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怎么做?”南云優子下意識問了一句。她的直覺告訴她面前的這個符華和自己所熟悉的那個符華不太一樣,但是具體哪里不一樣她也說不出來…
“你們去和姬凌匯合,告訴他是時候解放炎煌了。”符華冷冷地道,而后身形幾個閃爍就消失在了南云優子面前。
“大姐頭,這…”一個突擊隊的女武神目瞪口呆地問了一句。
“我們撤。”南云優子壓下心頭不祥的預感,揮了揮手下達了命令。
“彼岸之瞳。”李素裳的面色已經徹底陰沉了下來,她強行穩住自己體內翻騰的氣血,寒聲問了一句,“黑玫瑰,你是打算撕破臉皮了?”
作為逐火之蛾的核心機密之一,彼岸之瞳擁有其他超變因子所無法比肩的強大精神控制能力,修為稍差的程立雪已經被李素裳打暈過去了。
黑玫瑰的眸子里似乎盛放著一朵邪惡而嬌艷的黑色玫瑰花,她渾身上下的黑氣已經濃郁到了令李素裳覺得不適的地步了。
“人總是要去往彼岸的。”她的聲音很輕柔,“不同的只是,方式和時間。”
這句話話音剛落,她的身后就出現了一個直徑大概三五米的黑色玫瑰形圓盤,從花瓣上射出來的詭異黑光轉瞬間就穿透了險險躲開的李素裳旁邊的地面。
“素裳,讓開。”聽到這個聲音的李素裳渾身突然無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這么長時間以來的無助和委屈,與生命中最重要角色的重逢讓她的臉上瞬間就布滿了笑容和熱淚。
“你是赤鳶仙人?”看著面前這個紅發少女,黑玫瑰微微皺了皺眉頭。
“不,我是符華。”符華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圣芙蕾雅學園的女武神,符華。”
“不管你是誰,今天都要死在這里。”黑玫瑰詭異地笑了笑,“因為其他使徒,也要來了。”
“超變因子可不是你這樣用的。”符華的身后猛然張開一雙金紅色的翅膀,她整個人的身體更是緩緩騰上高空,烈火般熾烈的眸光似乎可以把眼前的一切盡數毀滅。
“符華大人,不好了。”聽到耳機里傳來的南云優子上氣不接下氣的慌亂聲音,符華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指揮官和三位使徒交上火了?”符華狠狠皺了皺眉頭,閃電般撈起兩個小丫頭就如風而去。
“大哥,我真是沒有想到,我們再一次見面的時候,會是敵對的立場。”趙剛凄慘地笑了笑,“不過,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不虧了。”
姬凌的眸子里全是藍紫色的狂傲和冰冷。他只是靜靜地注視著面前這個大半個身體都被拖入虛數空間的男人,過了半晌才開口道:“他們早就死了。”
他的胸前插著一把閃爍著紫紅色光芒的飛鏢,不過射出來這柄飛鏢的吳琦顯然狀態也不太好。他渾身上下痙攣一樣地顫抖著,眼看著就沒氣了。
“你真的是律者?”耳邊回蕩起了趙剛的最后一個問題,姬凌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自言自語了一句:“我是律者,但也是人類。”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就如同突然脫力一般狠狠栽倒在了地上。
兩個小時以后,圣芙蕾雅學園,醫療中心。
“他怎么會受這么嚴重的傷!”負責搶救的那個醫療女武神幾乎都要哭出來了,“你們再遲到一會兒,就算是把天命的醫療中心搬過來,也沒有意義了!”
“什么?”在一旁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的南云優子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要死了!”那個醫療女武神顫抖著雙手處理著姬凌的傷口,“我救活過很多女武神,可我真的沒救過律者啊!”
躺在床上的姬凌似乎在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符華已經動用了羽渡塵,以及圣芙蕾雅學園已經把本年度一半的醫療預算全部砸上去的情況下,他極速衰敗下去的生命曲線終于在最危險的地方被踩了剎車,相當勉強地停了下來。
“雷電芽衣呢。”符華虛弱地問了一句。
“班長,我在這里。”芽衣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我們已經知道琪亞娜——”
看到床上躺著的姬凌,她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指揮官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沒辦法作戰了。”符華苦笑著道,“我們和神州,現在開始就是敵人了。”
“我們哪里還有朋友呢。”芽衣失魂落魄地道,“孤軍奮戰的日子估計還有很久才會結束吧…”
另一邊。
“這次的戰斗只起到了初步效果。”蘇定國看著眼前幾個垂頭喪氣,士氣已經因為四名使徒的陣亡跌落到谷底的使徒,淡淡地道,“我們距離計劃的最終成功又近了一步。”
“后續的計劃短時間之內也沒辦法展開了。”坐在前排的一個獨眼金發男子沉聲道,“反應堆被摧毀,處決了的灰蛇只是替身,現在境內活動著的世界蛇的武裝分子,已經取代崩壞成為了最棘手的威脅。”
蘇定國揮了揮手示意散會,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會議室里發呆。他確實沒有想到,使徒計劃的最終目的,并不是為了培養出可以對抗律者的使徒,而是為了培養解放原罪律者的誘餌。
神州的計劃和奧托的計劃如出一轍,都是為了制造出擁有人類意識的律者。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早在2008年五月,神州就策劃了黑五月事件,希望能通過擊殺審判級崩壞獸魑,來獲得最精純的崩壞能繼續進行計劃,然而計劃失敗,軒轅小隊全滅,更是把姬凌推到了神州的陣營之外…一直到整個屋子徹底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他才緩緩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真的不需要攔住他嗎?”看著蘇定國遠去的身影,一個干澀嘶啞的聲音突然問了一句。
“姬凌知不知道這個計劃,不會影響計劃的最終效果。”金發男子嘲諷地笑了笑,“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愿意成為犧牲品的,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