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乙埋悄悄帶著軍隊前往靈州,靜塞軍司和西壽保泰軍司都在靈州城附近虎視眈眈,梁乙埋必須去正面敵人。
梁太后則是被他勸了留在興慶坐鎮,只要靈州城守住,興慶就穩如泰山。
梁乙埋帶著軍隊出城,卻不知道暗處有人露出了笑容。
在某處山脈之中,隱匿其中的軍隊接到傳信。
在臨時辦公的軍帳里面,借著火把的光線,種誼打開信函,看完之后臉上露出笑容,將信函在火把上點燃扔進火盆之中。
參謀部的軍帳之中,種遏正帶著參謀們研究著策略,卻見種誼大踏步進入。
“來消息了,梁乙埋離開興慶千萬靈州,如今興慶空虛,正是我等乘虛而入的好機會,準備行軍吧。”
種誼大笑道。
種遏一臉的驚喜,他手下的參謀們也都歡呼起來。
“大學士果然神機妙算啊,利用靜塞軍司以及西壽保泰軍司虎視靈州,將梁乙埋調離興慶,那么興慶便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種遏大喜道。
種誼大聲道:“莫要大意,我們需要穿過懷州和靜州,這個任務不簡單,還得潛入興慶皇城。
興慶皇城現在已然空虛,但防備力量依然不弱,我們需得小心謹慎才行,控制皇宮、控制興慶,在國主到達之前,必須將興慶牢牢控制在手上,否則還是會有變化。”
種遏點點頭道:“嗯,知道了,諸位,將二號方案拿出來,再論證一下。”
種誼點點頭道:“只有三個時辰的時間準備,我們要在晚間行軍。”
“是,沒有問題。”
夜色降臨,黑鷂子摸黑在山間行走,如同山妖鬼魅一般。
山河天然關隘,對大軍有攔截作用,但是對于小部軍隊的防護效果并不好,但一般情況來說,小部軍隊只能起襲擾作用,對于大局來說影響不大。
但這次作戰不同,這一次是要奪取政權,是要正本清源,只要奪回中樞,一切就都有可能。
分別在鳴沙城以及耀德城的野辭襲慶以及頗超東青,接到了軍令,歐陽辯命他們起拔,威逼到靈州城下。
野辭襲慶和頗超東青不敢怠慢,帶著兵馬逼近。
梁乙埋剛剛進入靈州城,就聽到了匯報,野辭襲慶和頗超東青已經來到了城外了,讓梁乙埋有些吃驚。
梁乙埋不敢怠慢,趕緊準備開始作戰。
三月初三,龍抬頭。
野辭襲慶、頗超東青開始攻城,一開始的烈度并不算高,不過東面的靜州懷州的消息傳來,頓時令烈度大增。
靜州和懷州在黑鷂子的攻擊下,已經岌岌可危,梁太后不斷地發來要求支援的消息,令梁乙埋心急如焚。
現在他敢動用的軍隊著實不多了,實在是分身乏術,這讓他明白,如果想要守住,光是躲在城內,絕對是無法顧全的,只能出擊,只有打敗野辭襲慶和頗超東青,才能有余力去支援懷州和靜州。
梁乙埋打開城門,讓鐵鷂子沖擊敵軍。
鐵鷂子畢竟是西夏騎兵的精髓,野辭襲慶和頗超東青雖然是西夏的悍將,但面對這最頂尖的騎兵,依然顯得吃力。
不過野辭襲慶和頗超東青畢竟是宿將,一邊打一邊退,即便如此,靜塞軍司好西壽保泰軍司的傷亡依然很大,當然,梁乙埋一方的傷亡也很大。
面對慘重的傷亡,頗超東青已經漸漸沉不住氣了,歐陽辯給他的命令是拖住梁乙埋,一開始他以為是個好完成的任務,但現在梁乙埋這么瘋狂,連他都有些頂不住了。
“不知道歐陽辯是怎么打算的,我和野辭襲慶那頭野豬已經抵擋了這么久了,他那邊的布置也該有所成效了吧,再不來消息,咱們這邊就頂不住了啊!”
頗超東青抱怨道。
不過,頗超東青雖然在抱怨,但依然在努力的抵抗,不過已經越來越艱難了。
梁乙埋同樣心急如焚。
靜州懷州那邊的求援越來越急,一旦靜州懷州失守,興慶的東大門就敞開了,他這邊打得再怎么出色都無事無補了。
梁乙埋很不明白。
明明一切都很好,怎么一下子就到了這種地步了。
在宋朝五路伐夏之時,梁氏傾盡一切,為了這個國家的存完,殫精竭慮、嘔心瀝血,甚至自家姐姐不顧身嬌體弱,都要鳳駕親征,好不容易打退了宋朝,但轉眼間一個小皇帝就能夠將局勢扭轉至此,難道什么大義就這么重要?
“沒錯,名正言順非常重要,這就是我為什么要離開宋朝,來到這里的原因。
我或許可以構建出一個非常強大的朋黨,可是官家一旦認為自己受到了威脅,他一聲令下,朋黨就要土崩瓦解。
即便是起兵造反,也不會有多少人會跟著我一起去推翻趙家人的,因為天下的讀書人都在感激趙家人給他們帶來的福祉,即便是近些年讀書人抱怨冗官,讓他們沒有辦法補缺,可他們也不會愿意打破這種局面的。
所以我要在西夏這邊,打造另一個漢人的國度,給宋朝的讀書人一個新的選擇。
有的讀書人認為宋朝好,那也沒有關系,但總有許多讀書人認為自己懷才不遇,那就來西夏,等咱們掌握了西夏,恢復了漢禮,那么這里就是漢人的國度,到時候他們就不會有投靠異族的顧慮了。
哦,這些當然是之后的事情了,我想說的是,李秉常有這個大義,梁氏就是亂臣賊子罷了,他們做得多好都沒用的。”
歐陽辯和章惇道。
章惇深有同感,西夏雖是黨項人建立的國度,但終究是唐朝治下,從法理上來說,他們也是中國的繼承者,一般來說,宋朝是正統,但也不能因此說西夏就是蠻夷,畢竟李家也是世代是唐朝人。
所以,西夏的國情和宋朝相差甚大,但根子上的東西還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