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攻打圣迭戈

　　“給我把炮推到前面去，這些該死的西班牙人只有幾十個，什么重武器都沒有，你們這些兔崽子害怕什么呢？！”狂放的炮兵指揮琚國沖招呼著他的炮兵們把炮車向更靠近堡壘的地方推動。〔〕不遠處就是一座看上去甚至有些寒顫的堡壘，散亂的土石搭建的工事，絲毫不像歐洲的星堡一樣結實，而站在上面西班牙士兵滿臉都是驚慌。

　　琚國沖年紀不大，只有二十來歲，不過他已是一名上尉軍官了。琚國沖是黃埔第二十一期的炮兵科學員，當初加入過常凱申組建的青年軍，后來在跟珙軍作戰的時候負傷昏迷。他的家人都在解放區，他卻被戰地醫院一路轉移，然后送到了開往臺灣的運兵船上。臺灣最終是沒去成，琚國沖又來到十八世紀。

　　這個家伙明明讀書不少，而且看上去很是溫文，但實際上出口成臟，個性跳脫。在大唐陸軍組建后，琚國沖因為懂得炮兵，被吸納進入炮兵營，成為炮兵營一名連長，這跟他在穿越前的職位也差不多。可是這家伙對待下屬甚至同僚態度實在不好，所以屢屢被上級約談。

　　底下的士兵們都很怕琚國沖，使出吃奶地勁兒把炮兵陣地布設好，傳光團炮兵營原本設計裝備的是105mm榴彈炮，不過在今天的這個場合中，使用105mm火炮有點大材小用，特別是考慮到敵人糟糕的工事修建水準，所以在比較低烈度的沖突中，陸軍指揮部要求炮兵營使用九二步兵炮。

　　軍史上，步兵支援炮最終被迫擊炮和火箭筒的組合給淘汰掉了。造價不如迫擊炮火箭筒加起來便宜，重量上還要重得多，自然就沒有了步兵炮存在的空間。只不過在唐軍中，步兵炮多達上百門，而且炮彈相對充足，相當一部分九二步兵炮轉給了海軍使用，不過海軍對其短小的射程十分不滿。

　　唐軍的火箭彈和105mm炮彈都要省著打，畢竟一時半會兒是沒法造出來補充品，不過75mm炮彈足夠多，所以對付一般的敵人，炮兵營只能不情不愿地拖出來幾門步兵炮戰斗了。

　　琚國沖倒不嫌棄用九二炮，他加入軍隊的時候就用這玩意，打珙軍的時候也用的這玩意，十分順手。

　　“軍官先生，請您延緩炮擊吧，讓我再去說服一下堡壘中的西班牙軍人們，我想他們會愿意向你們投降的，沒有必要進行無謂的殺戮。〔〕”塞拉帶著焦急對琚國沖說道。

　　琚國沖聽了翻譯過來的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來個什么人把這個洋和尚給拉走，我就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部隊行軍打仗還允許這個洋和尚跟著，咱們又不信什么耶穌耶和華的，還要隨軍牧師干嗎。”

　　連隊指導員笑道：“不是說，帶著這個洋和尚有可能讓咱們不戰而勝嗎？”

　　琚國沖哼了一聲：“可別，老子來了就是為了打仗的，不戰而勝有屁用。”

　　連隊指導員雖然是指導員，但也僅僅是經過了軍隊整治工作培訓，本質上還是一個前國府軍軍官，就是念過點書，大概也接觸過一點軍隊政風內容，這人倒是有點馬屁精，對琚國沖道：“連長帶著咱們訓練刻苦，不打一仗怎么能顯示連長帶著大家訓練的成果嘛。”

　　琚國沖繼續哼哼著：“對頭嘛。”

　　這時候，一個通訊員跑了過來對琚國沖敬禮道：“琚連長，我們連長問你的炮到底打不打，你再不打他就要帶隊沖鋒了。”

　　琚國沖摘下軍帽一拍自己的大腿，對自己指導員笑道：“瞧見沒，人家比咱們還急呢！不等了，開炮，開炮！”

　　塞拉看自己根本阻攔不住這些兵痞，無奈地看著唐軍炮兵嫻熟地炮彈裝填，然后朝著那邊孤零零地堡壘發射。雖然堡壘中那個頑固的費吉斯是自己很討厭的人，為了找人取代他，塞拉甚至還跑回墨西哥城跟總督巴卡萊利打小報告，可是就這么看著他戰死，塞拉也不好受。

　　時間撥回一個多星期前，西班牙訪問團在洛杉磯目睹了唐軍的實力，認為不宜與唐軍硬拼，應該暫避鋒芒。隨即，他們開始前往蒙特雷和圣迭戈，要求這兩地的西班牙駐軍和教士們離開駐地，啟程前往下加利福尼亞。

　　當被巴卡萊利指派為新的上加利福尼亞總督的陸軍指揮官里維拉來到圣迭戈，向費吉斯出示了總督的命令書，并要求費吉斯跟自己一同撤出圣迭戈堡的時候，費吉斯卻命令忠于他的士兵將里維拉趕出了堡壘。

　　“你的命令書一定是偽造的，西班牙軍人不會面對困難退縮的，這里是西班牙的土地，我會為卡洛斯國王陛下堅守下去，你這個騙子趕緊滾出我的堡壘！”費吉斯沖著里維拉怒吼道。

　　就這樣里維拉灰頭土臉地又返回了洛杉磯，商討對策。

　　塞拉極為生氣：“我就知道，費吉斯這個人剛愎自用，早晚會壞了大事的！”

　　里維拉也是面色陰沉：“我已經詢問過唐國的國防部了，他們向我證實，如果一周后圣迭戈堡的西班牙軍人還沒有撤出，他們就會向那里發動進攻。”

　　佩雷茲也道：“法沃瑞塔號還在圣迭戈，也許我們可以想點辦法，里應外合，拿下那個精神有問題的費吉斯，然后控制住圣迭戈堡。”

　　赫塞塔搖頭道：“不可能，我的水手們主要在布道所那邊停留，現在費吉斯已經封閉了堡壘不允許任何人進出了，他也不會再讓我們的說客進入了。”

　　塞拉煩躁地道：“這個費吉斯，在自尋死路嗎？！”

　　佩雷茲道：“我也大體能夠理解他，他是現任的負責人，如果圣迭戈堡丟在他的手上，將是一個嚴重的侮辱，同樣就這樣因為神父的影響而離開，實在是丟臉的事情。如果他能夠阻擋唐軍占領圣迭戈堡，就能夠證實神父和里維拉中校的判斷是錯誤的，那么他就會受到巴卡萊利閣下的承認和信賴。”

　　塞拉憤怒地道：“真是個白癡，他真的以為靠著幾十個西班牙士兵，和一座用泥土和石塊搭建起來的堡壘，足以擋住精銳的唐軍嗎？”

　　最終西班牙人沒有想出任何的解決辦法，直到一周之后，六十天的通牒正式到期，大唐共和國內閣總統趙大嶺親自下達命令，以大唐陸軍001團步兵3營1連和炮兵營2連為主體，對頑固不化的圣迭戈堡進行攻擊。

　　于是就有了現在的一幕。

　　炮兵陣地上的六門九二步兵炮在距離堡壘一千多米的地方，進行直射，炮彈幾乎平直地擊中了不遠處的堡壘，炸起了一蓬蓬的土石，更讓站在堡壘上面的西班牙士兵肢體翻飛。

　　站在堡壘中指揮西班牙士兵作戰的費吉斯，已經是滿頭大汗，他對于大唐并沒有太多了解，最早是從印第安人口中聽說圣迭戈北部出現了一群東方殖民者，隨后他也派出過探子，不過再也沒有返回。塞拉和里維拉所說的唐軍強大，費吉斯只是半信半疑，他以正常的思維來想，一個新成立的殖民地，能有多強的力量。他固有的思維讓他拒絕相信對手的強大，而且他從來都認為在殖民地上不可能爆發什么真正的戰斗。

　　可是他錯得離譜，當他看到六門大炮樣子的東西被拖到堡壘跟前，上百名士兵在堡壘的兩側集結著，準備對堡壘發動攻擊，他就知道，圣迭戈堡完了。

　　當大炮轟鳴響起的時候，他的士兵哭喊著對他說道：“頭兒，投降吧，我們不可能打敗他們的。他們人又多，還有大炮，我們投降了才有一條活路。”

　　可是費吉斯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拼一把還能贏，還能贏！”

　　“怎么可能贏得了…啊！”

　　費吉斯已經一刀將動搖的副官砍倒，可是炮火仍舊在猛轟著這座狹小的堡壘，即便臥倒規避著，還是有越來越多的士兵被炸飛炸死。

　　在炮火的掩護下，步兵也開始向堡壘發動了進攻，在猛烈的炮火下，拿著燧發槍的西班牙士兵甚至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射擊。當然，就算他們射擊，在這種距離和場景中，精準度肯定也成問題。

　　拿著沖鋒槍的士兵沖在前面，步兵們不斷前進，然后有士兵臥倒，用步槍瞄著已經成了廢墟的堡壘，看到任何一個露出腦袋的敵人，都會一槍打過去。可惜，西班牙人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反抗了，他們從來沒有這樣打過仗，他們的敵人大多就是一些印第安人，放幾槍基本就嚇走了，極少數的情況可能使用刺刀，可是在如此密集的炮火下，他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打仗。實際上，就算放在歐洲西班牙的王室衛隊，也不知道如何面對如此的戰斗。

　　一場戰斗很快就落下了帷幕，西班牙人大部分被擊斃，十多人成為了俘虜，包括那位一心想要反抗的費吉斯少校，而唐軍一邊，連一個傷亡都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