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
1918年7月11日這一夜,伏爾加河右岸蘇俄紅軍20萬部隊五個集團軍撤退過程中,最勇敢也是最倒霉的是最西邊的第五集團軍,折騰了半夜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連續打了三仗,結果依然沒能跑出聯軍的包圍圈,落了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最輕松的要算葉戈羅夫的第九集團軍,西北方向有斯拉文的第五集團軍在折騰,因此葉戈羅夫的三路突圍計劃在第一夜取得了驚人的成績,偽裝主力的那個師帶著全部炮兵、重機槍營和輕傷員們從巴夫雷一口氣向西南方向的薩馬拉撤出去了50公里,沿途除了偶爾天空傳來聯軍夜航偵察機的引擎聲之外,根本就沒遇到任何攔截。
第九集團軍的參謀長斯捷平甚至懷疑全軍撤退的計劃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沒準聯軍在烏法以西沒有那么大的兵力呢,沒準敵人就在阿爾梅季耶夫斯克有一個裝甲旅的兵力而已,卻嚇的自己這邊五個集團軍20萬人落荒而逃。
第九集團軍斯捷平指揮的這個師是第九集團軍歷史最悠久的沃羅涅日步兵師,在遭遇聯軍大規模空襲后還剩下7000多人,這個步兵師伴隨著9個炮兵連和五個重機槍營的部隊,看上去浩浩蕩蕩倒有點主力的架勢,入夜一路奔西南走了五十公里到后半夜才分散在樹林里扎營,沿途沒有遇到任何聯軍部隊的阻擊,該部駐扎的位置大概在巴夫雷西南50多公里處的小鎮波格丹諾夫卡,距離南邊的大集鎮謝維爾諾耶還有六公里的位置。
葉戈羅夫第九集團軍突圍的第二路五個輕裝后的步兵師由這廝親自率領,入夜后就離開巴夫雷向南急行軍而去,這一路地勢開闊河流和沼澤地眾多,得虧著這廝沒有讓炮兵連和重機槍營的馬車跟著這一路行動,要不然黑燈瞎火都得陷在泥潭里還怎么突圍。
五個步兵師每個師也就剩7000人的樣子,葉戈羅夫親自帶因扎師殿后,讓政委克尼亞格尼茨基帶一個師走在前面,中間三個師齊頭并進,這一晚上由于沒有遇到聯軍的空襲和地面阻擊,并且由于北上烏法時克尼維澤第16師走的就是這條路,所以政委克尼亞格尼茨基領著第16師當各開路先鋒還有模有樣走的相當不錯。
葉戈羅夫突圍的這五個步兵師,走三個小時休息30分鐘,接著再走3個小時再休息,一路上跨過了無數烏法大平原上的河流和沼澤,一夜功夫,愣是向南挺進了70公里,在7月12日黎明時分抵達了巴夫雷南邊70公里處的雅科夫列夫卡。
這里距離南邊一個叫阿卜杜利諾的大城鎮也只有6公里不到一點,這廝跟參謀長斯捷平的想法一樣,這些大城鎮天亮后都是聯軍空中偵察的重要目標,所以寧愿部隊宿營在野外樹林和山坡凹地中,輕易不要進鎮子招惹蒼蠅。
第九集團軍撤退后,在巴夫雷一線留下了不多的糧食和重傷員們,帶著走既是隊伍的拖累又忍受不了急行軍的磨難,只能留在當地堅持,等待被敵人俘虜或者被自己人收容,如果南集群的主力撤到西邊巴夫雷一線的話。
當然,葉戈羅夫的隊伍臨出發前先是往西撤,等出了鎮子后才轉向南邊,這樣故布疑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指望留下來的重傷員們被俘后個個忠貞不屈是絕對的不現實的想法。
這一夜跑的最遠的還不是葉戈羅夫這五個步兵師,而是第九集團軍駐扎在十月鎮的布瓊尼特別騎兵師,布瓊尼的騎兵部隊顯然是一等一的精銳,這一路上又沒有遭遇過聯軍空襲的打擊和地面部隊的襲擾,但是既然莫斯科命令撤退,顯然局勢已經惡化到非常危險的程度。
布瓊尼的騎兵師入夜后也是先向西走了幾公里,然后折向東南方向快馬加鞭跑了起來,從十月鎮出發的布瓊尼特別騎兵師一個晚上向東南偏南方向跑了110公里,黎明時分抵達了阿卜杜利諾東邊40公里的卡里諾夫卡一線,這一夜也是有驚無險沒有遇到任何聯軍空中或者地面的攔截,特別騎兵師的主要敵人是河流和沼澤。
布瓊尼沒舍得扔掉兩門76MM山炮和師屬重機槍營,拉炮和機槍的馬車一路上陷進去無數次又被騎兵們用坐騎拖出來無數次,終于在黎明時分抵達卡里諾夫卡一線,在鎮子四周的樹林里隱蔽了起來,布瓊尼知道,這次突圍最關鍵之處就是白天必須躲過聯軍航空隊偵察機的空中偵察。
四條腿的騎兵跑的再快,和時速超過200公里的飛機比起來那也是不值一提,布瓊尼不能想象150架飛機對自己進行空襲轟炸和掃射會是怎樣的一個場景,仗打的窩囊可不是他的錯,不是第九集團軍的錯,要怪就怪莫斯科和東方面軍對烏法敵情估計不足,對協約國聯軍部隊在烏拉爾山脈以西介入程度嚴重判斷失誤。
回過頭來說第二集團軍的馬欣,這廝因為有赫維辛領著一個師留下來阻擊追擊的聯軍騎兵,所以他的三個師在折向南邊趕了10公里之后又折向西邊,居然被他躲過了彼得羅維奇向南和向西派出的騎兵連的搜索,要說三個師兩萬八千人的隊伍在平原上走過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跡?
馬欣的高明之處在于這廝居然命令隊伍沿著一條東北、西南方向的小河淌著水走了一大段才上岸繼續走,這就讓后來追過來的騎兵連迷失了方向,所以這廝三個師當晚愣是躲過了彼得羅維奇騎兵的追蹤,三個步兵師也是走走停停不時還原地轉個圈把腳印踩亂。
一個晚上最后第二集團軍司令馬欣帶著三個步兵師足足也趕了60公里的路,黎明時分停下來仔細一看地圖,發現已經來到了阿爾加湖附近,這個湖大概長寬各五公里,幾條小河匯入洼地形成了湖泊。
步兵師走的人疲馬乏實在已經邁不開步子,馬欣便吩咐三個師在湖畔的樹林里扎營停了下來,這個阿爾加湖距離米爾納到巴夫雷的大路差不多有四十公里之遙,一路上沒有發現聯軍的地面部隊的蹤跡,馬欣和全軍將士終于松了口氣,辛苦行軍一整夜沒敢停留和合眼,不少戰士到頭便睡了過去。
再說第一集團軍,圖哈切夫斯基留下兩個師在亞齊科沃阻擊本來打的就是丟卒保車的主意,所以入夜后他領著三個步兵師一路向東南方向狂奔,一個晚上向東南方向插出去足足70公里,同樣在黎明時分停下來宿營和隱蔽,第一集團軍這三個師停留的地方是尼基季諾,這里位于米爾納東南70公里,距離從烏法向南到斯基爾利塔馬克的大路約20公里不到一點。
圖哈切夫斯基的這三個師加一個恰巴耶夫剩下的騎兵旅一路上也沒有遭遇聯軍地面部隊,空中夜航的偵察機的引擎聲都沒有聽到過,這廝心里頗為慶幸這一夜居然如此平安的渡過,當然,留下來打阻擊的兩個師多數是兇多吉少,不過總要有人付出犧牲。
1918年7月11日的夜晚對所有人來說幾乎都是一個不眠之夜,伏爾加河右岸的蘇俄紅軍全線撤退,而烏法聯軍指揮部對莫斯科的決心下的如此之快有點始料不及,雖然亡羊補牢但夜色和不佳的天氣狀況影響了夜航的鷹眼預警機空中偵察的效果。
蔣鴻遇和熊式輝部在北面和西面擋住了第五集團軍并最終經過大半夜的追擊和合圍,最后徹底解決了第五集團軍南路軍三個師,從集團軍司令員斯拉文到政委布柳姆貝格以及下面的師長們被一網打盡。
而從烏法發起地面追擊的烏法中央集群只有彼得羅維奇的烏拉爾第二騎兵軍抓住了敵人殿后的三個師,雖然殲滅了其中兩個半師,但到底讓敵人的主力溜出了自己的手掌心,而且孤軍急進的彼得羅維奇騎兵第二旅被對方赫維辛利用沼澤和地形打了一個伏擊,損失超過1500人,加上當夜第一戰殲滅對方兩個步兵師時損失的近千騎兵,烏拉爾騎兵第二軍算是被咯了牙。
當然,在東線蘇俄紅軍損失的可是兩個半師,加起來兩萬三千人的隊伍,其中陣亡5500人,負傷和被俘高達16000人,不過對方的集團軍政委揚科夫加依居然領著不到2000人逃出了包圍圈不知所蹤。
這一夜謝爾蓋在亞齊科沃向南和向北包抄的兩個騎兵團都沒有再發現和兜住敵人,彼得羅維奇從米爾納向北和向南派出的兩個騎兵團也沒有找到和發現敵人,同樣,吳佩孚派出的烏法第一集團軍各兩個師的兵力在累死累活趕到米爾納一線南北各三十公里的位置后,也同樣沒有抓住敵人。
吳佩孚親自率領的西伯利亞第一集團軍三個俄國新兵師,則就像夜間拉練的儀仗部隊一樣連夜趕到的不過是一個第二騎兵軍的騎兵團看守著的14000俘虜的亞齊科沃。
1918年7月12日早上5點,天亮后幾乎所有累了一夜的雙方部隊在方圓200公里的烏法平原上酣然入睡,所有部隊都累的夠嗆,而此時忙起來的則是聯軍的航空隊,不但鷹眼1、2、3、4同時升空開始地毯式的空中偵察和搜尋,另外一個中隊16架DH4偵察轟炸機也撿起了老本行幫著拉網式的搜尋突圍后的蘇俄紅軍部隊的蹤跡。
同樣幾乎一夜沒睡的聯軍總司令王庚則同樣酣然入睡開始補覺,即使聯軍航空隊白天找不到對方的地面主力,昨晚出擊的聯軍地面主力部隊也需要至少大半個白天的休整后才能展開下一步行動。
王庚相信十幾萬蘇俄紅軍不可能一夜之間消失無蹤,雖然對方很聰明白天隱蔽疏散晚上才急行軍,但王庚相信,以聯軍航空隊的空中偵察密度,在今天一定能找到對方撤退的蹤跡!
(去讀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