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下) 云山霧罩

　　至于你們提出，為了達到某種政治平衡，要求我們向你們提供糧食、軍火和石油，我們認為，作為蘇俄的鄰邦，看著你們受罪挨餓，我們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我們現在自己要養活900萬人民和38萬大軍，手頭現有的糧食就遠遠不夠，何況我們還要救濟越界的你方民眾？

　　至于你們提出要采購我們的軍火物資，這一點目前時機還不成熟，由于伏爾加聯邦是協約國的正式成員，而你們雖然沒有正式加入德奧同盟國，事實上蘇俄和德奧維持著友好經貿和軍事往來，這種情況下作為協約國的正式成員，我們無法向你們提供任何軍火物資。

　　石油則同樣如此，作為重要的燃料和戰略資源，伏爾加聯邦的石油無法出口給潛在的德奧同盟國家，我們希望你們不是，但事實上，因為歷史和眾所周知的原因，我們如果向你們出口石油，很有可能被你們用來跟德奧換取軍火，因此石油也不能向你們出口！

　　至于伏爾加河區艦隊的歸屬，我們希望上一次提供的戰場情報和我們對你們第十集團軍三個步兵師的挽救工作，已經恰如其分的體現了伏爾加河區艦隊的存在價值，伏爾加河區艦隊在戰爭結束之前，將始終由伏爾加聯邦掌控、管理和使用。

　　忠于蘇維埃和布爾什維克主義的艦隊指揮員、政委、契卡和水兵們，在今晚12點以前，將通過塞茲蘭向西邊的第八集團軍移交，我們不把他們視為戰俘，因此他們是在無償的情況下被遞解出伏爾加聯邦的領土，至于其他留下來的水兵和指揮員們，已經整體宣誓加入了伏爾加聯邦。

　　最后，關于你們指責我們向喀山高爾察克政權提供的大炮和機槍的事情，據我們了解，這屬于民間軍火貿易，交易雙方的主體是民間軍火商人，喀山方面顯然提供了賣家感興趣的東西，才換回了那些被伏爾加聯邦軍隊淘汰下來的軍火，不妨告訴你們，作為協約國的正式成員，伏爾加聯邦的國防軍將陸續換裝中國制式的武器。

　　如果你們有合適的民間渠道，我相信你們會獲得你們需要的東西，前提是你們能付出賣家感興趣的代價，這個世界沒有永遠的朋友，但更沒有永遠的敵人，每一方都相信他們自己將獲得最后勝利。

　　對伏爾加聯邦而言，過去幾個月來我們救的人，比我們戰場上殺的人要多的多，今后我們依然如此，只要我們問心無愧，對得起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和人民，我們相信，勝利一定屬于我們！

　　又及：停留在切博克薩雷一線的高爾察克主力，已經得到了休整和補充，隨時會發起新的攻勢！上帝保佑你們！

伏爾加聯邦共和國政府內閣總理兼外交部長瓦西里.尼古拉耶維奇.佩佩利亞耶夫　　1918年7月25日18：25

　　“下面呢？尼古拉·伊萬諾維奇趕緊繼續念啊！”斯維爾德洛夫聽的入神，不由自主的催道。

　　“呃，雅可夫·米哈伊洛維奇，下面似乎是沒有了”布哈林愣愣的把電報稿翻過面，沒有發現還有下文。

　　“好家伙！洋洋灑灑一大堆啊，說的可真是頭頭是道，這個佩佩利亞耶夫居然這么好的口才，怪不得能當伏爾加聯邦的總理兼外交部長！”蘇俄中央委員、莫斯科蘇維埃主席兼衛戍司令布勃諾夫在一旁喃喃的道。

　　烏里揚諾夫、托洛茨基和斯維爾德洛夫這三位大佬都沒有吱聲，默默的在咀嚼和消化剛才伏爾加聯邦這份回電中透出的信息，邊上季諾維也夫則咧了咧嘴不屑的道，

　　“拉倒吧，安德烈.謝爾蓋耶維奇，這哪是什么伏爾加聯邦那個佩佩利亞耶夫的電報，背后一準是協約國聯軍中國王的意志，沒準這電報稿都是中國王的秘書起草的！甚至就是中國王自己起草的！”季諾維也夫在一旁不以為然的道。

　　“哎！我說你們都怎么了，沒聽見電報里說，咱們那個伏爾加河區艦隊都被人家一口吞掉了么，連艦隊里的布爾什維克水兵和政委都已經趕下了船，給押送遞解到第八集團軍去了！你們都沒聽見？伏爾加聯邦和那個協約國聯軍是背信棄義蠻不講理的強盜！我們絕不能就這么算了！更不能一直軟弱的縱容對方！”

　　《真理報》主編布哈林這會兒已經回過神來，情緒激動的揮舞著雙手嚷嚷，最近他的蘇俄中央機關報《真理報》上的好消息遠不如壞消息多，這廝圓謊都圓的不知道該咋說了好，比如為什么放棄察里津，為什么非軍事區是利大于弊，為什么伏爾加聯邦壯大膨脹對蘇俄是好消息？為什么前線打了大勝仗可敵人已經快兵臨下諾夫哥羅德？

　　一連串的問題要回答可又答不上來，眼見著蘇俄政權的勢力范圍越來越小，糧食配給也越來越少，工廠冒煙的煙囪也越來越少，工人們都上前線去打仗了，誰來生產？至于農民，農民們就等著夏糧下來收割莊稼好解饑荒，可蘇維埃和蘇俄紅軍不得已的話還得繼續收割農民的存糧來支援前線。

　　“你給我安靜！尼古拉·伊萬諾維奇，嗓門那么大光知道吵吵，這會兒是你演講和鼓動群眾的場合么？”斯維爾德洛夫有點上火，冷著臉低吼了一聲。

　　布哈林聞言漲紅了臉，自從做翻了約瑟夫之后，斯維爾德洛夫兼任了伏爾加河軍區和方面軍的司令員，同時繼續主抓蘇俄中央的組織和人事工作，已經成為蘇俄中央委員會中當仁不讓的第三號人物，布哈林雖然內心深處瞧不上斯維爾德洛夫這個年輕的老布爾什維克，不過還真就不敢怎么和他正面起什么沖突。

　　真理報主編氣鼓鼓的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中，這邊托洛茨基已經抬頭問剛吞下一片黑面包，灌了幾口水后緩過點精神來的外交人民委員契切林，

　　“格奧爾基.瓦西里耶維奇，伏爾加聯邦這份電報里并沒有否認喀山方面得到了他們換裝下來的大炮和機槍，對方口口聲聲說這是高爾察克和民間軍火商之間的交易，這個問題您怎么看？我們能找到合適的民間交易渠道么？這邊中央委員里只有您當初去薩馬拉親自見過佩佩利亞耶夫！”

　　托洛茨基顯然一時還摸不著伏爾加聯邦這份電報中強調的民間交易到底是個什么性質的問題，是留個口子以便將來可以私下通融，還是只是伏爾加聯邦推卸責任的說法？由于蘇俄中央委員們只有契切林當初談判簽約時去過薩馬拉，因此最高軍事委員會主席希望契切林的答案能揭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