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憶
男子掀開自己的斗篷，斗篷下沒有任何兇神惡煞的表情，也沒有眾人胡思亂想時的扭曲觸手，那僅僅只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臉。
如果不是他的語氣依舊冰冷，如果不是他宣告了其他嫌疑人的死刑，把他放在人群中，絕對就是那種很是老實的平民百姓。
“很對。”
等待凱文說完之后，裁判長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輕擊手掌，為凱文鼓起掌來。
“分析的很到位，雖然有些地方不是那么嚴謹，但是總體來說，方向是對的，很不錯。”
“嫌疑人歐薩利犯盜竊未遂罪，已對其進行處刑。”
冰冷的話音剛落，在所有人都茫然的時候，歐薩利的身上，皮膚上，出現了紅色的裂紋，很快就在空氣中燃燒起來。
燃燒著的火焰，無處散發著的焦臭味，霎時籠罩了整個空間。
胳膊上的船錨紋身在一剎那撕裂，崩潰，最終化為碎片，消失在空氣之中。
“為，為什么......”
在臨死前，歐薩利的雙眼通紅，腦袋朝著凱文的方向轉去。
但眼前的一幕，卻讓他有些驚訝，更有些憤怒。
凱文在他的目光下，從口袋中取出那顆之前他們在審判空間中大屏幕看到的藍寶石。
淅淅瀝瀝的小雨早已經停了下來，淡淡的陽光從云層中直射下來，照射在藍寶石上，閃爍出的海藍色光芒讓歐薩利感到有些刺眼。
“沒想到吧，是我偷了藍寶石。”凱文看到歐薩利的表情后，微微一笑，把玩著手中的這塊藍色石頭，“不過呢，人也不是我殺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萊應該是自殺。”
“是的，沒錯，是自殺。”
裁判長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已經焚燒殆盡的歐薩利腦門上一點，本來完好無損的腦袋，霎時變成了一堆灰燼，只一吹，就隨風飄逝。
“恭喜你，嫌疑人凱文，你成為了本次事件唯一的幸存者，你將獲得一次存活數，其他的獎勵就會在你離開審判空間后，自有人交給你的。”
“裁判長，別忘了，凱文只是我扮演的角色名而已，我的真名姓蕭名涵。”
蕭涵用手指搓揉著手心中的藍色石頭，扔給了此時此刻正露出和藹笑容的男子。
接過石頭的裁判長，站在原地回想了一下，在自己的記憶中，卻沒有關于“蕭涵”這兩個字的任何記憶，他自嘲的笑笑，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消息不太靈，所以這個新人自己沒有印象。
“對了，我記得我剛進入這里的時候，你說過，要告訴我整個事件的真相的，所以？”
“哦——”
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長長的“哦”了一聲后，想起來了，自己最初好像真的說過這種話。
“你說得對，我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話音剛落，男子和蕭涵身邊的環境逐漸變化起來，所有圍觀的人早已經扭曲在背景之中，本來已經拋尸在后花園中的萊·艾利克斯此時此刻卻像是中了邪一樣，逐漸起身，然后站了起來，后退著，一步一步的來到了自己原來的屋子中。
蕭涵看明白了，這是在給自己看回放，是的，事件中的人就是如此，即便是死亡了，也要重新再機械的演一遍最開始的發生場景。
工具，審判空間中的人向來不會對任何人抱有任何的情感，除非你成為了最后的幸存者，不然的話，你就是他們手中的工具，就是如此。
無數的人，無數曾經活著的人，都從裁判長和蕭涵的身邊擦肩而過，他們像是沒有看到蕭涵兩人一樣，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畢竟，這僅僅只是一個回放而已，是的，回放。
畫面轉到一間很古老的房子中，蕭涵并沒有在自己扮演的角色腦海中搜尋到關于這間屋子的任何信息，但是在那，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的胳膊上紋著碩大的黑色船錨，健碩的身軀，以及滿臉胡渣的臉龐，是的沒錯，這正是歐薩利。
只不過，這貌似是年輕時的歐薩利，他并沒有之前看到的那樣滄桑，反倒是多了一種剛步入社會中的幼稚。
歐薩利的跟前，坐著一位滿臉風霜痕跡的老婦人，老婦人在自己的胸前畫了個十字，然后說了一句“阿門”，就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歐薩利叫喊著，哭喊著，痛苦的咬著牙，緊緊地握住老婦人的雙手，用自己的手去感受著老人手掌最后的溫度。
他瞥向不遠處桌子上放著的十字架，站起身咬著牙，狠狠的將其摔在地上。
他怒吼著，叫嚷著，砸著房間中所有與天基教有關的物品，卻沒有去觸碰老人脖子上掛著的那個十字架。
畫面一轉，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個正在被大火焚燒著的教堂，以及歐薩利的背影。
蕭涵沒有篤信的宗教，但是他能夠理解歐薩利的心情，自己一直在信仰著的神，信仰著的上帝，卻讓自己的親人在病痛的折磨下，自己眼睜睜的望著她離開了這個人世。
大火燒盡了一切，卻沒有燒盡歐薩利的絕望。
教堂最終被雨水澆滅，而罪魁禍首卻已經在神父的安撫下恢復了平靜。
用兩個字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那就是他在懺悔。
這么多年來，他依然在堅持信奉著教規，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因為有了這樣的經歷，所以歐薩利不愿意給旁人揭露自己是信奉天基教的。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歐薩利看見被石塊砸死的艾先生，顯得那么平靜。
在那個時候，違反教規的信徒，將會被其他信徒用石頭砸死，這樣千篇一律的死法，早已經在歐薩利的腦海中扎了根。
時間飛速流逝，畫面急轉到歐薩利拜訪萊的家。
墻上的藍寶石，確實在他心目中已經是極其貴重的物品了，他想起自己的家庭現狀，想起自己的苦累工作，想起藍寶石的價值連城，他動了邪心，但是這一幕卻落在了藍寶石主人的眼中，為了不引起沖突，兩人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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