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程云的驚疑,劉慶也不做解釋了,只是笑著說道:“來吧云兒,為我們的死里逃生干一杯。”
云兒只好和劉慶喝了一杯,臉上又浮現起笑容來。但腦子里還想著劉慶關于人命的說法,實在不解。
不過,她隨即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出家的事。劉慶曾經說過要出家的。而出家人講的正是眾生平等。
想到這兒,她便看向劉慶。
劉慶皺著眉頭,問道:“云兒,你這樣看著我干什么?”
“大官人不會又想出家了吧?”程云試著問道。
劉慶問道:“云兒為何這樣問?”
程云說道:“大官人剛才說人的命貴賤都一樣,這不就是佛家說的眾生平等嗎?”
聽了程云的話,劉慶卻恍然大悟了,心想,對啊,佛家講的就是眾生平等啊。只是這樣的眾生平等在古代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大官人怎么不說話了呢?”程云有些緊張的問道。
劉慶笑了笑,嘆了口氣說道:“哎!云兒啊!通過昨夜之事,讓我厭倦了這世事紛爭,更是看透了人心的險惡。所以嗎…”
“所以大官人就要出家?”程云接著說道。
劉慶笑了笑,反問道:“云兒你覺得呢?我是不是應該出家呢?”
程云急了,立刻說道:“自然不應該了。”
“為什么呢?”劉慶問道。
程云說道:“因為大官人還有好些大事沒做呢!”
“大事?什么大事?”劉慶好奇的問道。
程云一時想不起來,便說道:“大官人還要到朝廷做大官兒呢!”
“做大官兒?”劉慶聽完便笑了。
“大官人不想做大官嗎?”程云問道。
“最大官能做什么啊?”劉慶笑著問道。
程云說道:“當然是能光宗耀祖啊!”
劉慶點點頭,說道:“嗯,這個也對。不過,云兒可是不知道啊,這官場更加的險惡啊!說不定什么時候不僅官位不保,就連性命也不保啊!”
聽了劉慶的話,程云嚇得張大了小嘴兒。
劉慶隨即就笑了。
程云說道:“那大官人就非要出家嗎?”
劉慶笑著說道:“是啊,我就是覺得出家后,就會過上清靜的生活。”
程云撅起了小嘴兒,無言以對了。
“哈哈哈,云兒喝酒。”劉慶笑著說道。
“奴奴喝不下。”程云撅著小嘴兒說道。
“為何?”劉慶故意挑逗程云。
“大官人若早想出家的話,就不必冒死救下奴奴了。”程云說道。
劉慶笑著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程云越聽劉慶的話就越是覺得劉慶真的是要出價,便忍不住流下淚來。
劉慶心想,壞了,說笑話竟然把程云給說哭了。
“呵呵,云兒啊,我想出家,但不是現在啊!”劉慶笑著說道。
“那是什么時候啊?”程云抹抹眼淚問道。
劉慶想了想,笑著說道:“那就下輩子吧!”
聽了這話,程云便笑了。
既然程云笑了,劉慶便端杯邀程云一起慶賀他們的大難不死了。
“必有后福。”程云笑盈盈的說道,一口干了杯中酒,喝完便辣的直吐舌頭。這可不是米酒,是燒酒。很難得的燒酒,自然是辣了。
“天啊,這酒好辣啊!”程云驚嘆著說道。
劉慶笑著說道:“辣的才過癮呢!”
“奴奴喝不了。”程云搖搖頭笑著說道。
“那就慢慢兒喝吧!”劉慶笑著說道。
程云點點頭,二人推杯換盞,其樂融融。
劉慶一面喝,一面想著今后的事。楊成的事情解決了,不過馬家的事還懸著。此番砍斷了馬全的一條臂膀。這個仇算是結下了。
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劉慶覺得有必要和馬家修復一下關系,畢竟還是一個村的。但事情不好辦,那馬全少了一條胳膊,不會輕易和解的。
盡管如此,劉慶還是決定試一試。
秋月銜遠山,華光照大地。也照進了劉慶的小院子里。
此時,劉慶和程云坐在小院子里,喝著香茶,賞著嬋娟,倒也愜意無比。
劉慶喝了口茶,說道:“云兒,跟著是不是覺得很危險?”
“不,奴奴覺得很安全。”程云抿嘴說道。
劉慶淡淡一笑,說道:“云兒啊,今后去了汴京可能會有更大的危險,你怕不怕啊?”
程云搖搖頭,說道:“奴奴不怕,奴奴就怕大官人舍命救奴奴。”
劉慶微笑著,抓住程云的小手兒,抬頭望著半個皎月,心中頓生一股甜蜜的溫情。他覺得有程云在身邊,是一種福氣。
程云順勢把頭枕在劉慶的肩頭,便更溫暖了劉慶的心。劉慶便忍不住把程云抱在懷中,一縷幽香鉆如鼻中,令他心神一蕩,便親住了程云的小嘴兒。
程云嬌身一顫,柔軟的雙臂便圈住了劉慶。
月華如水,濃情似乳,秋風拂梧桐,幸福在人間。
第二天,劉慶的傷口也愈合了,便想去畫學館看一看。程云還不放心劉慶的傷口,千叮萬囑發的又像個管家婆了。
江寧畫學館的人不知道前天晚上在江寧府城外發生的事情,面對笑吟吟的劉慶也就么有過多的問題了,只是見禮,寒暄,然后就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去了。
陳文問問劉慶最近生活上有沒有困難。劉慶說沒有什么困難,說自己今后要正常的上課了。這也是劉慶真實的想法兒。既然宋徽宗如此看重他,自然也要更加努力,不要傳出閑話兒。
劉慶做事雖然不拘一格,卻也不逾矩的。他懂得無論什么樣的社會都是有規則的。雖然正道是滄桑,但那也是正道。
陳文反倒說道:“劉大官人也不用這樣認真,只是學習詩詞的嗎,不是很緊要的。呵呵。”
劉慶笑著說道:“我怕也可以學些其他的畫法。”
“嗯,這個我倒是贊同的。”陳文點點頭說道。
劉慶笑著說道:“所以,今后我要按部就班了。至少要在畫學館學一上午。”
“那本館可就要上書圣上,嘉獎大官人了。”陳文笑呵呵的說道。
劉慶聽玩便笑了,說道:“這樣正常的事情,陳兄就不要在圣上面前往小弟的臉上貼金了。這太明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