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撲朔迷離
西伯利亞雪原，巴比倫塔內部。
“師父，立雪不才，不僅未能完成您交付于我的使命，還弄成了如今人人喊打，普天之下無一寸立身之地的局面…”少女安靜地跪坐在地上苦笑著，她身旁的若水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這么長時間了，我仍然不能把太虛劍道突破至無塵之境…”
塔內已經隱隱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大概是追兵將近了。然而程立雪恍若不覺，依然在自言自語：“我本以為，這是因為2002年，戰友盡數身死造成的心魔，因此前來此地調查事實真相，又怎么會預見到…”她咳出了一口血，臉上的苦澀更濃了，“會是這么一個結果…”
塔外。姬凌艱難地喘了口氣，看著面前雖然已經破敗蕭條下去，再也不復當時榮光和威嚴的巴比倫塔，感慨地道：“再高的塔，也不如人類的野心啊。”
第二次崩壞戰爭結束后，第二律者雖然已經被消滅，但是她所造成的崩壞能仍然在影響著以巴比倫塔為中心的整個西伯利亞雪原，這個地區已經被劃定成為了“極其不適合人類居住區域”的一部分。
長期以來，雖然天命組織一直在進行善后和清理工作，但是面對著肆虐范圍高達百萬平方公里的崩壞能，他們的努力顯然是杯水車薪，甚至有不少執行清理任務的女武神也被崩壞能感染變成了死士，所以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就在這個時候，他猛然眉頭一皺，而后迅速把大半個身體隱藏在了身旁的巨石后面。
“程立雪這個賤人…我賦予了她新的生命，她居然要反過來和我對抗…”一個陰狠而刻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這次，我們一定要在撤離之前把她徹底抓住！”
“喀秋莎。”姬凌想起了那個素未謀面的天命俄國支部負責人，不由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怎么劇情發展到現在，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了呢？天命已經掌握了使死去的人復蘇的技術了嗎？
不過現在也沒時間糾結這么多了，姬凌看著一群俄國支部的女武神已經進入了巴比倫塔，急忙也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若水？”喀秋莎整了整自己的軍大衣，看著地上的若水有些疑惑地道，“程立雪丟棄了自己的武器嗎？”
在暗處觀察的姬凌心里也咯噔一聲，好不容易找到了正主，千萬別是讓他來收尸的啊…
“咯咯…”角落里傳來了一個有些嘶啞的笑聲，“這么長時間了，你們也來陪我了啊…”
巴比倫塔內的環境本就幽暗冷清，雖然這些女武神平日里接受的訓練也不少，但是考慮到這里已經相當長時間人跡罕至，所有人還是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沒有人知道站在最前面的那個女武神究竟遭遇了什么。伴隨著空氣的突然扭曲，她整個人的面龐突然變得猙獰而痛苦了起來，不到十幾秒的功夫，她已經掐著自己的脖子狀若瘋癲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一點氣息。
姬凌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滿是駭然之色，難道這塔里，真的有什么人類科學解釋不了的靈異事件么？
喀秋莎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淡淡地道：“娜塔莎，給我搜，不管怎么樣，一定要找到程立雪。”
沒有人回答。
“娜塔莎？”
仍然沒有應答。
這些隊伍里凝重的呼吸聲更加急促了。
如果說連身為S級女武神的娜塔莎都死在這里，那么她們這些A級女武神來這里做什么？
“該死的，娜塔莎是不是也背叛了我！”喀秋莎的神智有點不太正常了，她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聲，而后擎起手中的沖鋒槍對著面前的墻壁就是一通掃射，姬凌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么，就感覺身后突然傳來一股詭異的吸力，隨后身形控制不住地狠狠向后一仰…
等到姬凌護著頭經歷了足足半分鐘的翻滾，結結實實摔到地上的時候，他幾乎要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因為雪狼小隊，甚至是女武神沖鋒隊的每一個人的尸骸，竟然都栩栩如生地放置在仍然散發著冷氣的休眠倉里！
“我們又見面了。”程立雪的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你是來幫我的？”
姬凌微微瞇了瞇眸子。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面前的程立雪有點不太對勁。
因為她的手中，赫然還有一把若水！
“我只是來尋找真相的。”姬凌淡淡地搖了搖頭，他悄悄把手伸向了身后開始蜂鳴的黑色軒轅劍，整個人也進入了隨時可以暴起發難的戰備狀態。
“沒有真相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謊言罷了。”程立雪的表情突然呆滯了下來，而后手中的若水猛然斬出一道寒芒，“那就都去死吧！”
“我去！”姬凌趕緊把軒轅劍拔出來頂住前者的攻擊，厲聲道，“你究竟是誰？”
“女武神雪狼小隊戰地指揮官，程立雪！”程立雪的聲音比之前還要冰冷，“崩壞的奴隸，就這樣死在我的面前吧！”
姬凌一邊手忙腳亂地應對著她暴風雨一般凌厲的攻勢，一邊飛快地思索著，“這只是天命每個女武神都要掌握的基礎格斗術，為什么程立雪不使用太虛劍派的武功呢…”
感受到大腦里的那一陣奇怪的悸動，姬凌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眼前的程立雪確實是程立雪，只是被崩壞能感染，僅剩下了最本能的戰斗欲望！
事不宜遲，他側身躲過斬向自己胸口的一劍，剛要發動反擊就看見面前的程立雪動作停滯了一下，而后緩緩跪倒在了地上。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另一個程立雪苦笑著道，她直接把手中的鋼管丟在地上，虛弱地笑了笑。
“這是怎么回事？”姬凌趕緊沖過去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沉聲問道，“為什么會有另一個你？”
“這里，還有第三個我。”程立雪痛苦地搖了搖頭，“這里才是…真正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