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橫生枝節
“一定可以的，溫蒂你跟我們走好不好?”芽衣心疼地道。
“布洛妮婭以前也傷到了腿，后來依靠機械的力量才得以重新站起來，溫蒂也可以做到的。”布洛妮婭雖然仍然沒有什么表情，但是聲音里卻多了幾分堅定的味道。
“你們不用勸我了。”溫蒂蒼白的小臉上揚起一個凄美的笑容，“我跟你們回去，但我也清楚自己的宿命…”
“我從來就不相信所謂的宿命。”姬凌突然道，“宿命曾經告訴我，我應該以孤兒的身份餓死在外面寒冷的冬夜里，可我還是成了最強的職業軍人；宿命也告訴我，我會身披將星走上榮耀的巔峰，但我最后被放棄；宿命還說，我會一蹶不振，可我現在，是你這三位姐姐的戰地指揮官。”
看到溫蒂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姬凌繼續道：“人只要堅持以自己的本心活下去，就絕對不會被宿命絆住前進的腳步，因為只有活著，才有無限的可能。”
“你懂什么…”溫蒂苦澀地笑了笑，“你怎么會懂我有多痛…”
“你痛嗎?這就是天命的A級女武神?”姬凌怒吼了一聲，他直接把手臂上那個咬傷的疤痕露出來，聲色俱厲地道，“這是我在四歲的時候，為了保護哥哥，為了搶奪一塊被凍得硬邦邦的黑面包，被野狗咬傷的！”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脖頸那道猙獰的傷疤，厲聲道：“這是我在當民兵的時候，被帝王級崩壞獸的崩壞能濺射的傷口！”
“請你溫蒂小姐告訴我，被當做容器，失去了自己的未來，就那么讓人難以接受，甚至讓你對我們這些是真的鐵了心冒著巨大風險也要救你的人動了殺心嗎?啊?”說到最后，他已經拔出了身后的黑色巨劍，渾身上下滔天的殺氣再也毫無保留地綻放開來。
“指揮官！”琪亞娜大叫了一聲攔在溫蒂和姬凌面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在幫女武神第五小隊排除隱患。”姬凌的語氣冰冷到了極點，“都讓開，我現在有充足的理由認為，原天命大洋洲支部A級女武神溫蒂已經被崩壞能侵蝕心智，背叛了我們浴血奮戰也要保護的美好。”
“明明我們都商量好了！”芽衣急聲道，“指揮官，你不可以這么做！”
“布洛妮婭是不會讓你動溫蒂一根手指頭的。”布洛妮婭身旁的重裝小兔也隨之進入了瞄準狀態。
一時間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
就在這個時候，姬凌淺紫色的眸子里突然漾開一抹藍意。他淡淡地笑了笑，而后道：“怪不得還是只能成為第二律者半身的廢物啊…你的殺氣和實力，都太弱了。”
“檢測到強烈的崩壞能波動！”布洛妮婭手里的戰術平板電腦突然發出了危險的蜂鳴，她操縱著重裝小兔護著身邊的三人后退了幾米，滿臉警惕地看著姬凌，而后對著通訊器道：“姬子少佐，事態升級了。”
“我知道，姬凌的律者化跡象已經壓制不住了。”姬子的聲音瞬間陰沉了下來，“你們先回到休伯利安號上去，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布洛妮婭明白。”布洛妮婭答應了一聲，剛要動作就看到姬凌身形一陣閃爍，轉瞬之間就到了溫蒂的輪椅旁邊。在后者驚恐的眼神之中，他縈繞著古怪晶藍色的右手緩緩地放在了溫蒂的頭頂。
“被放棄的憤怒，實力飛漲之后的傲慢…醒來吧，渴望的風暴…讓我看看，你究竟還有多少余熱…”在姬凌猶如著魔的低聲吟唱之中，溫蒂的周身也飛快地被暗藍色的光芒籠罩起來…
“快走！”芽衣放聲吼道，“快放開溫蒂！”
“布洛妮婭曾經放開過希爾的手，這次說什么也不會放棄溫蒂了。”布洛妮婭的小臉上滿是視死如歸的堅定，“我知道指揮官現在已經喪失了理智，但布洛妮婭不能離開。”
“琪亞娜，溫蒂體內的崩壞能指數也在飆升！現在歐洲本部派去鎮壓這次崩壞的S級女武神已經在路上了！你們堅持住！”姬子的聲音再次響起，“現在快點轉移！”
“對不起了，布洛妮婭。”趁著姬凌和溫蒂仍然在覺醒力量，布洛妮婭的注意力又全部在溫蒂身上的關鍵時候，芽衣上前一步直接將布洛妮婭打暈，而后一把扛起她，拉起一臉震驚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琪亞娜飛快地跑遠了。
溫蒂周身環繞著的暗藍色光芒緩緩消散，但她的眸子里很快也揚起了歇斯底里的瘋狂。
看著逐漸開始加力呼嘯，幾乎要把周圍的一切都撕裂成碎片的颶風，姬凌微微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還不夠，看起來你最多也就能發揮出來渴望寶石兩成的力量啊…”
與此同時，正在高速奔向新西蘭的月光王座上。
“我們必須趕在幽蘭黛爾到來之前把事態平息下去。”姬子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她轉過頭問身旁的雅典娜，“你知道怎么壓制姬凌的律者人格嗎?”
“只有等他達成了目的，或者消耗完體內滿溢的崩壞能之后才有機會。”雅典娜平靜地道，“你們這么緊張做什么?”
“現在的最大問題不是幽蘭黛爾和她的不滅之刃，而是逆熵的部隊。”德麗莎沉聲道，她指了指虛擬交互屏幕上那幾個從太平洋上高速飛向新西蘭的光點道，“現在溫蒂已經被確認為第四律者，對渴望寶石同樣抱有很大興趣的逆熵，一定會趁著姬凌和溫蒂兩敗俱傷的機會收獲漁翁之利的。”
“通訊已經完全癱瘓，根據戰時應急行動預案，指揮官的決策權現在被我們三個人平攤。”芽衣帶著布洛妮婭和琪亞娜找了附近一個還算安全的地方安置了下來，而后沉聲道，“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最佳選擇是去休伯利安號上準備撤離，其次是留下來保護渴望寶石，一直到姬子少佐的增援到達。”
琪亞娜不假思索地道：“我要留下來，不管怎么說，我都不想放棄他們。”
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布洛妮婭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雙目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駭人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