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三年九月十九日,片山衡長征討有馬晴純的戰事實際上已經告一段落,不過他的征程剛剛開始,有馬晴純是他的第一站,最終目標正是遲遲不從的松浦隆信。番茄 政衡和片山衡長現在還不知道松浦隆信要給他們一份不知道是喜是憂的禮物,片山衡長還在為既定目標一個個平定過去,政衡在小倉城一副游山玩水的心情沒有絲毫動彈的意思。
政衡由于確信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因而從也一開始就報以輕松的心態看待,派遣了他的家臣們四處出擊,全部取得了不錯的佳績。
片山衡長擊破了日之江城,逼殺了有馬晴純父子,清河衡秀、松島衡信、巖瀨衡勝打敗了九州雷神戶次道雪,野山益朝領銜的四團圍困府內城,府內城指日可破。
野山益朝在得知了日之江城告破的消息之后,加緊了對府內城的心理攻勢,原本大友義鎮絕非尋常之人,很不幸的是大友義鎮病故,導致府內城動蕩不安。
大友義鎮的傷病以及病故,使得府內城動蕩不安,讓大友家失去了談判的最佳時機。他們如果能夠稍稍認識一下天下大勢,就不會被逼到這種地步。因此,他們是不能夠跟大內義長相提并論的。大內義長名義上隸屬于伊達家,雖然政衡將主要兵馬全都駐扎在大內義長的領地內,不過政衡卻不會長期霸占,等到平定了九州就會離去,頂多會將小倉城從豐前國摘出去來作為天領。
開始的時候,政衡對大友家提出的條件是,可以保留豐后、筑后兩國的地盤。不過現在很可能連豐后國也保存不了,或許要遠離故地。
當然,府內城中也有人強烈反對投降,他們想要封鎖府內城,與此地共存亡。但是大友家的家老們還沒有愚昧到做出這等傻事。
主張投降的奈多鑒基說服了豐后三老之一的吉岡長增和吉弘鑒理兩人,告訴他們:“現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國主病故,士氣低落,主少國疑,再加上紀伊守所率機動部隊全軍覆沒,紀伊守下落不明。若封鎖城池決一死戰,恐怕難以守住,一旦失敗,便會幾圈南六。如若避免戰爭,即使難保豐后,少主還能活下去。在下以為,應先避開這一大難。”
吉岡長增、吉弘鑒理兩人聽得奈多鑒基的建議,沉默良久方才贊成這一建議。他們不是不清楚大友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絕地。
當吉岡長增、吉弘鑒理被說服,守在府內城的大友家臣們哭泣著答應下來,派遣了使者向圍城的伊達軍商議開城投降的事宜。
當野山益朝將府內城希望開城投降的消息傳遞到小倉城的時候,政衡正在處理政務,他閱讀著手中的文本,這是剛剛乘船送來的奏本。
政衡伸了一下懶腰,見得黑田官兵衛手持一封拜帖恭敬地等候著,稍稍停頓了一下,問道:“又是什么人送來的?”自從來到九州之后,政衡每日都會抽出一些時間來面見九州各地的豪杰名人。
黑田官兵衛恭敬地答道:“主公,是鹿兒島的使者。”
政衡一愣,突然想起鹿兒島的典故來,淡然道:“島津家的人終于來了嗎?夠晚的,是誰?”
黑田官兵衛干凈利落的又是一禮,遞上拜帖,恭敬答道:“稟報主公,來人自稱是鹿兒島島津家的使者伊集院忠朗,隨從十余人。”
政衡臉色一沉,接過侍從送過來的拜帖,然后扔在了桌案上,冷哼道:“果然不愧是頑固的島津家,竟然只派了一個家臣前來。”
黑田官兵衛是知道詳情的,政衡連發了兩封敕書送去鹿兒島,大半個月沒有回信,到現在竟然只派遣了一個家臣前來,這是在給政衡臉色看。
黑田官兵衛低聲問道:“主公,如何答復?”
政衡冷哼了一聲,說道:“既然鹿兒島的人如此好面子,就讓他來拜見好了,我倒是要看一看鹿兒島的人會開出什么樣的條件來?”
黑田官兵衛離去,政衡從桌案上翻出關于島津家的介紹來。
島津氏的祖先是自稱秦始皇的后代秦氏子孫惟宗氏后代,和土佐的長宗我部氏、丹波的波多野氏同宗。惟宗基言之子惟宗廣言的主君是藤原攝關家筆頭近衛家日向國島津莊的莊官前往九州,兒子惟宗忠久在源賴朝時期出任該地地頭時開始稱為島津氏,這便是日向島津家的起源。
進入戰國時代,與領地內各地的國人及其他島津一族展開了斗爭,宗家因而逐漸衰落。庶流伊作島津家漸漸強大,壓倒了了其他家,伊作島津家家督島津忠良欺負宗家孤兒寡母,下克上奪取了主家,長子島津貴久更是以宗家島津勝久的養子身份成為島津家家督。至于島津勝久很快就年紀輕輕的病死了,和他同一天一同病死的還有他的母親、妻子、幼兒、幼女十余口人,反正死的蹊蹺。
島津忠良、貴久父子的倒行逆施自然引起了薩州、豐州的島津家庶流不滿,雙方互相大戰十余年時間,終于在天文十九年的時候統一薩摩國。
當島津父子一統薩摩的時候,畿內三好長慶正處巔峰,北條氏康驅逐了上杉憲政稱霸關東,上杉謙信得到足利義輝承認就任越后守護,毛利元就殺害吉川興經一統安藝,備中的伊達政衡還在山中苦苦等候局勢的轉變。
不過統一薩摩的島津忠良、貴久父子很快就因為施行八公二農的殘酷政策導致國人暴動,相良、伊東、肝付同盟殺來,差點就滅了國。
現在的島津家一直窩在南薩摩種田,連北薩摩都管不了。島津家真正興起要在五年之后貴久隱居義久繼任開始,在短短數年時間內一統三州,真正成為了有力大名。
然而,時間不等人,窩在南薩摩的島津家還不知道天下的變化實在太快了,從原本一無是處的伊達政衡發展成為天下第一的強者僅僅用了十余年時間。
現在島津家還惡了伊達政衡,能否再次輝煌實在是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