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璋剛開始也以為是金小妹又殺回來了,當即想幫著掩護一下韓琦,不過當看到對方的身影時,卻是松了口氣,因為來人可比金小妹胖多了,不用問肯定是金山。
“李璋,你見小妹了嗎,我娘正派人四處找她呢?”金山這時急的滿頭大汗,一見到李璋就立刻開口道。
韓琦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金山,但看到他這么特殊的體型,再聽到他開口就問金小妹,當即也猜到了他的身份,于是急忙站起來告辭道:“李兄你有客人,我就先告辭了!”
韓琦說完站起來就走,李璋也沒有攔他,而金山也有些好奇的看了韓琦一眼,不過也沒有在意,隨后李璋這才回答他道:“剛才金小妹來過我這里一趟,吃了點東西就又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來過你這里就好,我還以為她不堪我娘的逼迫離家出走了呢!”金山聽到李璋的回答也不由得松了口氣,隨后走過來抓起李璋面前的茶壺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這才又再次開口道,“對了,我娘又逼著我來,你能不能再認真的考慮一下你和小妹的婚事?”
金夫人顯然不像金山那么好糊弄,更不會輕易放棄,所以上次金山把李璋的說辭帶回去后,立刻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段時間也一直逼著他再來找李璋。
“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難道你不知道?”李璋卻是有恃無恐的反問道。
“胡說,小妹還那么小,哪里懂得什么男女之情?”金山聽到李璋的話卻是大聲呵斥道,臉上也露出惱火之色,他絕不允許任何人詆毀自己妹妹的名聲。
“這是她親口對我說的,你不信可以去問她!”李璋這時很無辜的道,不過他并沒有出賣韓琦,對于金山這個寵妹狂魔來說,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心愛的妹妹竟然被人拒絕求愛,說不定他會去找韓琦拼命。
“我…”金山聽到這里卻露出十分憋屈的表情,他相信李璋絕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而且以他對金小妹的了解,她也的確是個敢愛敢恨的性子,再加上她的年齡也不小了,喜歡上一個男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那她為什么告訴你而不告訴我?”憋屈過后,金山又十分郁悶的再次問道。
“還不是被你娘逼的?非要讓她減肥,而且還說要和我訂親,她受不了減肥的苦,于是就跑到我這里希望我去拒絕你娘,結果就喊出了那句話,當時不但我聽到了,我估計半條街都聽到了。”李璋再次無辜的道。
金山聽到這里也不由得一捂臉,以金小妹的性格,這種事她絕對做得出來,本來他覺得這種事讓李璋一個外人知道已經夠丟臉的了,卻沒想到現在半條街的人都知道了,這下他們金家的臉也快丟光了。
看著金山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李璋本想安慰幾句,卻沒想到金山忽然臉色一變,露出幾分猙獰的表情咬著牙道:“李璋,你知不知道小妹喜歡的人是誰?”
“這個我哪知道,聽小妹的意思應該是個讀書人。”李璋被金山的樣子嚇了一跳,隨口就編了個謊話道,他以前做銷售習慣了,編謊話也是隨口就來,而且深知半真半假才更容易讓人上當受騙,不過這次他的話一出口卻后悔了,因為他本不該透露半分與韓琦有關的信息,免得金山真的找他的麻煩。
“這不可能,小妹說過她不喜歡酸溜溜的讀書人!”金山聽到這里卻是不相信的道。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她可能是在騙我!”李璋當即贊同了金山的話道,不過在心中他卻是在暗自吐槽,女人在感情上的話怎么能信,他在后世還見過號稱不要房不要車的女人,可是她們會在見面時詢問你的停車位的管理費是多少錢?全TM是套路!
“哼,我倒是要看看這小子到底是誰,竟然敢勾引我的妹妹!”金山當下冷哼一聲道,不過這話卻說的十分不講道理,明明是金小妹主動喜歡的人家,但到了他嘴里卻變成了人家勾引金小妹了。
不過金山正在氣頭上,李璋也沒敢再勸,隨后金山就氣呼呼的離開了。看著金山離去的背影,李璋忽然擔心起來,別看金山平時笑瞇瞇的,甚至還做了不少的善事,但他畢竟是個開賭場的,能把賭場做的那么大的人,自然沒有一個是良善之輩,事實上金山在黑白兩道都頗有勢力。
雖然李璋故意幫韓琦打了掩護,但以金山的能量,想要查出韓琦應該并不是什么難事,特別是金小妹喜歡韓琦搞的那么大膽,別人也許不知道,但金山的小舅子許問肯定知道,萬一真讓他找到韓琦,哪怕韓琦的兄長是縣尉,但金山恐怕也不會把他們放在眼里。
李璋是越想越擔心,甚至立刻就想去找韓琦報信,至少讓他外出避一避風頭,不過這時天色已經不早了,韓琦住的地方也比較遠,晚上東京城又有宵禁,所以李璋最后只能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
不過等到第二天一早,李璋就把店里的事情交待給豆子他們,然后自己雇了輛驢車就趕往韓琦的住處,另外還帶了些禮物,畢竟他也是第一次登門,而且韓琦兄弟二人對自己也頗為照顧,所以他也早應該登門拜訪了,這次剛好一起了。
牛車笨重速度慢,載重卻大,驢車相對小巧,速度也快一些,所以東京城拉人主要以驢車為主,拉貨主要以牛車為主,當然這兩種車都比不上馬車,可惜大宋的馬匹實在太少了。
驢車拉著李璋穿過條條街道,最后來到西南角的宜秋門附近,這里距離祥符縣衙不遠,所以韓琦的二哥韓瑄就在這里租了個小院,平時他們兄弟二人就住在這里。
李璋以前只是聽韓琦說過地址,今天也是第一次來,只能邊打聽邊走,最后好不容易才找到韓琦兄弟二人住的小院,只見這個院子不大,除了三間正房外,東側還有一間廂房,不過讓李璋感到奇怪的是,院子門前竟然停著一輛牛車,車上也裝著幾口大箱子,看起來就像要搬家一樣。
“咦,李璋你怎么來了?”正在這時,只見韓縣尉搬著一箱子書從門中走出來,看到李璋也不露出驚訝的表情叫道。
“韓縣尉你們這是…”李璋看到韓縣尉的也同樣驚訝的問道,不過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韓琦一臉沮喪的背著包袱從院子里走出來,直到看到李璋這才精神一振。
“李璋你是來給我送行的嗎,不過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走?”韓琦當即把包袱甩到牛車上,臉上也露出驚喜的表情叫道。
“你要離開這里嗎,他這么快就找到你了?”李璋當即也驚訝的大叫一聲道,昨天自己才告訴金山關于金小妹喜歡別人的事,可是今天韓琦就要離開,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你在說什么啊,誰找到我了?”韓琦聽到李璋的話卻是滿頭霧水的反問道。
李璋這時也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韓琦臉上的表情不像是避難,當下他干咳一聲再次問道:“沒什么,你這是要去哪,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今天忽然就要離開了?”
“別提了,昨天下午我回來時,老家那邊來人了,而且還帶來我娘生病的壞消息,所以我必須快點趕回去。”韓琦這時垂頭喪氣的道。
他來東京城的時間不長,但卻早已經喜歡上了這里的一切,甚至覺得自己本應該就屬于這里,可是現在母親病重,他也不得不舍棄這里的一切立刻回去,甚至連和朋友告別的時間都沒有。
“原來如此!”李璋聽到這里也悄悄的松了口氣,本來他還想告訴韓琦小心金山的報復,不過現在看來卻是不用了。
“對了,你不是泉州人嗎,難道你要乘著牛車去泉州,那得走到什么時候?”李璋這時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當下再次問道,韓琦的父親韓國華曾經做過泉州知州,韓琦等幾兄弟也是在泉州出生的。
“我雖然是在泉州出生的,但我們韓家的老家其實是在相州,我父親去世后,我們一家就回到老家居住,距離東京并不是太遠。”韓琦這時開口解釋道,相州也就是后世的河南安陽,離開封城的確不是很遠。
“原來如此,相州并不是太遠,等你母親病好了,你還可以再回來。”李璋聽到這里也點了點頭,隨后又有些不舍的問道,“你今天就要走嗎,不能再留幾天?”
“母親病情兇猛,我也不敢耽擱。”韓琦這時嘆了口氣道,她母親出身低微,只是個妾室,而且他還有個一母同胎的親弟弟,可以說母親為了拉扯他們兄弟長大也吃了不少苦,現在也正是他盡孝心的時候。
“那我送送你吧,剛好我也有一些話想和你說!”李璋聽到這里再次嘆息一聲,他和韓琦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卻彼此欣賞,再加上少年人之間的友情也更加的純粹,所以對韓琦的離開,李璋也頗為不舍和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