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熱熱身
回到茶肆，劉慶和程云受到了茶博士熱情的迎接。現在，他的小店兒也沒了客人，清閑的很。
茶博士奉上兩碗茶，坐下和劉慶閑聊。劉慶也正想問問下午這條街上的情況。
茶博士嘆道：“不瞞郎君說，現在這生意不好做，你看看這街上，哪兒有人啊！”
劉慶點點頭，不用問，肯定是百姓手中無錢消費，能在家喝水，就不出來喝茶了。
“郎君，我看啊，下午你也不用在這兒了，沒用的。還不如四處轉轉，看什么地方人多，就在哪兒畫，這樣還好些。這街上啊，要到夜里才有些人的。”茶博士一臉誠懇的樣子。
劉慶早想離開這里去別地兒看看，于是起身道：“多謝茶博士的指點，那我就告辭了。”
茶博士起身道：“郎君慢走。”
“大公公后會有期啊。”程云也道別。
茶博士笑道：“小娘子真乃菩薩心腸。”
程云又被夸得美滋滋。
走在古老縣城的大街上，劉慶感覺自己也成了古董。其實，到現在他還沒有真正適應這突然出現的新世界。腦子里總想著前世的生活，做著一邊倒的對比。
雖然古代的城市不能和現代比。但古代人的生活，社會制度，以及戰爭等等又對劉慶產生著強烈的吸引，讓他很想去了解，去體驗。因此也讓他隱隱有種冒險的感覺，心中陣陣激動。
此時，劉慶環顧這條古樸的街道，忽然想到北宋王朝將以悲劇方式覆滅，眼前的一切恐將陷入戰火中，他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我可不可以通過已知的歷史和現代思想，幫助這個即將失去半壁江山的王朝，阻止悲劇的發生呢？”這個念頭雖然可怕，可又讓劉慶感到興奮和激動。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傷病全愈的戰士，重新回到戰場，誓要殺出一條血路一般。
言念及此，他當街而立，仰望蒼穹，心中頓生一股豪情。
程云跟著抬頭望天，可除了幾朵漂浮的白云，什么也沒有看見。
“郎君，你看什么呢？”程云好奇地問。
劉慶一回神，心想，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先別豪情了，還債要緊。于是笑了笑，問程云道：“云兒，我們現在一共多少錢了？”
程云道：“一共是一百六十一貫零五百五十錢。”
“距離四百貫還差二百多貫，畫一幅像收兩貫，還要畫一百多副畫兒。”劉慶想想都頭疼。看樣子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他就喜歡這樣的任務。他決定開始第二套方案，找個人多的地方低價速寫。
他速寫速度很快，五分鐘之內就能完整的畫完一個人的肖像，只是不夠精細罷了。不過他想，只要降低收費，肯定能提高銷售額。這就叫薄利多銷。
“是啊郎君，那我們怎么辦啊？”程云嘟著小嘴兒，也感到了壓力。
劉慶問道：“云兒，你還知道哪里人多？”
程云想了想，說道：“郎君，奴記得東城門不遠有個樹林，或許那里有人呢。而且那里還有樹蔭，郎君也不用頂著大日頭了。”
“好，我們就去那兒。”劉慶果斷決定。
程云微微一笑，引著劉慶尋路而去。
他們來的時候是從南門進城的。到東城門一看，卻和南城門大不同。城門里有一片樹林，樹林里開著一些花兒，里面聚集著一些乘涼的人，倒是顯得比城里熱鬧些。
一條街道把樹林一分為二，通向城里的街道被樹蔭遮蓋，顯得十分涼爽。此時出城進城的人雖然不多，但也絡繹不絕。路邊的大樹下，正是擺攤兒賣貨的好地方。
此時，道路兩旁已經有不少小攤兒，販賣水果和一些日用品。
“郎君，這里怎么樣？”云兒問道。
劉慶一面點頭，一面張望。最終選中了靠近城門的一顆大樹下。這里正好有個樹樁可坐客人。他又找了一塊石頭坐下，完成了準備工作。
“云兒，你再坐下。”
“好的郎君。”程云坐到樹樁上。
劉慶開始速寫，大約五分鐘便畫好了。
程云驚訝地問：“這么快啊，郎君？”
“快還不好嗎？”劉慶笑道。
“我看看。”程云跑到劉慶身邊，卻搖搖頭，又笑了笑。覺得雖然不如之前的精細，可也能看出來畫的是她。
劉慶笑道：“云兒，你現在就拿著這兩幅畫在街邊展示。”
“好的郎君。”
程云照著做，劉慶則準備著接待第一位客人上門。他想好了，速寫每張就要五百文錢，素描就要三貫錢。
其實，他的這個定價還是非常合理的。有錢人可以畫素描，以彰顯三貫錢的優越感。而五百文錢的速寫，又讓人感到實惠。這樣的差額定價，也算是一種營銷方式。說不定為了面子，大家都來三貫錢的素描也是有可能的。劉慶希望是這樣。
很快就有人圍上來看程云手里的畫兒，一個個驚奇萬分。接著就有問價兒的，程云看向劉慶，劉慶報了價兒。
但似乎這些人并不買賬，他們更喜歡看熱鬧。劉慶也不急，他知道，總有好奇來試水的，只要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忽然，圍觀的人群被擠開了，進來三個閑漢，中間領頭的身材矮胖，樣貌丑陋。他看到程云漂亮，便開始笑嘻嘻的調戲起來。
“小娘子，你本人可比畫兒美多了，你賣不賣啊？”
程云的臉刷得就紅了。
“哈哈哈哈，小娘子，你別害羞啊？跟哥哥去玩玩兒可好啊？”這閑漢說著就上手要摸程云的臉蛋兒。
程云嚇得趕緊跑到劉慶身后，劉慶坐著不動。
閑漢撇著嘴，搓著胸口的泥垢，邁著八字腳朝劉慶走來。身后的兩個根班兒也都趾高氣揚，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圍觀的人遠遠看著，都不敢上前，很顯然，這三人是地痞流氓。
“小子，你是這小娘子的什么人？”閑漢大剌剌地問。
“滾。”劉慶放下畫板，很平淡地說了一聲，但這平淡里卻帶著幾分威嚴。
這一個滾字把閑漢給驚到了。這是他不曾預料的，他自以為樣貌兇殘，這個白面書生定會被他嚇得屁滾尿流。
看到劉慶的態度，閑漢身后的兩個跟班兒便開始摩拳擦掌，準備痛毆這個白面書生。
“呦吼，你還挺厲害的嗎！”那閑漢一面說，一面伸手去抓劉慶的衣領。
劉慶一把抓住閑漢的手腕子，反手一扭，那閑漢便摔倒在地上，而他卻仍安然坐著 程云驚得素手掩口，睜大了眼睛。其實，她都沒看清劉慶是怎么把那閑漢打倒的，就一眨眼的功夫。
兩個跟班兒看到這一幕雙雙驚呆。
那閑漢一骨碌爬起來，大叫道：“還發什么呆？給我上啊！”
二跟班兒猛然回神，沖向劉慶。
自從劉慶受傷后他就再沒和人動過手，此時正想熱熱身，找回以前上陣殺敵的感覺。于是霍的站起來，動作之快，匪夷所思。
這時候，兩個拳頭已經打來。劉慶卻不躲，驀的擊出雙拳，那速度快如流星。兩個跟班兒的拳頭還沒打到劉慶，胸口便中了劉慶的拳，雙雙向后飛去，摔在地上。
眾人一陣叫好。
劉慶看看自己的雙拳，滿意地笑了笑。心想，看來我的功夫還在。只是這身體的力量不夠，不然，這一拳能打的他倆斷了胸骨，再也爬不起來。
沒錯，劉慶以前的拳頭力量可謂恐怖，打在尋常人身上，骨折是免不了的了。這樣的力量也是他苦苦訓練的結果。
那閑漢看到自己手下被打倒，大叫一聲撲向劉慶揮拳便打，卻毫無章法。劉慶笑了笑，一伸手便揪住了閑漢的耳朵，立刻疼的齜牙咧嘴大叫。揮出的拳頭也只能收回去抓劉慶的手，那狼狽樣兒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劉慶笑了笑，接著一腳就把閑漢踢到了他手下跟前兒，三人一起趴在地上。
兩個跟班兒趕緊爬起來，扶起閑漢，一齊看著劉慶，再也不敢上前。劉慶背負雙手，微微而笑，一副宗師之態。
那閑漢害怕了，忙道：“你們還看什么？趕緊他娘的扶我走啊！”
“是大哥。”
閑漢被兩個手下架著落荒而逃。圍觀的眾人哈哈大笑，紛紛拍手叫好兒，有些人向劉慶豎起大拇指。
劉慶卻覺得沒勁，他都沒用力，對方就倒下了。于是搖搖頭，坐到石頭上。
程云趕緊問劉慶有沒有事，關心的神色里帶著無限崇拜。心里卻隱隱疑惑，郎君就怎么變得這么厲害？三兩下就打跑了三個地痞流氓？只是這疑惑在腦中一閃就消失了，她現在更關心劉慶受傷與否。
看到劉慶安然無恙，程云這才放心。便又去展示劉慶的畫作。
有人看到劉慶好身手，為了支持一下，就要畫一張五百萬錢的。
劉慶淡然而笑，準備作畫。他知道，這一刻早晚會來的。不信等著瞧，一會兒就有畫三貫錢的素描像。
就在劉慶要動筆的時候，遠處突然響起雜沓的腳步聲。劉慶和程云還有圍觀人都循聲望去，只見四個衙役從東面遠遠地跑來，好像是來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