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服務區在荊湖北路的管道上遍地開花,促進了荊湖北路的經濟,也讓央行的資產急劇地膨脹。
央行的服務區在某種程度上和后世的房地產沒有什么區別。
央行在重要節點開辦央行服務區,將一塊地圈下來。
因為商業財富的集中,會將大量的從業人口集中到一個小區域內,在這個小區域內形成一種特殊的經濟模式。
在服務區內,地價急劇攀升,物價也在攀升,央行坐擁地塊,無論是自己開店還是租售,都會讓當初的投資呈現幾十倍的回報。
當然這種投資回報不僅直接回饋在現金上,而且也提現在固定資產上面。
這讓央行的資產以固定資產的形式沉淀了下來,而銀監衛也用這種方式隱匿了下來。
每個服務區都會保持十個以上的銀監衛作為常駐安保人員,以保護服務區免受匪徒的襲擾,也可以保證服務區里面的秩序。
常駐銀監衛保有馬匹、以及作戰裝備,和剿匪的銀監衛沒有什么區別。
銀監衛是要換防的,在服務區里服務半年的時間,就會重新回到銀監衛的序列里面繼續參與剿匪的工作。
整個荊湖北路,以江陵府為核心輻射到各個州的官道,從州輻射到縣的官道,有選擇性的開設服務區。
服務區分為三級,每二十里為一個小服務區,六十里有一個大的服務區,府、州、縣里會有最高等級服務區。
小服務區常駐銀監衛十人、中級服務區銀監衛二十人,而最大的服務區則是常駐五十人以上銀監衛。
在歐陽辯的規劃中,整個荊湖北路,大大小小的服務區會有四五百個左右,據不完全預計,屆時共有銀監衛一萬三千多人。
當然花名冊上面的體現出來的這些在服務區服務的人并不是銀監衛,而是當地服務的安保人員而已,名義上的銀監衛只有參與剿匪的五千人而已。
這個其實并不犯忌諱,央行是央企,里面的高層職工都是同進士甚至是進士出身,在對朝廷的忠誠度上是毋庸置疑的。
央行為什么能夠保持這么大的獨立性,其實就是因為對這些讀書人的信任,更別說里面有很多人是朝廷大員的沾親帶故的親戚,甚至是自家子侄。
雖然央行在歐陽辯的掌控下,但權力其實是分散的,掌控在很多人的手里,財權也好,銀監衛也好,其實不完全掌控在歐陽辯的手里。
央行形成了一個新的利益集團,但這個集團里面的掌控者和朝廷的掌控者算是一體兩面而已,所以朝廷并不擔心央行會失控。
所以歐陽辯可以大膽的將銀監衛隱藏到各個服務區里面,而不會讓知道內情的王韶和種誼他們覺得歐陽辯有異心。
實際上,這些還是他們主導安排的呢。
歐陽辯沒有和很多人提過,但王韶和種誼是知道的,在歐陽辯的規劃中,央行在十八個路里,到時候共擁有服務區可能超過一萬個,這個數字有可能多也有可能少,看具體情況而定。
這接近一萬個服務區,到時候將會隱藏下來差不多十幾二十萬的銀監衛,這是一股可以顛覆王朝的力量!
想起這股力量爆發出來的龐大破壞力的時候,種誼和王韶都不免渾身顫抖。
而這股力量,很大程度上是處于以他們為核心的參謀處以及作戰部的領導下的。
參謀處如今有八人,王韶、狄虎、折駒、種遏等人為核心。
作戰處則是以種誼為核心,中下級則是兩成為狄家將、折家將以及種家將,而其他的中下級是從積累戰功之后提拔起來的,而這些人現在已經占據了中下級的八成。
銀監衛里的權力架構相互制衡,并不會出現某個人掌控整個銀監衛的局面,而這些人也不可能會背叛朝廷。
所以王韶種誼也并不認為歐陽辯會有異心。
但王韶和種誼等人在幻想以后銀監衛成為大宋朝最龐大的一股軍事力量,并能夠依靠它去戰勝西夏、戰勝遼國的時候,歐陽辯卻在算賬。
維持如此龐大的力量,所要消耗的錢財也是極為龐大的。
按照銀監衛的標準,現在因為以騎兵為主,所以每騎每年的固定開銷是二百五貫。
單純對荊湖北路的規劃中的一萬多人,就是將近三百萬貫的支出,這筆支出若是讓三司的人看到,會讓他們感覺到窒息。
但是對于央行來說卻是可以接受的。
央行的服務區就類似一個個的養兵站。
小型服務區養十騎,更大的養活二十騎,而州府縣這些大型服務中心區,則是養活個五十到一百騎。
這樣分散開來之后,其實壓力并沒有那么大。
當然,這是在地區里經濟活躍的情況之下。
如果是之前的經濟情況,打死他們也是養不起的,如果非要養,那就只能像現在的朝廷這樣,拼命地盤剝百姓,用來養兵養官了。
歐陽辯對整個荊湖北路進行調研,根據他的分析,服務區的出現,打通了荊湖北路的任督二脈。
荊湖北路的民間資本、經濟潛力、農業、工業都會因此煥發出生機。
接下來必然會有新一波的爆發,而且是全方位的爆發,農業也好工業也好,還有服務業,都會因此而爆發出活力。
而依附經濟而生的服務區,只有越來越滋潤的份,壓根不會萎縮。
歐陽辯在調研之后,認為深耕荊湖北路是非常必要的,這里經濟潛力很大,開發程度不高,非常值得投資。
所以他在服務區基本完成建設之后,打算開始對道路進行大規模的建設。
歐陽辯的規劃歷來講究步驟。
他所規劃的首期是鋪設江陵府到各州的官道。
這一期的工程量雖然不小,但其實沒有想象中那么的龐大。
因為官道本身就是常年修繕的,尤其是以江陵府為核心道各州的通道。
之所以要大規模的鋪設,是因為歐陽辯認為現在的官道是不符合標準的。
所謂官道,也不過是以泥路為主,每次到了下雨天,就沒有商隊敢上路了。
因為一旦下雨,整條道路泥濘不堪,人都不好走,別說車馬了。
荊湖北路原本就是南方,到了夏季,至少有一半的時間是很難通行的,這嚴重阻礙了商業的發展。
從重生到現在,歐陽辯很少有進行實質上的發明,主要是以概念性的創造為主。
從房地產到金融,都是以積累財富為主,但是在實業上卻甚少發力,因為實業上需要的資本太高。
現在到了這個程度,他終于打算在這方面發力了。
現在他想要修路,而且是要修高規格的道路,就得使用實質上的發明了。
他要發明水泥。
用黃泥修的路,無論如何高規格,甚至使用什么熟土,都很難避免泥濘。
而用石板鋪路的方式,花費之巨,即便是他有央行的支持,也很難支撐,而且修出來的路也未必就有多好。
水泥就不同了,水泥在技術上不難,關鍵是便宜,無論是燒制還是澆筑,效率都是非常高的。
歐陽辯開始調集精兵悍將。
首先就是將姜汝成的團隊召集到江陵府。
姜汝成主管的西湖城公司項目組已經閑置了半年之久,在西湖城二期建設完之后,這個相當于后世的大型工程公司的龐大的工程隊陷入了停擺的狀態。
姜汝成建議公司解散工程隊,但是歐陽辯沒有同意.
西湖城這么大的工程鍛煉出來的工程隊,如果這么解散了就太可惜了,果然這個時候用上了.
姜汝成帶著他龐大的設計團隊來到了江陵城,立即投入了設計的工作.
他們開始的時候還以為修路相對比修房子來說實際上還是簡單一些的,不過歐陽辯給出的意見卻讓他們感覺到有些難度。
歐陽辯認為當下的官道修建并不合理,因為材料不過關、以及省費用的考慮下,官道的修建以簡易為主。
所以盡量避免修橋開山,這樣的路況很復雜,既不能保持筆直,還在某些地方變得狹窄不堪,極難通行.
歐陽辯的要求是,盡量取直,保持寬度,這樣一來,就得采用遇山開山,遇水搭橋的方式了。
這么一來,姜汝成的設計團隊就有些不夠用了,
畢竟搭建橋梁是一個非常專業的事情。
不過沒關系,姜汝成人面廣,快速地延請到了極為著名的橋梁專家進行輔助設計。
規劃在進行,歐陽辯則是在做其他的準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建造水泥廠。
水泥工藝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把石灰石、粘土磨成面兒,再煅燒成熟料。
用熟料和煉鐵后剩的礦渣同磨,就是水泥了。
只是要掌控好其中材料的配比,這需要工匠進行試驗才行。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歐陽辯認為這個時候最專業的應該就是燒陶瓷的師傅了。
他讓人去請了一些老師傅,分別給了任務,設定獎勵,就不怎么管了。
水泥畢竟還是很簡單的,他相信老師傅們的手藝。
他主要是做項目立項。
他要重修官道,是在官道上的基礎上進行修建,這個過程肯定會影響官道的使用的,這就涉及到地方官府了。
央行和官府是兩條并行的線,并不直接隸屬,就類似后世的條塊之分。
央行要將手插進官道的修建之中,就必須和官府溝通。
征得官府的同意是一回事,歐陽辯也不想讓官府置身事外。
各個地面上的事情,有官府出面還是能夠更加輕松一些的。
歐陽辯的第一站找的就是江陵府。
想要在荊湖北路搞事,江陵府是繞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