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攪屎棍
從昨天下午一直到現在都在維持秩序的巡邏隊員們，時不時用眼角朝八重霽那邊瞥上一眼。
‘家中有個妹妹真好！’
‘可惡，我家那小子怎么不知道給他爹來送飯？’
‘俺也想吃。’
心思涌動，隊員們只能把目光放在不遠處的村民身上，可飯團傳來的香味又竄入鼻腔，令他們口齒生津。
八重霽拿起一個飯團，見到櫻直勾勾的瞅著他。張開的嘴巴又再次合上，屁股往旁邊移了移，八重霽拍了拍身邊的石塊：
“坐這來。”
櫻乖巧的坐在他身邊。
“吃飯嗎？”八重霽看似無意。
“啊？吃過了。”
八重霽用微妙的眼神看向自己親愛的妹妹醬，“你當我是傻子？我的飯量你還不知道？”
櫻伸出小舌舔了舔嘴唇，“只是下意識的回答出來了嘛，哥哥你這些天......”
“這些天怎么了？”八重霽抓到重點。
“嗯......總感覺這些日子哥哥變化的太大了。有點......有點像父親大人。”八重櫻怯生生的說道。
八重霽一愣，把手中的大號飯團遞到櫻的手里，自己又彎腰從方布上拿了一份。
咬了一口，嚼了嚼。
八重霽小聲道：“櫻也不喜歡祭祀吧？”
“誒？”
“如果村子中不缺水了，我們還有必要向狐神獻祭祭品嗎？”
“哥......哥哥。”八重櫻嬌小的身子輕顫，對兄長大人的危險發言感到震驚。
從小接觸神主培養的兄長大人，怎么會產生如此逆天的想法？狐神可是八重村世世代代供奉的神明，狐神也守護一方，大旱之中在村子里降下甘露，也曾培養巫女，防止妖怪侵襲村落。
“我們回去之后再談。”八重霽嘴里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的說著。
八重櫻也沒在說話，兩只小手捧著她那份大號飯團，張開小嘴輕咬下飯團。
傍晚，對著大地釋放一天能量的太陽逐漸落山，夕陽的殘霞讓原本悶熱的村落終于能喘出一口粗氣。
排隊的村民漸漸又多了起來，手中拿著各種盛裝水資源的器具。
領隊的漢子來到八重霽身邊，俯身向下，用手掌遮掩，說道：“大人，那先前喝過水的十名村民都并無大礙，都帶著東西在隊伍后方排隊。”
“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沒有。”
“行吧，維持好紀律，讓他們打水。”
漢子點點頭，臉上又掛著些許猶豫。
“怎么了？”
漢子的喉嚨動了動，“大人，你看是不是先讓隊員們補充一下水分。”
“行，第一桶你們先分了，少喝點，別喝太多。”
“是！”
漢子離去，看著熱鬧起來的人群，八重霽站起身，活動了一下久坐僵硬的身體。
有了充足的水資源，他也能加速鍛煉身體了。之前神社中的所剩不多的淡水大多就交給櫻來分配。畢竟櫻才是下一任巫女，刨除某些作弊項，八重霽自認為他的劍道天賦是遠遠及不上櫻。
夕陽隱匿，淡月散發著柔和的光輝，時不時有一兩陣風吹過。比起煉獄般的白天，夜晚不知道要舒爽多少倍。
“你小子怎么還想打第二次？一天只有一次機會，明天再來！去去去，別再這邊擋別人的空。”
“不是！我是過來找霽大人的！”
“呵～我看你是找揍！”
野澤揮舞起他那沙包大小的拳頭，想要朝少年腹部打去。
“讓他過來！”
“呼——”
拳頭帶起的勁風微微吹平衣物上的褶皺，在距離小腹不足三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去吧。”野澤撇了撇頭，示意少年走進去。
少年咬牙，走進水井后方靠樹的位置。
“霽大人。”
“嗯。說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少年抬頭，縱使月光昏暗，不過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他頭一次看清了八重霽的容貌。
他硬著頭皮，聲音像是從嗓子中擠出的那般：“霽大人，其實你是這代的神社巫女吧？”
八重霽張了張嘴，沒等他說話，少年又立刻搶先道：“村子里已經有一部分人知道了，你要不是巫女，那......”
“我不是。”八重霽直接否認，他雖然能流暢施展一整套落櫻斬，能揮舞櫻吹雪發出刀波，但他可是純正的男孩子。
“不對，櫻大人年紀這么小，根本不可能成為神社巫女，霽大人你要不是，那豈不是說這是在竊取神明的權柄？”少年像是著了魔一樣，“也不對，也有可能是你在故意說謊！我猜的對不對？”
八重霽抽了抽眼角，腦中自然而然的蹦出異世界的詞匯：
“神經病＋中二少年。”
八重霽揮揮手，旁邊的巡邏隊員立馬架起少年的胳膊，拖著他離開現場。
“霽大人！這口井真的不夠全村人使用！畜生怎么辦？田地怎么辦？而且我知道你的秘密！”
巡邏隊員看了看八重霽，八重霽則一臉不耐煩的揮手，虧他還以為那小子能有什么超前見解。
“不要啊霽大人！唔～唔～”
巡邏隊隊員捂住少年的嘴巴，結果被少年直接用牙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趁機擺脫巡邏隊員，一邊竄進人群，一邊大聲喊道：“櫻大人這么小，不可能成為神社巫女溝通神明，霽大人又不是女孩，更不可能是神社巫女！我在婆婆家做過一段時間雜役，我知道其中隱秘！他是在竊取狐神的權柄！私自將狐神的財富散發給你們！”
“你們等著瞧，狐神一定會懲罰你們的！”
“站住！你小子別跑！”
“竟敢污蔑霽大人！”
害怕與此沾上關系的村民紛紛讓開道路，幾名隊員不多時就把那小子按在地上。
現在還在等待打水的村民已然不多，在聽到傳言后更是猶豫不已。
未打水的村民中，大概有一小半退出了隊伍，臉上寫滿了不安。
“這件事是經過狐神默許的！”皺著眉頭的八重霽高喊道：“在此之前，我和父親、妹妹曾七日禱告狐神，挖井一事絕對沒有任何風險！”
“下次！誰再敢私自造謠，嚴懲不貸！”
說完，八重霽就舀了桶中的一瓢水，喝到肚中。
見到下代八重神主都敢這么做，不少村民又定了心神。
比起一個名不見傳的小伙子，他們還是更愿意相信供奉神明的八重神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