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繪梨衣的身體健康,源稚生也不是不能理解橘政宗為何會鋌而走險。
達成共識之后,蛇歧八家的大家長和少主聯手,要把地下實驗室的事情壓下去并不難。
所幸那些死侍并沒有逃走,沒有造成任何殺戮和損失,否則源稚生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自己視作半個父親的橘政宗了。
雖然地下實驗室和死侍的問題已經搞明白了,但源稚生依舊高興不起來。
因為橘政宗告訴他,家族里只在那一處實驗室中養著死侍,實驗室被人一鍋端了,死侍就只能去外面捕捉回來,然后人工進行受孕。
死侍的妊娠期通常是超過人類的,達到一年半也很正常,但因為提取困難,原料稀少以及繪梨衣隔幾天就要注射一次的原因,家族里的血清儲備恐怕連三個月都撐不過。
倒是血清制作資料因為在輝夜姬那里有備份,所以完整地保存了下來,如果有其他渠道可以得到合適的死侍胚胎,馬上就能開始制作。
但幾個死侍胚胎還好說,他們從哪去找能穩定提供死侍胚胎的渠道?
按照橘政宗說的,一百多頭死侍不間斷地被人工受孕才能保證穩定給繪梨衣提供血清,除了他們,還有哪個勢力會養一百多頭死侍?又愿意把這些死侍的胚胎都賣給他們?
如果這個問題不得解決,繪梨衣的生命可能就只剩下兩個月了。
是以當源稚生走出橘政宗辦公室的時候,雖然他臉上冰霜消融,但整體上看,心情明顯更加不好了。
三位家臣此刻也不敢多問,亦步亦趨地跟著源稚生離開,卻迎面看到穿著和服的高大老人龍行虎步走過來。
“少主。”犬山賀停下腳步,對源稚生問候,眉宇間有急色。
“犬山家主。”源稚生駐足回禮,心中有些意外,沒想到家主中來得最早的竟然是家族主營風俗業的犬山家主,明明最不可能在襲擊中受影響的就是犬山家,犬山家主卻是最早到的。
匆匆交談幾句,犬山賀便辭別源稚生一行人,大步向著橘政宗辦公室而去。
東京,某豪華酒店臥室內。
天色拂曉,嘯天才進入夢鄉。
剛剛睡著,路明非床頭響起電話鈴聲,嘯天猛得抬起頭,漆黑的大眼睛中透出迷茫。
路明非悠悠醒轉,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緣空大師。
“喂?大師?您到日本了嗎?”路明非問道。
“嗯,路道友,老僧已經到日本了,不過老僧只會一點點日語,”緣空大師道,“雖然帶了個翻譯器,但交流還是有些困難。”
“呃…這就有點麻煩了啊,我給您發個地址,您先來找我吧,我看看能不能幫您安排一下。”路明非遲疑道。
畢竟他們也算是蛇歧八家的貴客,讓源稚生給他的中國朋友找個翻譯應該不過分吧?
掛斷了和緣空大師的電話,路明非掏出一臺自己改造過的衛星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尊主,您有何吩咐?”電話對面的女聲恭敬問道。
如果昂熱在這里,一下子就能聽出來和路明非通話的人是所羅門圣殿會的新任大團長瑟羅莉婭,這個差點和他在法國發生一段露水情緣的女人。
路明非當然不是什么尊主,瑟羅莉婭口中的尊主其實是被他和劉秀干掉的凡賽堤,在從凡賽堤口中審問煉金人偶的制作方法時,路明非順便審問出了他們這些暗面君主掌控麾下勢力的方法。
暗面君主們通過直接操控著在混血種社會位居高位的次代種和三代種的方式間接控制著混血種界的許多勢力,在審訊出一些關鍵信息之后,路明非輕而易舉地接手了這些勢力,雖然長遠來看以后有可能被察覺到,但…路明非也沒打算讓這些龍活到那時候。
要不是急著來日本解決妖魔事件,他現在已經開始用這些信息將那幾頭在混血種界身居高位次代種一網打盡用來煉丹了——之前他在夏彌的尼伯龍根里入魔,雖然打得很爽,但也損毀了不少珍貴素材,正好拿這些次代種回回血。
但是現在么…
“想辦法,調兩艘中型戰艦到日本附近,盡可能負載滿武器,尤其是煉金武器,不計成本和代價。”路明非以凡賽堤的聲音吩咐道。
“是!”把兩艘中型戰艦開到日本附近一定會引發國際輿論,所羅門圣殿會要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和海量的成本,瑟羅莉婭很想問這是要做什么,但她不敢。
路明非想得也很簡單,日本這小破廟妖風比他想象中還大得多,指不定哪天就百鬼夜行了,多做點準備總不會有錯。
至于所羅門圣殿會要付出的代價…等路明非騰出手來就去滅了他們,現在這點代價跟到時候一比自然就微不足道了。
雖然家族被襲擊這件事非常嚴重,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怠慢了貴客。
初步處理完家族的事務,櫻開著那輛加長悍馬,載著源稚生前往路明非等人的酒店。
坐在車里,源稚生猶豫著要不要跟路明非商量一下關于繪梨衣身體的問題。
路明非是他所認識的最強的煉金師,宮本家主已經是世界上一流的煉金師了,帶著整個巖流研究所憑借地利所布下的結界被路明非輕而易舉地影響,不僅威力變得更強,甚至最后又被其輕松破去。
據說路明非和歐洲煉金術的頂端——弗拉梅爾導師關系匪淺,而宮本家主猜測,路明非在煉金矩陣上的造詣很可能已經接近那位弗拉梅爾導師了。
如果是他的話,說不定有辦法解決繪梨衣身上的問題。
就算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能讓繪梨衣撐到家族重新培養出死侍群也足夠了。
只是這畢竟是家族機密…
家族機密哪有繪梨衣的性命重要?!
源稚生打定主意,恰好櫻也把車開到了酒店前。
源稚生走向門口,正好看到一個穿著中國僧衣的老人被服務員攔下。
源稚生一看就知道這位中國的僧人為什么被攔下了——他的衣服雖然干凈平整,但實在太舊,甚至還有許多補丁。
這里畢竟是豪華酒店,如果就這么把這位老僧人放進去,萬一他是個假和尚,去找那些貴客“化緣”或者搞神棍那一套,對酒店的聲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不過以源稚生的角度來看,這位僧人雖然看起來年紀很大了,但是面色紅潤,身材高大挺直,呼吸雄沉穩健,而且神色舉止之間氣度不凡,這樣的人不太可能是來“化緣”的假和尚。
況且他還有好幾個中國朋友,因此他對穿著中國式僧衣的老人天然有幾分好感,于是便走上前去想要替其解圍。
源稚生剛剛靠近兩步,正在為不太能聽懂服務員的話而苦惱的老和尚突然轉頭看向源稚生,面露驚奇之色。
源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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