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關,必定是最熱鬧的一個年關。
其原因有二,第一,無疑就是‘交’趾和大理,不管怎么說,不管你有多么完美的理由,大宋還是在這一兩年間收復‘交’趾,吞并大理。
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而且這動作可是一點也不小。
這也向周邊鄰國傳達出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大宋已經走上了擴張的道路。
這對于周邊國家而言,可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他們都在想這個中原大國的下一步會往哪里走,是否還會繼續擴張,是否會傷害到自己的利益,這一切的一切都與他們息息相關。
故此,今年年關大宋周邊各國除金國以外,都派出使臣來參加大宋的元旦朝會,至于金國畢竟是兄輩,按照禮數來,大宋得派使臣去金國參加金國的朝會。
第二,就是玻璃。
玻璃的出現比起火器來,更加震古爍今,因為火器以前就有了,如今大宋的火器只不過是得到了進化。
但是玻璃卻是突然冒出來的,以前是沒有的,而且這玻璃與人類的生活息息相關,千里眼、眼鏡、鏡子對于軍事、生活方面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另外,玻璃鏡的出現,更是預示著銅鏡將會作古,這對于大宋經濟而言,影響肯定更是巨大的,而大宋的貨幣影響世界,貨幣又是銅本位,但凡與銅有關的事宜,那肯定會吸引人目光。
玻璃杯就更加不用說了。簡直就是尊貴的象征。
基于上面兩點。今年的元旦朝會想不熱鬧都不行呀。
年關將至,各國使臣均已來京,整個東京汴梁都充滿著濃濃的政治氣息,而且東京汴梁已經完完全全走出了戰爭的‘陰’影,呈現出一片繁榮昌盛,甚至于遠勝于戰前。
要知道在以趙楷為首的政治集團在最近幾年一直在想辦法提升經濟,這讓整個大宋經濟都得到了很好的發展。也讓各國使臣對于大宋的綜合實力又有了一個重新的認識。
商務局。
“卑職參見樞密使。”
“經濟使在嗎?”
“回稟樞密使,經濟使正在里面辦公。”
“嗯。”
這一日下午,李奇突然來到了商務局,很多熟人見李奇來了,都上前來行禮打招呼,雖然李奇早已經不是經濟使了,但要知道整個商務局可都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里面都是他的人,包括如今的經濟使白淺諾。其實白淺諾也不過就是李奇的一面旗幟。
雖然白淺諾不想,但她根本就走不出李奇的影子。
來到里面,只見白淺諾正埋首于文案,專心工作,聽得腳步聲,才抬起頭來。見是李奇。還愣了愣,旋即詫異道:“你怎么來呢?”
李奇輕輕一笑,道:“比較無聊,就過來看看,順便接你下班。”
白淺諾搖搖頭道:“那可還早的很,我恐怕得晚上才能回去。”
李奇好奇道:“皇上不是將這一次迎接外賓的任務‘交’給了秦檜嗎?”
在王仲陵出事前,白淺諾曾憑借玻璃短暫的擔任過鴻臚寺少卿,但是自從王仲陵出事后,白淺諾也就卸下了這個職位,而今年又比較特殊。畢竟那些外賓來到這里,首先都是沖著‘交’趾、大理的戰事來,這里面有很多政治因素,必須要處理妥當,否則的話,會給大宋帶來非常負面的影響,故此趙楷將此事‘交’給了秦檜。
這也是對秦檜的一種安撫手段,畢竟刑部獨立出來,最受傷的莫過于秦檜。
至于李奇的話,他一直都是處理一些暗中的‘交’易,與外賓會面都是屬于‘私’人會晤,直接向皇帝上報,所以現在他還是非常清閑的,等秦檜與外賓見過之后,那他將會變得非常忙碌。
白淺諾嘆道:“話是這樣說,但是其中很多事都牽扯到商務局,其中西夏王爺李察爾又給我大宋帶來一筆大生意,這事一直都是我們商務局在管理,皇上也讓我們商務局跟進此事。”
李奇詫異道:“李察爾?什么生意?為什么我不知道?”
白淺諾道:“這是李察爾今天才提出來的,我也是剛剛接到上面的通知。是一筆關于馬匹的生意?”
“馬匹?”
李奇微微皺眉,在這冷兵器時代,但凡牽扯到馬匹,都不得不慎重處理。道:“當初鹽馬‘交’易雖然停滯過一些日子,但是隨著西夏的獨立,又再度恢復了,這馬匹的生意從何而來?”
白淺諾解釋道:“西夏希望每年對我大宋增加一萬馬匹的出口。”
“是嗎?”
“嗯。”
李奇若有所思的瞧了眼白淺諾,道:“天下可沒有這么便宜的事吧。”
白淺諾點頭道:“當然,他們也是有要求的,就是希望換取我們大宋最新式的‘床’子弩。”
李奇沉‘吟’少許,道:“那皇上是怎么想的?”
白淺諾道:“皇上也是剛剛才知道的,還沒有進行商談,目前一切還不得而知。”
李奇點點頭,沒有做聲。
白淺諾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目前也不是很清楚,而且這種事李奇也需要消化一下,又道:“哦,你打算什么時候才見那些使臣,好像日本、高麗、西夏等國的使臣都向府上遞上了拜帖。”
如今她已經搬去跟李奇一塊住,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樞密使府的‘女’主人。
李奇一聽這事就愁,道:“等玻璃發布會結束后再說吧。”
白淺諾問道:“這場發布你打算親自出面嗎?”
李奇嘆了口氣道:“原本我是不打算去的,但是后來想想。還是去說上幾句好了。這里面還牽制到了政治,小‘玉’不一定鎮得住場面。”
正當這時,下人突然快步進來通報,道:“啟稟經濟使,皇上駕到。”
二人一愣,急忙起身迎了出來,可是還剛來到‘門’口。就見趙楷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二人急忙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
“免禮。”
趙楷手一伸,望向李奇笑道:“樞密使你還真是讓朕好找呀,不過你在這也好,反正朕找你也與商務局有些關系。”
李奇一愣,問道:“皇上說的可是西夏馬匹的事?”
趙楷點了下頭,道:“進去再說吧。”
三人來到屋內,趙楷開‘門’見山道:“想必經濟使已經將事情告訴你了吧。”
李奇點了下頭。
趙楷道:“那你是如何看的?”
李奇呵呵笑道:“看來金國前些日子西征給了西夏不小的壓力。”
趙楷簡單的說道:“完顏宗翰西征的同時,依靠武力壓迫從西夏北邊奪得不少戰略要地。因為這些地方都是當初西夏與遼國、金國有過‘交’涉的地方,存在著一些爭議,以前西夏向金國稱臣,那金國當然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如今的話,金國可就沒有那么好說話了。西夏又不敢得罪金國。也只能吞下這個悶虧。”
李奇道:“當初云桑談判前,其實完顏宗翰還是有機會翻盤的,但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西夏卻擺了他一道,這才讓我們奪得了云州一部分土地,當時完顏宗翰暴跳如雷,而且完顏宗翰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他肯定不會放過西夏的。”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我想西夏提出這一筆‘交’易,目的有三。其一,他希望能夠增強與我大宋的來往,建立起好像高麗、日本與我大宋的那種聯盟,開通武器貿易來往,增強自己的軍事力量,防止金國進一步施壓。”
“其二,就是做給金國看的,利用我們大宋增加與金國談判的籌碼,言下之意,就是告訴金國,你若把我‘逼’急了,我就投靠大宋,幫大宋建立起一支強大的騎兵來對付你們。”
“其三,他們想將金國的注意力重新轉移到我大宋身上來,如今我大宋剛剛收復‘交’趾、大理,已經處在風口‘浪’尖,若是再談成這一筆極具軍事意義的買賣,金國肯定不會坐視不理,那樣的話,金國就會想辦法籠絡西夏,我們同樣也會如此,這就給了西夏獨立后喘息的機會。”
“你與朕想的不謀而合。”
趙楷瞇著眼道:“究其三點,西夏最主要的策略,還是想利用我們去牽制金國,又利用金國來給我們施加壓力,他們就又能左右逢源了,雖然我大宋缺馬,但我們也不得不提防西夏這條老狐貍。”
李奇點點頭道:“皇上說的是,兩虎相爭,必定是狐貍得利,西夏國家不大,但是卻一直能茍延殘喘至今,就是因為他們身處在兩個大國之間。”
趙楷道:“那你認為這筆買賣是做還是不做。”
李奇思考一會兒,點頭道:“只要價格合適,臣認為我們沒有道理拒絕,首先,我們大宋的確缺馬,有馬不可能不要,其次,我們的目標是將戰爭引到西夏的后方,到時西夏將會成為我們金國之間的玩物,不管是誰贏,他西夏一定會損失慘重,最后,‘床’子弩已經快要頻臨淘汰,得趕緊出手,西夏是一個好買家。”
趙楷聽得一驚,道:“‘床’子弩頻臨淘汰?”
李奇呵呵道:“皇上,這火器一旦興起,肯定是日新月異,舊武器淘汰的非常快,隨著我大宋冶煉的技術突飛猛進,火器的成長也隨著水漲船高,前兩日臣曾去過一趟軍器監,發現他們已經在研究一種最新式的火器,我有預感這種武器一旦研究出來,就預示著火器的時代即將來臨,也將會成為戰場上的主宰,而擁有火器的大宋也將會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