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路明非和蘇曉檣家中。
“嬴政,”夏彌頓了頓,語氣神情嚴肅而鄭重,“或者我應該叫他秦政,他是一個很難用語言形容的人。”
“他是一個自古從來不曾出現過,未來可能也不會再出現的人,
對吧?”路明非問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說什么?”夏彌眨眨眼睛。
“你當我沒看過秦時明月是吧?”路明非虛著眼吐槽。
“咳咳,”夏彌輕咳兩聲,“但是這話說得也沒錯,至少在我這幾千年來見過的所有人類和混血種里,幾乎沒有能和秦政相提并論的人。”
“歷史上的千古一帝還是有幾位的吧?”路明非道。
“不一樣,你口中的其他千古一帝最多只是在龍對人類和混血種發動戰爭的時候帶著其他人類建立帝國并把進攻的龍殺死而已,
把角度放大一點,
把整個中原視作一座城,那這就是所謂的‘守城戰’,他們是防守方,天然占據著優勢,”夏彌搖頭,“秦政不一樣,在他那個時代,龍占據著中原的主要力量,他是進攻者,其他的龍才是‘守城者’,然而最后勝利的還是他。”
“他到底是怎么贏的啊?”
這話不是路明非問的,是夏彌忍不住自言自語——哪怕已經過去了兩千年,她也想不明白一個混血種憑什么就做到了連她和芬里厄這樣的君主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
她不能理解!
“嗯…可能是因為他姓贏?”路明非猜測到。
“那倆不是一個嬴…不對,這不是重點,”夏彌擺擺手,“總之,
重點就是,
他很強,而且不只是力量上的強,連心也是如此,
那個時代的龍們已經不再將他視作混血種,而是視作自己的同類。”
“要我說的話,他的血統已經很像龍了,但是他的心比身體更像龍,”夏彌認真道,“實際上我現在都有些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偽裝成混血種的龍。”
“有這么離譜嗎?而且雖然直到他很強,但作為混血種來說,他死的時候應該算是英年早逝吧?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這是路明非一直以來的一個疑惑,路鳴澤跟他說過嬴政的血統已經強大到可以孕育巨大化的龍軀了,就算不能繭化,但照理說活個三四百年應該不難吧?
“怎么死的?被咒死的唄。”夏彌聳肩。
“咒…死?”路明非眨眨眼。
“言靈,血脈牽引,”夏彌道,“兩位親王合力詠唱了這個言靈,以抽干自己的生命力直接繭化為代價詛咒了秦政的血統,讓他的龍血在體內沉降,最后他死于龍血在體內凝固,
用你們的現代醫學的話說,
叫血栓。”
“順便一提,后來那兩位親王的卵分別被嬴政澆筑進了兩座金人里。”夏彌補充道。
“兩個親王換一個人啊。”
路明非再次感嘆于嬴政的強大,
嬴政可不是修士,一個混血種能做到這種地步,說是奇跡都有些不足以形容了,但他還是有一個地方不太理解:“那兩個親王早干嘛去了?非得等自己大勢已去再獻祭自己?”
“早?我覺得已經夠早了,秦政滅了魏國的時候,血脈牽引就已經被種在他身上了。”夏彌幽幽道。
“滅魏?”
路明非掏出手機搜了一下秦滅六國時間和嬴政死的時間。
秦國滅魏是公元前225年,嬴政駕崩是在公元前210年…
臥槽?十五年?!
“你是說嬴政硬頂著兩位親王耗空生命用血脈牽引給他施加的詛咒還活了十五年?!”
夏彌點點頭。
這他媽是個什么神仙?
“那換伱或者芬里厄,你們能活多久?”路明非問道。
“血脈牽引只看血統,我和芬里厄的血統理論上是同質的,都是君主,只是他掌握的力量比我強了太多,所以肯定比我更能抵抗,”夏彌思索了一下,“換我的話,大概十年,芬里厄可以翻倍。”
路明非:…
“難怪那個時代活下來的龍都開始聯合了,這是被打破了膽子啊…”路明非咋舌,要不是嬴政最后還是掛了,他都要懷疑嬴政是不是其實也是個修士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夏彌搖頭,“不管是對你們,還是對我。”
“理解,”路明非點頭,“它們這不就準備去殺你和芬里厄奪君主的力量了嗎?”
“呵,他們注定無功而返。”夏彌不屑。
“怎么?你難道早就設下了天羅地網?我和曉檣白擔心你們了?”
路明非心說也對,夏彌畢竟是君主,尼伯龍根又是她的主場,芬里厄也算是龍中呂布,只要提前做好準備…
“我和芬里厄早就提前準備好了卵,死后自然會去一個足夠隱蔽的地方繭化。”夏彌道。
路明非:…
他用一種非常微妙的眼神看著夏彌,那眼神極其復雜,混合著恍悟、了然、失望、嘲諷、鄙夷…
對不起,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三個親王一個審判長,芬里厄狀態還沒完全恢復,我拿什么跟他們打?”夏彌為自己辯解,“而且龍只要死去,力量和精神都會從龍骨里流去卵中,除非沒有了卵,力量和精神才會就此困死在龍骨里,只要準備好了卵,他們殺了我和芬里厄,我們也沒有損失的。”
“難道沒有辦法在龍有卵的情況下徹底殺死它?”路明非問道。
“首先,沒有,其次,就算有,你覺得我能告訴你嗎?”夏彌兩手一攤。
“你沒有啊。”路明非摩梭著下巴。
“對啊…”
夏彌話說到一半,路明非抬手一揮,一支巨大的金屬匣立在地面上,龍吟和金鐵交鳴中匣子向著兩側呈扇形展開,露出七柄造型各異的猙獰兵器。
“那巧了,我有。”路明非笑著拍了拍七宗罪。
“啊,哈哈哈,那…那是挺巧啊…”
夏彌也在笑,只是有得稍微有那么一點點僵硬。
“有人告訴我,七宗罪的罪與罰領域只要張開,被其籠罩的目標就算有卵也不可能復活,師妹你說對吧?”路明非指尖在嫉妒的劍柄上劃過,笑吟吟地看著夏彌。
夏彌:…
“好了,別鬧了。”
蘇曉檣不輕不重地掐了路明非一下,看向夏彌:“師妹你放心,這套兵器不是用來對付你的。”
夏彌風輕云淡地點點頭,心里長舒一口氣。
“師妹,”路明非依舊撫摸著嫉妒的劍柄,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殺氣騰騰,“你覺得為了殺你和芬里厄,那三個親王和一個大審判長,會出動幾個呢?”
“傾巢而出,”夏彌斬釘截鐵道,“我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會集中所有的力量,務求將我和芬里厄徹底殺死。”
“那就太好了,”路明非瞇起眼睛,“師妹,到時候咱們三七分賬,如何?”
“三七分?什么三七分…”夏彌愣了一下,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滾圓,“臥槽!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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