕感。
不想離開戰場的原因有什么？
“戰勝心魔”、“隊友”、“贖罪”之類的都能當做“借口”，憑借這點賦予自身勇氣。
“看來每一個律者的誕生都不同，參考價值有限。”八重霽低喃了一句。
“目前來看，是這樣噠!”愛衣給予肯定。
瞥了一眼跳動到1069HW的數值，八重霽在前方感受到微弱的火元素反應。
給姬下達了一個隱蔽潛行的命令后，八重霽穿過烏黑樹林。
咔吱～
動力甲的合金戰靴輕而易舉地踩碎了焦黑樹枝，輾成粉末，鑲進黑泥之中。
帶有反崩壞物質的牽引導彈將方圓數十米范圍內清掃一空，烏黑樹林還有不少燃燒的痕跡。
圓形空地變成了巖漿的領域，從中隱約能看到些崩壞獸的殘片，但已經無法識別崩壞獸的種類。
感受到的微弱火元素反應，就是從這里傳來。
“老板，戰略部試圖鏈接尖刀小隊所有成員的攝像裝置。”
正在觀察巖漿的八重霽想都沒想，開口道：“權限給他們，必要時信號影響、黑屏、切斷信號等，看情況而定，交給你來操作。”
愛衣：明白!
愛衣放開權限后，那邊的擺弄半天的信號源終于連接上。
八重霽所看到的畫面，被逐火之蛾戰略部的高層納入視線范圍。
“每次一進入崩壞濃度較高的區域，信號就時好時壞，科研部幾年沒有更新過信號模塊了？”
一旁正在調試的科研部人員卻覺得奇怪。
上次在死之律者的領域，都能迅速調試完畢，這次更新換代后的產品，居然比一年前的產品還有糟糕。
明明實驗的時候也沒問題啊!
幾名科研部的人員思考了半天，也只能歸結了模塊受損上或者模塊的差異性上。
幾人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把鍋甩給后勤部。
尖刀小隊成員所看到的畫面陸續投影出現。
分屏居多、畫面雜亂的情況讓在場的大佬皺眉。
“把霽中校的視角單獨調出，其他人的歸類到另一邊。”
“還有姬中校的，放在霽中校下方。”
科研部的工具人只好再次調整。
畫面被分割成三大塊之后，現場才安靜下來。
不過短短幾秒，又有人詢問道：
“這是哪？”
“根據霽中校的地理位置來看，他們在上次牽引導彈的打擊地點。”
“現場崩壞能輻射濃度多少了？”
把信號傳遞交給愛衣，八重霽還是挺放心的。
不重要的信息都會傳遞出去，一涉及有關律者的問題嘛···可能信號就會突然受到崩壞能的影響，黑屏、失聯等現象很常見嘛!
“老板，我想你需要姬中校的畫面。”
“哦？”
八重霽面前戰略部的視頻投影被拉至一旁，姬戰術頭盔內的畫面浮現。
此時的姬，一雙美目緊閉，宛若龍眸的暗金瞳孔緊閉后，反而讓女子添了一絲柔弱感。
黛眉蹙起，好似做了噩夢。
“她這是怎么了？”八重霽問。
愛衣：“沒有足夠的資料顯示姬中校的具體狀態如何，疑似與律者化有關。”
八重霽先是在私頻中用文字交流。
霽：我們繼續深入？
無人理會。
換做直連通話。
“姬？聽到請回答，姬？”
“重復一遍···”
始終無人應答，畫面中，姬的表情也時候回沒有變化，就仿佛定格在那里一般。
“這是律者意識降臨的必要過程？”八重霽開了個玩笑。
愛衣：“無法確定，沒有足夠的資料對其進行解釋。”
“是嗎，那這個紀元近距離觀察律者的誕生，我們還是第一人啊！”
八重霽的心里還是微微緊張。
縱使很多材料都有過分析，能夠操控冰元素的融合戰士對炎之律者有著天然的壓制能力。
凱文更是直接手撕炎律···
可資料只是資料，歷史上記錄的事情，夸張的、吹牛的還少嗎？
死之律者屬于大殘，炎之律者卻在全盛期!
那么就有人要問了，現在殺死姬不就行了？
可以啊!炎之律者照樣降臨，反正周圍的人也不少。
你可真是個小天才。
還有華的事情，光是想想，就覺得腦殼疼。
就算自己能擊殺炎之律者···也不能一通操作將對方清除。
炎之律者直接推動了融合戰士計劃，再說這口黑鍋，能讓別人背，最好丟給別人。
人都是標準的利己主義者，這是寫在基因里的事實!
即便有利他行為，那也是更為隱蔽的利己行為，因為基因告訴你，這樣做，會對你有好處。
而真正的利他行為也存在，但最終都會在進化之中緩緩消失。
捐款？無私？幫助他人？
那是因為社會原因，幫助他人不會給你帶來愉悅感，而他人的感激才會。(注①)
凱文擊殺炎律，最終導致華與凱文這兩名人類中堪稱最強的戰士有所隔閡。
或許那些玩政的喜歡看到這種狀況，但面對人類文明生死存亡之際，這反而會成為最致命的缺陷。
八重霽：“給她來上一支鎮定劑試試？”
“如你所愿，老板。”愛衣迅速掌控住姬的動力甲，內側艙室中彈出一小支鎮定劑，針頭刺穿肌膚，冰涼液體通過針頭注入體內。
畫面中的姬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八重霽：“···這時候給她來上一支興奮劑會怎么樣？”
愛衣：“實驗雖好，但我不建議老板你作死。”
“那再來支鎮定劑？”
愛衣比了個手勢，第二支鎮定劑從內艙彈出，對著姬的肌膚扎了進去!
愛衣：“老板，很遺憾的告訴你，針頭已經刺不穿姬中校的皮膚。”
“所以她正在律者化？這都什么和什么？”八重霽摸不著頭腦，總感覺莫名其妙。
愛衣：“老板，檢測到姬中校體內崩壞能強度升高，周圍的崩壞能也在急劇攀升!”
“這就成為律者了？剛才閉目是在與崩壞后的神明交流嗎？”
八重霽一臉懵。
動力甲中的警報聲拉響，周圍的崩壞能濃度突然上竄到1500HW!
律者的核心也才在2000HW左右，這股濃度，就算是抗性極佳的人類身穿動力甲，也會在瞬間被感染成死士!
畫面中的姬，睫毛輕顫。
八重霽再次關閉警報，盯著畫面看了一會，總覺得見證律者誕生，不應該這么草率。
于是操控動力甲側轉半身，目光剛對向姬所在的動力甲時···
畫面中的女子···睜開雙眼!
呲呲～呲～
戰略部的人也是一臉懵逼，怎么信號又沒了？
之前的一切他們都沒看到，只看到霽老板凝望了巖漿半天，然后突然回頭看了一眼，緊接著畫面卡死!
“姬中校的視角呢？”
“視角內沒任何變化。”
“檢測到霽中校所在位置的崩壞能強度大幅度升高，已經在1500HW上下浮動!”
現場沉默了幾秒。
有人問道：“律者降臨了？”
“很可能就在霽中校所處的范圍內。”
“那個范圍沒有人類存活!”
“會不會是姬中校？”
“動力甲內沒有任何反應，暫不確定，也不排除。”
“我們···例行先轟炸一波？”
會議室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
忽然。
“快!把衛星調集的畫面傳過來!別管動力甲的信號裝置了!快!”
幾個科研部派來的工具人任勞任怨，努力把衛星畫面調集過來。
“縮小!縮小!再縮小!”
“那個人影是霽中校？他的動力甲呢？!”
“可能被破壞了？”
“動力甲都被破壞，里面的人不可能存活!”
“可他是霽中校啊。”那人理所當然道。
面前的姬就像塊超大號的崩壞能結晶集結體!
不!甚至可以比擬小型崩壞能反應爐釋放的能量!
這還只是體表所觀測到的數據!
穿戴在姬身上的動力甲無火自燃。
變色、軟化、塌陷、流淌。
周圍烏黑的樹林跟著燃燒，很快就遍布山野，仿若在慶祝高等生命體的誕生。
組裝動力甲的合金在極短的時間內變換成滾燙的漿體，圍繞在姬的身周。
束縛長發的發帶燃燒殆盡，發絲卻不受影響。
一頭火紅長發如瀑般直垂而下，發尾垂直到小腿弧線部位，身上的清除者作戰服更是燃燒一空，取而代之的是那層燃成金黃色的漿體。
轟!——
做完這些動作僅僅只需要兩三秒，光是燃燒動力甲的速度就有違基本的物理常識。
能將整套動力甲在一瞬間融化，其溫度至少要高到將其氣化的程度。
那動力甲偏偏沒有氣化，而是融化!
金黃色的鐵漿還未曾依附全身，八重霽率先行動起來。
鏈刃彈射而出，死死綁住炎之律者。
超高溫度讓鏈刃的合金發出悲鳴，八重霽果斷從背包中拿出3rd圣遺物，就往炎之律者的側頸招呼!
鏘!——
金鐵交擊的聲音響起，那依附在炎之律者身上的鐵漿變成灰色。
八重霽還沒來得及轉動刀具，目光便與炎之律者的視線撞在一起!
叮!——
久違的危險感知上線。
紫色長芒仿若死神鐮刀，時刻提醒著八重霽。
向后仰身，兩道橙色光芒擦著八重霽的發梢射向天際!
“臥槽!你這是鐳射眼啊!”
八重霽爆了一句粗口，不管融化半邊的鏈刃，快速和炎之律者拉開距離。
迅速從動力甲后方彈出，此時動力甲的戰術頭盔上已經有一道貫穿性的傷口，點點橙色鐵漿還在腐蝕著的頭盔中的電子元件。
八重霽此時也不好受。
視線中一片模糊，兩道超高溫光束雖然沒有直接命中他，到束側余溫也遠非人體所能承受。
若非體內的融合細胞在第一時間響應，恐怕他這雙眼就瞎了!
額前的劉海化作焦炭垂落，仔細看去，發根還有一些濕潤的痕跡，那是冰元素在起作用。
光束貫穿天邊的云朵，半邊天被染成殘霞似的火紅，一架穿云的戰機在其中爆炸，韻起朵朵霧氣。每一份令人驚艷的美麗中，都暗藏殺機。
短短一秒內，鐵漿已經完全覆蓋在炎之律者身上，灰色的類旗袍服裝成為了炎之律者的裝飾。
這時，八重霽的視力也恢復正常。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姬時，對方所穿著的服裝，能夠展現其作為成熟女性的驚人魅力。
現在···
“呵呵～這能力倒是挺方便。”
八重霽說了一句，自身處在高度警戒之中。
周圍的崩壞能濃度正在呈現出斷崖式的下跌趨勢。
這不是一個好狀況!
這意味著，周圍巨量的崩壞能都被炎之律者以悄無聲息的方式鯨吞!
八重霽體內，號稱崩壞能反應爐的結晶體瘋狂運轉，不停的往3rd圣遺物中注入崩壞能。
這能夠快速激活3rd圣遺物中心鑲嵌的仿律者核心物質，不需要連擊疊加產生的能量催進，即可進入巔峰狀態。
同時，反應爐也在吸收周圍的崩壞能。
我多吸點，對面不就少吸點嗎？
這時候的炎之律者，可不是被裂變彈瘋狂轟炸，又大肆揮霍能量的狀態。
她還在適應這具身體，距離全盛時期只差那么一絲!
融合細胞釋放出的冰元素擠入皮膚下層···
“人類，你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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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觀點來自《自私的基因》以及B站UP主‘思維實驗室’的第十一期。
有興趣的小伙伴可以去看看，特別有趣!
視頻號：a49769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