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于等幾個年輕的士子正在討論著自己的前程,可是沒想到卻忽然被外面的喊叫聲打斷,這讓他們也紛紛站起來向外張望,結果只見一個身穿淺藍色長衫的讀書人揮舞著一份報紙正在高聲叫嚷著什么,而參加讀書的其它人也慢慢的匯聚了過來。
“這是今天剛出的報紙,南越的李朝擅自出兵滅掉我大宋的屬國占城,而且還曾經多次騷擾我大宋邊境,搶掠人口與財物,更可恨的是李朝的李公蘊父子竟然在國內稱帝,妄圖與我大宋平起平坐,實在是膽大之極!”只見那個藍衫年輕人揮舞著報紙再次高喊道。
年輕人最是熱血,更何況這種關于帝王的話題更是讀書人最感興趣的,所以這個藍衫年輕人話音剛落,旁邊就有人把報紙搶了過去,隨后大聲的宣讀起來。
現在天色將晚,這份報紙也是今天剛出的晚報,所以其它人都沒有看過,這時也都聽得十分認真,而報紙上的這篇文章也寫的十分犀利,不但遍數李朝之惡,更是把李公蘊篡位黎朝的事全都抖了出來,甚至還點出當年先皇對李公蘊極其鄙視,只不過為了穩定東南,所以才承認了李朝。
而文章中除了李朝對東南邊境的騷擾外,最讓這些年輕士子氣憤的就是李公蘊父子稱帝的事,李公蘊直接自稱李太祖,李佛瑪在李朝內也是皇帝自稱。
千萬別小看一個稱呼,對于中原王朝來說,皇帝只有一個,而周圍的屬國只能稱王,當然大宋這個時期有些特殊,北邊還有一個遼國,為此兩國也曾經結為兄弟之邦,算是承認了彼此的身份,但除了宋遼兩國外,任何小國的皇帝若是敢稱帝,那就是對他們的挑釁,比如黨項李元昊父子想要稱帝,結果被大宋殺的狼狽而逃。
等到報紙上的文章被讀完之后,周圍的年輕士子也是群情激沸,畢竟帝王的威嚴不可犯,而李朝的舉動已經觸及到了帝王統治的底線,所以這群年輕人也都是十分憤怒。
同樣的事情也在京城的其它地方上演,隨著報紙輿論的影響,越來越多的人對李朝感到憤怒,甚至就在第二天,就有諫官上書朝廷,請求朝廷懲戒李朝,比如斷掉李朝的朝貢。
“好厲害,這就是表哥你說的輿論的導向嗎?”垂拱殿中,趙禎看著最近官員們對李朝這件事所寫的奏折,臉上也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
當初把報紙搞出來時,主要還是為了傳達一些朝廷的文書,不過當時李璋就指出,報紙對輿論的導向會發揮出巨大的作用,只是趙禎對此并沒有什么體會,直到這次李朝的事出現后,他才發現自己之前對報紙的重視還遠遠不夠。
“報紙的作用還不止于此,長時間的報紙引導,甚至會影響到一個國家的走向,臣民的精神等等,這些都需要陛下日后慢慢的體會!”李璋淡笑著開口道。
聽到李璋的話,趙禎也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即就一拍桌面上的奏折興奮的道:“現在國內對李朝的憤恨已經達到一個頂點,咱們是不是趁著現在宣布出兵李朝?”
“不行,雖然現在對李朝的憤怒已經挑起來了,但還犯不上直接出兵,我的建議是派人下旨到李朝申斥李佛瑪,命其立刻上表請罪,如果對方敢不從的話,咱們再出兵也不遲!”李璋微笑著搖頭道。
“可萬一李佛瑪真的照辦了怎么辦,咱們不是就沒有出兵的理由了嗎?”趙禎聽到這里卻皺起眉頭問道。
可能連趙禎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從打敗了黨項和遼國后,他也越來越好戰了,之前李璋建議出兵李朝時,他還有些不愿意,可是被說服之后,他又迫不急待的想要出兵。
“咳,陛下,有些事情雖然可以做,但卻不可以說,我可以保證,李佛瑪肯定不會答應咱們的要求,甚至我建議直接讓海軍跟著使節去,若是李佛瑪敢不從,立刻就命他們攻打李朝!”李璋當下干咳一聲,然后露出幾分別有意味的表情道。
趙禎聽到李璋的話也立刻明白過來,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皇子,執掌皇位這么多年,對于一些陰暗面的事情也十分了解,而李璋的意思也十分簡單,其實就是在派人申斥時,讓人狠狠的羞辱李佛瑪,比如讓李佛瑪跪迎使節,親口向天下謝罪等等。
反正現在主動權在大宋手中,所以大宋使節有許多辦法可以激怒李佛瑪,只要李佛瑪敢有所不從,立刻就是大軍壓境,畢竟就像李璋說的那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明白了,這件事還是交給皇城司去辦吧,到時讓他們從海上走,海軍也隨同一起南下!”趙禎當即點頭道,這種事雖然做的不光彩,但李朝表面對大宋恭順,私下里卻發兵搶掠大宋的人口與財物,這種事同樣是卑鄙之極。
看到趙禎同意,李璋也點了點頭,皇城司本來就是做這種臟活的,他們出面肯定不會讓人失望,另外李佛瑪身為一國之主,又剛剛打敗了宿敵占城,肯定是心高氣傲,到時面對大宋的羞辱,他如果能忍下來才是怪事,而只要他忍不住,那么大宋也就有了出兵的理由。
聊完了東南李朝的事,趙禎又與李璋聊了一些其它的政務,不過這時李璋卻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開口問道:“陛下,朝廷一直不開科舉,現在京城的讀書人聽說也有不小的怨氣,如果不好好的疏導的話,可能會引起嚴重的后果啊!”
聽到李璋提到科舉的事,趙禎也是一副頭疼的表情無奈道:“現在也是沒辦法,之前朝廷錄取的官員實在太多了,哪怕精簡了許多,但依然人滿為患,如果再錄取新的官員,根本沒有地方安置他們。”
“可是這種事越是積壓問題越嚴重,朝堂上的大臣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李璋再次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