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拘一格
程云被小丫鬟帶回到了第二進大院子旁，她卻不進院子。
小丫鬟站住，不解地看著程云。
程云訕訕笑道：“姐姐，奴可不可以再求您一件事啊？”
小丫鬟點點頭，畢竟程云是客，她也不敢怠慢。
程云道：“請姐姐把我送出大門外可好？”她的意思是要離開楊宅，她不想在這里累贅劉慶，好讓劉慶安心的坐席。
小丫鬟思忖片刻，卻搖搖頭，她覺得這事要請教家主才是。
程云急了，說道：“求求姐姐了。”
丫鬟道：“小娘子，奴婢要請教下家主呢。”
“不不不。”程云趕緊搖手，“姐姐不能說。”
“可我也不敢自作主張啊！”丫鬟露出為難的樣子。
程云道：“奴沒事的，只想到城里去轉轉，這里太悶了，沒意思的。姐姐，要是我們郎君問起，姐姐就是說我在后花園玩兒呢。奴是自愿走的，連累不到姐姐的。”
雖然程云的話已經很誠懇了，可丫鬟依舊猶豫。
程云又道：“姐姐，求你了。奴只想去城里逛逛，買些胭脂水粉呢！”
在程云的再三請求下，丫鬟終于答應把程云送出了楊宅大門。
出了門，程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她回頭看看宏偉的門樓。轉身走向楊宅的東墻角，蹲在一棵大樹下。
楊宅的前廳里已經是高朋滿座，擺了八張大方桌兒，正中的是楊成、劉慶一桌兒。既然李綱是知縣也坐了這桌兒，而且和劉慶一人一邊兒，分作楊成兩側，也顯示了他們二人是今天最尊貴的客人。
雖然李綱和楊成不和，但他是一縣之長，身份擺在哪兒，楊成也不敢怠慢，怕引出大不敬的閑話兒。畢竟古代遵從長幼尊卑，他楊成不敢違背。
剩下的幾人則是赤陽縣的大富商和大地主，自然都是縣城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再有就是王縣尉了。而宋押司則沒有資格坐在這張桌上。
酒菜上齊，楊成發話，只說今天是為了答謝劉慶救了女兒，特意舉辦宴席。因此，他楊大官人便要親自敬劉慶三杯酒，以示感謝。
劉慶也不含糊，就喝了三杯。
接著，楊成就讓大家隨便吃酒，也不用講太多的規矩，今天主要就是圖個熱鬧。
酒菜更是不用說，都是名貴的菜肴。喝的酒是汴梁城買來的御酒，非常名貴。菜肴是請了鴻賓樓的大廚子掌勺，色香味美，誘人食欲。
楊成親自給劉慶夾菜，以表敬意。
劉慶也不客氣，已經是中午了，肚子也餓了，便放開來吃。期間有向他敬酒的，也一一回應。
宋朝的酒實在沒勁兒，對劉慶這個現代人來說，就好比喝啤酒，根本不算事兒。要知道，劉慶的巔峰酒量可是一箱啤酒。這不是吹的，年輕的時候他和一個摯友，從晚上九點一直喝到天亮，足足喝了兩箱啤酒，把通宵飯店的老板都嚇壞了。那可是二十四瓶裝的大瓶啤酒。
“劉郎君，楊某聽說你曾經生過病？”楊成端杯示意劉慶喝酒，順便問起來。
劉慶笑道：“沒錯，是癆病，都快要去陰曹地府見閻王爺了。”
“那劉郎君能活過來可謂是奇跡啊！”楊成一副驚愕地神情說道。
桌上其他人也都嘖嘖稱奇。
劉慶笑道：“楊大官人，你猜怎么著？”
楊成挑挑眉頭。
劉慶笑道：“我們河口村的人都說我是被神仙救了。”
“那劉郎君你怎么看呢？”楊成問道。
劉慶喝了口酒，放下酒杯，皺起眉頭，道：“嗯…”他似乎在思考，又好像是賣關子，引得酒桌上的人都好奇地瞪起眼睛，豎著耳朵傾聽。
可劉慶隨即一笑，說道：“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眾人一愣，接著都笑了。
楊成笑了笑，問道：“那劉郎君就是神仙了？”
劉慶卻反問：“楊大官人看我像神仙嗎？”
這一下把楊成給問住了，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不過，對面的一個肥頭大耳的家伙笑道：“我看像，不然怎么會徒手生擒三個兇徒呢？要知道，那些兇徒都是身懷武藝的。兇惡的很！”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楊成當然不相信劉慶是神仙，對劉慶的重病痊愈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劉慶的勇武卻是真的，他也跟著笑了笑。
“不知道今后劉郎君有什么打算？”楊成笑著問道。
劉慶就把自己要趕考江寧畫學館的事情說出來。
“哦？看來劉郎君還是多才多藝啊！”那胖子恭維道。
劉慶嘆道：“沒辦法啊，科考連解試都考不過，我也只能另辟蹊徑了。”說完笑了笑。
一人道：“啊呀劉郎君啊，如今官家最看重書畫人才，你這條路選的好啊，要是能進皇宮當個大畫師，那可比宰相了。”
其他人也都贊同這樣的觀點。
楊成卻垂著眼睛，似乎有若有所思。
李綱看著劉慶，面帶微笑。他看到這位兄弟的談吐輕松詼諧，不拘一格，卻又沉穩大方。似乎劉慶根本不是一個二十歲的青年，而是一個飽經風霜的長者，令他贊嘆。
楊成道：“劉郎君，你若想入那江寧畫學館，楊某倒是可以想想辦法。”
“怎么？楊大官人上面有人？”劉慶明白楊成的意思。
楊成笑道：“如今，楊某的一個至交好友奉了官家之命判江寧供奉局事。楊某想，他或許能幫上忙。”
“他叫什么名字？”劉慶問道。他記得宋朝有六賊，而供奉局就是替宋徽宗搜羅奇石異寶的。六賊中有一個就是專門兒干這個的，搞得江南一代是民怨沸騰。好像方臘的起義就是因為這個，不過應該是幾年之后的事。
劉慶還記得，宋兵征討方臘之后沒幾年女真就攻打過來了。這些都是他從電視的紀錄片里看來的，依稀有那么一點兒印象。
此時，劉慶又后悔沒有好好兒看看宋史了。
楊成說道：“楊某的那位好友名叫朱勔，現在官家很是器重他。”
劉慶點點頭，心里頭已經確定楊成說的這個名字就是六賊之一了。
楊成面帶微笑，等著劉慶求他。
“楊大官人，您的那位好友能左右這考試的事？”劉慶卻表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