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北風刮個不停,陰沉了數日的天空也終于落下了細細的雪粒,隨后雪粒變成了小雪花,而且還有進一步變大的趨勢,不過大地上卻是一片肅殺之氣,宋軍頂著雪花排列出營,而對面的興州城頭也是戒備森嚴,雙方都知道決戰的時刻終于到了。
“攻城!”隨著趙振的一聲令下,三軍將士也是齊呼三聲“殺殺殺”,隨后一隊將士頂著盾牌沿著冰山的斜坡飛奔而上,冰山上的弓箭手也是箭如雨下,利用地勢的優勢壓制著城頭的黨項弓箭手。
不過黨項人也不甘示弱,兩側的城墻也依然射來不少箭支,導致一些士卒慘叫中箭,不過大部分士卒還是順利的通過斜坡登上城頭,而這時早有準備的黨項人也立刻殺來,不過還沒等他們殺到近前,宋軍就扔出不少冒著煙的手雷,隨著“轟轟”的巨響,立刻給黨項人帶來不小的傷亡。
借著手雷開道,宋軍也立刻開始擴展在城頭的地盤,后面的宋軍也源源不斷的登上城頭,這也使得周圍的黨項人節節敗退,而當第一批宋軍站穩腳根后,火槍軍也隨之登上城頭,以火槍軍的犀利,更讓黨項人一排又一排的倒下。
事實上黨項人的敗退也并不意外,黨項人本來就是以騎兵為主,可是城墻上雖然寬闊,但也不足以讓騎兵上來沖殺,而沒有了馬匹的黨項人幾乎就是個殘廢,自然不是大宋步卒的對手。
不過黨項人的將領似乎也很快察覺到這種情況,于是很快黨項人就放棄了城頭的爭奪,紛紛撤下城頭,城中的空間較大,可以讓黨項的騎兵發揮威力。
隨著城頭落入到宋軍手中,身為主將的趙振竟然也冒險登上城頭,要知道這時的城頭還是十分危險的,有些地方還藏匿著殘存的黨項人,而城下的黨項人也隨時可能殺過來,但趙振卻不避危險的與將士同在,這雖然很危險,但卻極大的鼓舞了士氣,一時間宋軍士氣如虹,以火槍軍開路很快就殺進城中。
黨項的騎兵雖然拼死抵抗,但面對犀利的火槍,卻還是節節敗退,特別是城中的地形對騎兵也有限制,更讓黨項人一退再退,很快宋軍就已經占據了城中三分之一的地盤,這也讓更多的宋軍可以進城,不出意外的話,整個興州城落入宋軍手中只是早晚的事。
“不對勁!”曹俁這時忽然警覺道,他雖然年輕,但卻從小就跟著父親在軍中打滾,可以說是一員經驗豐富的老將,但現在他卻發現這次進攻興州城的行動實在太順利了,哪怕遇到了黨項人頑強的抵抗,但對方的抵抗力度卻遠比他預料的要低得多。
想到這里,曹俁也立刻命令手下的將士暫緩前進,以穩固現在的地盤為主,隨后他將指揮權交給自己的副手,這才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城頭面見趙振。
不過讓曹俁沒想到的是,不僅僅是他自己感覺到不對勁,當他見到趙振時,只見身為先鋒官的周美這時也來了,同樣也表達了他的懷疑,而且他感覺黨項人的兵力似乎有些不足,有些地方甚至只布置了一道防線,只要他們突破后,就再也沒有遇到黨項人的抵抗。
趙振聽完兩個得力手下的稟報后也露出沉思的神色,如果僅僅只是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他可能還會有所懷疑,但現在曹俁和周美全都有這樣的感覺,那就絕不是巧合。
“如果你們的懷疑是真的,那么有兩種情況,第一是黨項以示敵以弱,引我們入城,然后在城中設下了埋伏,第二則是他們要棄城而逃,主力已經撤出城外,剩下的只是吸引我們的棋子,你們覺得哪種可能最大?”只見趙振沉思了片刻也面色凝重的向曹俁兩人道。
“第二種!”周美與曹俁幾乎是同時開口道,這也讓兩人都驚異的看了對方一眼,眼神中都帶著幾分欣賞之色。
“將軍,我看黨項人絕不像是假意敗退,李元昊此人又狡猾無比,而且又極為果決,如果我是他,絕對不會與咱們打消耗戰,所以斬避鋒芒才是最好的選擇!”曹俁這時再次開口道,當年他父親曹瑋多次夸贊李元昊,當時他還有些不服氣,可是現在他卻再也不敢小瞧李元昊。
“曹將軍所言極是,興州城十分廣闊,咱們的大軍一直駐扎在城東,如果李元昊帶人悄悄的撤出城外,咱們也很難察覺。”周美這時也十分贊同的道。
趙振這次只帶了五萬人,不是大宋調動不了更多的軍隊,而是后勤的供給跟不上,畢竟他們勞師遠征,運輸五萬人的糧草物資已經十分吃力了,而這五萬人想要圍困有三萬守軍的興州城根本不現實,所以趙振一直集中兵力攻打東城門,其它幾個城門只是偶爾派兵騷擾一下,對方完全可以趁他們騷擾的空隙撤出城外。
“傳我的命令,后方全軍戒備,沒有進城的部隊就不要進城了,城中的隊伍全力進攻,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興州城!”趙振當即也做出決定道,李元昊既然出了城,他也要防備對方趁機偷襲他們的后方大營,雖然營中有留守的軍隊,但主力都來攻城了,所以大營的防守也有些空虛。
隨著趙振的命令,曹俁與周美也領命而去,趙振這時無法離開,于是就命另一員大將郭遵回大營戒備,而他則親自指揮著城中的宋軍猛攻黨項人的防備,隨著一條又一條街道被攻克,黨項人兵力不足的問題也被更多人發現,事實上黨項人似乎把所有兵力都布置到了外圍,內部卻十分的空虛,這也使得宋軍的進攻越來越順利。
等到天快黑時,整個興州城終于落入到宋軍手中,而城外的大營也并沒有遇到黨項人的偷襲,但這卻讓趙振等人的心頭都是一沉,因為在打下興州城后,并沒有發現李元昊的蹤跡,換句話說,李元昊已經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