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李綱便穿好了官服,坐在了后堂里。今天不僅要面臨著氣勢洶洶的張知州,還有不少的公務要處理。所以,他很早就上班了,先是簽署了幾分重要的文書,剩下的才交給王旦去辦。
劉慶也起床了,程云給他梳頭。劉慶還沒有習慣長頭發,在夏天里感覺很悶、很熱。而且一出汗就容易出味兒,頭也癢癢。
“我要出家當和尚去。”劉慶忽然說道。
聞聽此言,程云頓時嚇得梳子掉在了地上。她趕緊撿起來,看著銅鏡里的劉慶瞠目結舌。
劉慶笑道:“云兒,我要是去當和尚你就不能伺候我了。”
“郎君為何要去當和尚去啊?”程云雖然不知道劉慶的話是真是假,不過她以為多半是假的。
劉慶說道:“就為這一頭的長發。”
程云不解,柳眉蹙起來。
劉慶笑道:“這么長的頭發實在是不方便,天天要梳頭,太麻煩。”
“可這天下所有的男子都是這樣的啊!”程云疑道。
劉慶笑道:“和尚就不用天天梳頭。”
“哦,原來郎君是因為頭發的原因才說要出家的啊!”程云笑了笑,也放心了,繼續不緊不慢的給劉慶梳頭。
“怎么?不可以嗎?”劉慶笑著問道。
程云笑道:“可以啊,只是郎君當了和尚就再也不能吃豬頭肉了啊!也不能喝酒了呢!”
“那我就做個酒肉和尚不就得了。”劉慶笑道。
“那怎么能行?當和尚是要受戒的,受了戒就不能犯戒。”程云煞有介事地說道,有意嚇唬劉慶。
劉慶問道:“那我要是犯了戒又會怎么樣呢?”
“佛祖會懲罰的哦!聽說還會下地獄呢!”程云越說越邪乎。
劉慶笑了笑,又道:“可我怎么聽說這樣一句話呢?”
“什么話?”程云好奇的問道。
劉慶便搖頭念經似的說道:“就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因為劉慶的晃頭,程云不得不停手,又因為劉慶的話而驚呆了。這句話是她從未聽過的。
“郎君?這樣也可以的呀?”程云呆了一呆問道。
“當然可以的了。”劉慶笑道。
程云又開始梳頭,疑道:“可是這喝酒吃肉都是犯戒的啊!”
劉慶笑道:“云兒啊,這句話的意思是是,只要你心中有佛祖,那才是真正的虔誠。若你戒律守的很嚴,可心中卻胡思亂想,沒有佛祖,那也不算是真正的和尚,你明白嗎?”
“奴不明白。”程云接著說道。
劉慶笑道:“得,算我沒說。”
不過因為劉慶的這句話,程云卻又擔心了,生怕劉慶真的去當和尚。畢竟在劉慶那里和尚吃肉喝酒也可以,那還有什么不可以呢?
“那,那,那…”程云欲言又止。
劉慶問道:“那什么啊?”
“那,那按照郎君的意思,這色戒怕是也不用遵守的了嗎?”程云終于問出來,企圖色誘劉慶。因為她知道劉慶很喜歡那床.第之事。
劉慶卻反問道:“云兒,你什么意思?”
“啊?奴,奴沒什么意思,就是隨便問問。”程云有些慌亂,臉蛋兒也紅了。
劉慶笑著問道:“云兒是怕不能再伺候我了吧?”他加重了伺候二字的語氣。
程云明白劉慶的意思,卻裝著糊涂說道:“是啊,郎君要是做了和尚就要住進寺院里,奴便不能去了。”
“嗯,也是。”劉慶點點頭,“那我可要給云兒找個好人家了。”
“郎君,你說什么呢!”程云急了。
劉慶笑道:“我當和尚你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你不得嫁人嗎?”
“奴終生不嫁。”程云撅起了小嘴兒,有點兒當真,又有點兒傷心。
“那我要是做了和尚,你怎么辦啊?”劉慶從鏡子里觀察程云的臉色,心里覺得好玩兒。程云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哪里經受的住他這個大老爺們兒的調戲。
“那,那,那奴就去死去。”程云憋著嘴要哭的樣子。
“什么?死去?”劉慶有些驚訝了。他是開玩笑,逗程云玩兒的,可沒想到程云能說出死字來。
“對,沒有郎君,奴也沒有必要活著了。”程云說道。
劉慶收了一下驚訝的心,笑道:“死了不好。”
“那怎么辦?”程云問道。
劉慶笑道:“云兒可以去做尼姑!”
聽此言,程云驚呆了。心想,郎君你這是幾個意思?你想做和尚就罷了,為什么還要讓人家做尼姑呢?
“不,奴才不做尼姑呢!”程云說道。
“你寧可死也不做尼姑?”劉慶問道。
“是啊!”程云加快梳頭的節奏,顯然心里生氣了。
這還是劉慶頭一次看到程云有些生氣的樣子,便看著鏡子里欣賞,不說話。有時候,漂亮的小姑娘在生氣的時候才最好看,別有一番風味兒。
“云兒,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看了一會兒,劉慶忽然笑道。
“呀,郎君,奴哪里生氣了啊!”程云羞澀一笑,不承認。
劉慶笑道:“我都在鏡子里看到了,看到你撅著小嘴兒,還不說話,不是生氣是什么?”
“那是,那是奴,奴在想事情。”程云支支吾吾地說道。
劉慶就笑著問道:“那你和我說說你想的什么事?”
“奴想啊,郎君才不會去出家當和尚去呢!”程云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會去出家?”劉慶笑著問道。
程云嬌笑道:“因為郎君還要去汴京入圖畫學院呢!因為郎君答應過帶著奴去的。”
劉慶點點頭,笑道:“嗯,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不過我記得那汴京有一個很大的寺廟,叫做大相國寺,那里正是出家的好地方呢!”
聽了劉慶的話,程云沉默了。
劉慶便問道:“云兒,你怎么不說話了?”
程云說道:“那郎君還是別去汴京了。”
“對了云兒,這赤陽縣附近有沒有寺廟啊?”劉慶問道。
“沒有,這里沒有。”程云忙說,好像劉慶知道了便立刻會去剃度出家似的。
看到程云驚慌的樣子,劉慶覺得好玩兒,便哈哈大笑起來。
梳完頭便和劉山夫婦一起吃早飯。飯桌上程云一言不發只是低著頭。
孫二娘覺得奇怪,便看看劉慶,劉慶狼吞虎咽的吃的倍兒香。
“云兒,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孫二娘關切的問道。
云兒一回神,忙說道:“沒有,沒有。奴沒事的。”
孫二娘卻一臉疑惑。
這時候,劉慶笑道:“云兒好好吃飯吧,我是逗你玩兒的。”
“真的?”程云立刻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