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福寺建造在一座山麓腳下,山麓上有一座平坦的斷崖,崖體赤果果的從陸地和山谷上的聳起,正好遮掩住了半邊寺院,好似隨時有可能掉落下來的可怕姿勢,要是發生一次大型地震的話或許還真有可能讓斷崖形成一道巨大的洪流撞破院墻,沖毀寺院。現在斷崖還在原來的位置,沒有撞破院墻,也沒有沖毀寺院,它還是一段斷崖,在斷崖靠近山麓的一角縫隙間生長著稀疏的麓梨,盛開著白色的花朵。一只樹鶯貼著崖壁翻飛著,尋覓著什么,掠過山崖向著幽谷中飛去,不一會兒又飛轉回來。
崖頂上站著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若是政衡在這里的話定然會大吃一驚,前面站著的稍微高一點的正是他昨日所見到的長福院,只是換上了一身勾勒了幾朵牡丹花的紫色和服,顯得更加的美麗,那幾朵牡丹花更好的襯托出她的豐腴美麗,更加顯得玲瓏有致的凹凸,站在她身后的便是那稱呼長福院為小姐的老嬤嬤,兩人都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瞭望著前方,好似在看著什么。兩人站著的位置很是靠前,好像一點也不害怕掉落山崖,這是一種很考驗膽量的做法,兩人似乎都習以為常。[搜索盡在]
長福院靜靜地站在崖尖,往前一步就要落崖,她好似沒有任何感覺,臉上的妝一如既往的化得很淡,卻十分注意細節,對于細節的不動聲色的注意使她的眉眼端正、嬌美、突出而和諧,只是她的眼睛很冷,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她的腰間如同許許多多的倭國女子一樣系著一條寬大的腰帶,只是她的腰帶是金黃色的,在旭日升起來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的美妙動人,即使立著不懂,你也能夠感覺到緊要處多出了長度和曲折,使得她的身軀多了動感、靈透和婀娜。
她的身材很豐腴。胸部也很肥美,不過身材倒是不錯沒有和那些沒有腰部的貴族女子一般,也不像吃不飽的瘦削身材。
倭國人喜歡學習天朝上國的唐朝時期,曾經在那個時代派遣了大量的遣唐使,吉備高原就有一名著名的遣唐使吉備真備二次入唐學習唐朝的經濟、政治,使得倭國人的眼光和唐朝時期的人們一樣都喜歡豐腴的女人。
站在靠后一步之遙的便是那位老嬤嬤,老嬤嬤的神態顯得有些拘謹,站立著的雙腿一直打著哆嗦,嘴里不停的咕噥著,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似乎生怕打擾了身前長福院的觀察。
長福院終于將目光回過來,扭頭瞥了一眼強作鎮定狀的老嬤嬤,抱怨了一句:“我讓你不要來,你偏來,來了嘛卻是這幅模樣,真是丟臉。”說是抱怨其實多多少少還有一絲關心的意味在里頭,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瘋狂的,歇斯底里的女人會關心人,只是她的眼睛還是冰冷的,孤傲的。挑剔的,這樣的目光顯示出她并不是一個善于之輩。
老嬤嬤低下了頭,皺紋密布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算是有表情也早已經因為肌肉的松弛無法變化。輕聲回道:“小姐,您看到了什么?”剛剛她一直都在注視著腳下的山崖,害怕腳下打滑掉下山崖,一點沒有注意到遠處的動靜和熱鬧。
長福院的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細細瞇著,神情間多了一絲淡淡的憂郁,神情本來是冰冷的,現在多了一份憂郁,嘴角上漸漸現出兩道譏諷的笑紋,說道:“和猜測的一樣,他們很快就已經得手了。現在應該是率軍向著諏訪山城,隊伍的數量大致上在七八百人左右,看起來在越山城的時候已經分了兵,主陣的旗幟也在。”
老嬤嬤“哦”的應了一聲。不置可否,等了片刻,沒有回應,抬起頭望著長福院的背影,躊躇著問道:“小姐,他們顯然是從神代川方向來的,神代川定然已經成為了伊達家的領地,如果勝利來的太過于快速的話。保不準諏訪神社就會被他絕滅,這與小姐的目的完全違背。該如何是好?”
長福院聽到老嬤嬤的問題身子不禁挺直了,她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諏訪神社繼續主導本鄉川的前提下。若是諏訪神社滅亡的話,她是否還能夠掌控住諏訪神社,甚至于掌控住伊達家,她突然有了一些惆悵,思量了片刻,似乎打定了主意,說道:“回去!”
老嬤嬤“啊”的一聲不可置信的望著轉過身來的長福院。
長福院伸出蓮藕般的玉手指著諏訪山城的方向,說道:“既然他再也不會前來尋我,那我就去陣前尋他,看他如何辦好?”說著不理驚而失色的老嬤嬤率先向著山下走去,是的,走去,那是一條很陡的山路。
當長福院準備了幾件換洗衣服,讓那對禪童女慧兒和雙兒看守寺院后便帶著老嬤嬤向著諏訪神社方向走去,這是她十余年來第一次返回家中,不知道家中變成了什么樣子。她們亦步亦趨的走出長福寺的時候,政衡率領著八百軍勢已經越過了一道山梁,拋卻了拉光了壯丁健婦只剩下老幼婦孺的老榮村,一座建造在山梁上的城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城砦,一座用木材堆砌,屋頂只用杉木皮鋪蓋的大屋,最多只能夸大些算是砦而已。
城砦建造在一道山梁上,山梁上長滿了麓梨花,盛開著白色的花朵,政衡站在山梁下等待著斥候前去打探情況做著戰前的準備,他覺得那花兒散發出來的香味,雖然甜蜜,卻帶有一絲的寂寥。政衡伸手觸摸麓梨花的樹干,覺得十分地陰冷。
或許是因為馬醉木景佐在南鯉漥濕原的時候一直跟隨在政衡的身旁解說,讓另外兩人感到了些許的壓力,害怕讓馬醉木景佐得到了政衡的信賴,成為南鯉漥濕原的頭領,荒戶升貞和鐮臼重賴成為屬下,馬醉木景佐積極的跟隨在政衡的身旁或許真有這個意思,只是政衡一直都沒有表態。
荒戶升貞和鐮臼重賴很積極的應了偵探前方動向的任務,這是一個比起馬醉木景佐解說幾句重要許多的任務,也是更加危險的任務,南鯉漥濕原是他們的家園,這里卻是戰場,隨時都有可能發生一場實打實的遭遇戰,現在還沒有發生而已,只是越往前走越有很大幾率發生。
很快兩人便返回來了,荒戶升貞指著前方那座簡陋的城砦說道:“伊達殿下,前方這座城砦是井臼城,井臼城本是諏訪神社先主諏訪賴滿修筑的城砦,后來三村氏建造了越山城,這矢戶村和老榮村之間發生了數次合戰,井臼城便在一場合戰中被磃f8蠡鶘棧倭恕z練美第股銜緩笠幻媧郵粲諦錄昃幻嫣趾蒙弦安仁兀食竊僖裁揮兄匭陸ㄔ臁s捎誶胺節練蒙匠欠5碩災耪劍食潛闃匭灤藿似鵠矗故且蛔嶄招藿u男魯牽鼐蛔惆偃耍嗍俏肆燈淥降耐梁攔私ㄔ斕牧繒盡!
鐮臼重賴補充道:“剛剛遭遇到了兩名敵軍的聯絡兵,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了諏訪山城外正在展開著激烈的戰斗,上野伯耆守率軍突襲被伊達軍打了回來,雙方都付出了百余人的代價。”
政衡冷冷的笑了一聲,回頭問道:“駿河守、山城守、筑前守,你們說說,如果我們占據了這座井臼城,然后將它重新修筑起來,被圍在諏訪山城的聯軍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駿河守、山城守、筑前守正是荒戶升貞、馬醉木景佐、鐮臼重賴的通稱。
馬醉木景佐啊的一聲,說道:“狗急了也要跳墻,兔子急了要咬人,若是真是被圍在了中間,他們怕是要拼命了。”另外兩人也不由得臉色一緊,是呀,諏訪山城外被伊達軍死死堵住,如果后面的井臼城也被占據的話就只能夠窩在一片稍稍開闊的山谷間了,雖然山谷中有兩座城砦可以住人,可是已經住下三四千人,糧食遠遠不夠,長時間圍困的話只有死路一條,到時候也只有拼了老命一條道路了。
政衡冷冷一笑說道:“我怕就怕他們不來拼命?不過失了井臼城,還有更為堅固的越山城,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們的耐心如何?兩面夾擊之下還會有人跟著一起拼命,嘿嘿。”
荒戶升貞、馬醉木景佐、鐮臼重賴三人心中凜然,是啊,就算是無法守住井臼城,而是越山城可是比起井臼城要堅固許多,而且敵軍大部分都是拉來的壯丁健婦,會不會拼命還兩說呢,而且越山城中還有一些糧食儲備的,耗,誰耗得過誰。
井臼城的守將乃是諏訪賴詮從分家中提拔上來的族人,靠著阿諛奉承成為了諏訪賴詮的心腹家臣,其實他早已經看到了山下突然出現的伊達軍,不由得大吃了一驚,想要派遣使者前往諏訪山城報信,可是山梁早已經被人圍住,哪里還有可能派遣的出去,又看到七八百人向著城砦圍了上來,他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膽氣一下子不知道飛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兵為將之膽,將為兵之魂,既然將已經無膽,兵自然也就膽怯了。
如果井臼城還是原來的那座井臼城,或許還需要打一場艱難的攻堅戰,或許能夠等到援兵的到來,可是世界上沒有那么多的或許,在伊達軍的第一輪攻擊下,井臼城就陷落了,那守將想要逃跑的時候丟了性命。
第二百十四章捉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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