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以后沒事不會再聯系我了嗎?”
將手機放在耳邊,路明非皺眉道。
“凡事總有例外嘛,就比如這次,我找你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酒德麻衣尾音上翹,語氣酥軟,“重要到了即便我已經離開,也得回來重新找你的地步。”
“那講吧。”
路明非面無表情。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就不敢天真地相信這個組織真的會在他加入后給他一段安穩的時期。
“別那么冷漠嘛,我這次找你可不是要你做任務,而是有天大的好事,”酒德麻衣笑道,“是有一件很珍貴的寶物要給你哦!”
“寶物?”
路明非不解。
“具體是什么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因為它目前還不在我的手上,得再等兩天,等到手上我再告訴你是什么,”酒德麻衣賣了個關子,“給你打個電話是讓你先有個準備。”
“好,我知道了,還有事嗎?”
路明非問道。
“正事呢,是沒有了,但是我們還有點時間,可以聊一些比較私…”
麗晶大酒店總統套房內,酒德麻衣面無表情地放下手機。
“怎么了長腿?”
蘇恩曦叼著一片芥末味薯片。
“他掛了。”
酒德麻衣面無表情地把手機反扣在桌面上,發出“啪”地一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恩曦叼著薯片發出尖銳刺耳的大笑,如果不是麗晶大酒店作為全市最好的酒店房間隔音一流的話,估計已經有其他客人來砸門了。
酒德麻衣眼疾手快,閃步上前把蘇恩曦叼著薯片按進她嘴里,然后在蘇恩曦的咳嗽聲中發出更加尖銳刺耳的大笑。
幾分鐘后,被嗆得眼角含淚,鼻尖發紅的蘇恩曦坐在床沿一本正經的看著酒德麻衣問道:“長腿,你真要把‘銀河之壺’買回來送給那小子?雖然他確實很有潛力,但是心明顯不站在咱們這邊,‘銀河之壺’的價值他一個小白又不懂,你給他他也不會感激你,這么珍貴的煉金寶物最終恐怕會肉包子打狗啊。”
“他以后會明白的,”酒德麻衣道,“那時再送給他,效果可就遠遠不如現在了。”
“為什么一定要送給他?用一件一流甚至接近頂尖的煉金寶物來賭一個天才的認可,這買賣虧到家了,”蘇恩曦不滿地拍著床幫,“尤其是虧得還是我的錢!兩千萬欸!美元欸!你真當我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啊!”
“那個叫老唐的能得到銀河之壺的認可,血統和言靈估計和路明非是一個檔次的,甚至可能還會更高點,兩千萬不僅能買到銀河之壺,還能附贈他的好感,我覺得不虧。”
酒德麻衣道。
“你說的輕巧!錢又不是你出…嗯?”蘇恩曦臉色一變,眼神古怪地看著酒德麻衣,“我好像突然想明白你為什么執意要把銀河之壺給路明非了…”
她翹起二郎腿,用一只白皙纖細的手掌托著下巴,上下打量著酒德麻衣,眼神和語氣中滿是審視、挑釁甚至嘲諷:“你不會是…不行吧?”
“我呸!”酒德麻衣當即炸毛,眼角緋紅似乎都更鮮艷幾分,“什么叫我不行?那種級別的煉金寶物本來就不應該是混血種能用的!我用不了在正常不過了,是那兩個能用的家伙才是變態好嗎?!”
“所以你是真的不行啊!”
蘇恩曦的語氣表情極盡嘲諷。
“我當時讓老唐幫我‘見’到了銀河之壺的活靈,她對老唐簡直畢恭畢敬,結果一看見我就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酒德麻衣臉色漆黑。
“她怎么對你的?”
蘇恩曦好奇。
“她讓我滾。”
酒德麻衣的臉色能嚇哭小孩。
“哈哈哈哈哈哈哈…唔…我錯了,長腿!姐姐!大姐我錯了!你從我身上下去!你別扒我衣服!別擰!別擰!啊——!”
深夜,老唐穿著從家里帶來的睡衣躺在酒店的床上,面前的電視屏幕上是在音樂中穿著黑色ballet
costume的芭蕾舞者,她以32次連續揮鞭轉,在逐漸高亢的音樂中將整場氣氛推到頂峰,揚起的裙擺像振翅欲飛的黑天鵝。
而在電視機斜前方,穿著銀色絲綢裙的活靈少女正學著電視里舞者的姿勢旋轉,銀色裙角飛揚,露出的圓潤大腿像雪一樣耀眼,老唐看都不敢往那個方向看。
幸好路明非幫他定的房間足夠高檔,據說僅次于頂樓那套早就已經被訂下的總統套房,在如此寬敞的環境中,他的視線不至于無處放置。
“如果不出意外,她應該是一個被封進銀河之壺里的活人的靈魂,或者說是混血種的靈魂,因為她的靈魂遠比普通人強大,卻只有不到一半的部分透露出人之外的特質。”
路明非白天和他說的話還在他耳邊回蕩,以至于心神不定的他其實并沒有太多精力關注女孩那隱隱透出皮下青色血管的雪白大腿。
“您怎么了?”一只半透明的手掌在他面前輕晃,沒有身體的女孩輕盈地好像一陣霧,踏著舞步走到床前一躍而起落在老唐身邊,關切道,“您的臉色不太好看,是有哪里不舒服嗎?還是又想起之前的噩夢了?”
“我沒事,”老唐搖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面龐,有些失神地問道,“你真的覺得自己是作為銀河之壺的意識而誕生的活靈嗎?”
“對啊,”少女點頭,“我從有意識起就知道我是銀河之壺的‘靈’,一直以來都在為銀河之壺挑選血統足夠高的主人,并且輔佐主人。”
聽到“主人”這個詞,老唐下意識地用力皺了一下臉。
“我的上一任主人是‘尤拉帕’大人,按照龍族對血統階等的劃分,他應該是屬于是次代種,只是他親口說過,因為有銀河之壺在,就算是‘印蒂’那個吞噬了‘維拉科查’的初代種也殺不死他,只要‘帕查卡馬克’和‘帕查瑪瑪’沒有回來,他就無所畏懼。”
“然后他就掛了,”老唐吐槽,“連他的遺跡都讓我給掏了。”
“因為您比他更加尊貴。”
少女道。
“原來你也會拍馬屁啊!”老唐一臉驚異,“不過我自己這小身邊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我還能比一頭龍,而且還是一聽就很牛逼的‘次代種’尊貴?”
少女還想說些什么,老唐卻是搶先問道:“話說你的所有記憶都是作為活靈的?從有意識以來的全部?”
“嗯嗯,”少女點頭,“而且活靈沒有主人就無法和外界進行聯系,所以我作為活靈的記憶有很長很長一段都是孤獨的黑暗,長到我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直到前今天您喚醒了我,我才再次感知到外面。”
“太謝謝您了!”
少女的面龐緊緊挨著老唐,距離可能只有幾公分,可能還不到一公分,他能從銀色的靈動眸子里看到小鹿般的雀躍。
猶豫了一會,老唐還是把那句“你有沒有什么時候會覺得自己其實是個人”這句話給咽了下去——非哥說為了便于控制,她在被塞進銀河之壺時記憶應該被動了手腳,所以平時最好不要隨便刺激她,以免出現什么意外。
“那個…”老唐后傾上半身,和少女的臉拉開距離,試探著問道,“總是叫你‘銀河之壺’也不是個事,要不,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少女一愣,隨后用力上下點頭,眸子明亮如窗外的月光,圓潤雪白的肩頭似乎有些顫抖。
識海空間中,天書收回籠罩在路明非身上的光輝,周身原本恢復了不少的瑩瑩寶光再次黯淡下來,路明非緩緩睜開眼睛,嘆了口氣。
“老唐啊老唐,為了你,我這次專門學了個本來用處不大的雞肋法術,你有我這么個兄弟,上輩子絕對是拯救過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