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行軍
馬修笑著向神甫點了點頭。
“他們并沒有冒犯我。”
“那就好，我平常太縱容他們了。”神甫安心的深呼了一口氣。
“我們想加入男爵的軍隊，用刀劍討生活。”帶頭的少年緊張的看著神甫肖恩。
“以刀劍殺人者，必死與刀劍之下，教堂有田地，足夠你們生活了。”
神父憤怒的大吼。
“等過了今年，我會讓霍克騎士給你自由民的身份，他是個仁慈的教徒，我們會幫你開墾一片土地，你會在這片土地上結婚生子，擁有一座房子。”
馬修有些尷尬的摸了摸下巴，這幾年他劍下死的人可不少。
一陣沉默。。。
突然少年重重的跪倒在地，親吻了神甫的鞋子。
“我八歲那年，村莊被獸人劫掠，當我逃到克林村的時候，是您收養了我，您撫養了我十年。”
“教會我識字、務農，教會我如何生存，我信仰主，知道主的偉大，您告訴我主是萬物，是沒有具體形象的，但我心里主就是您的樣子。”
說著說著，少年臉上掛滿了淚水。
格林多郡位于帝國邊境西秋暮行省，是伯爵約翰·沃克的領地，往北便是無盡荒原，獸人就在此生存，每年秋季，獸人便會趕著牛羊，騎著略顯矮小的夸克馬南下劫掠。
而地處格林多郡最北部的克萊丁男爵領，可以說是帝國與獸人漫長邊境線上的最前線，這是一片充滿殺戮之氣的土地。
每當獸人南下之時，總有幾個村子被燒毀，而這些孩子只是兩個種族漫長戰爭所產生的無數悲劇之中不起眼的一例。
“閉嘴，神就是神，我只是個快死的老頭。”
肖恩神甫立刻呵斥了少年，然后轉頭看了看馬修，當注意到馬修閉著眼睛假寐時，神甫向馬修深深行了一禮。
“我想報答您。。。”
“我怕來不及報答您。。。”
少年流著淚，輕聲說道。
馬修微微張開雙眼，看著這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一個一個，默默的跪倒在肖恩神甫的面前，不盡感嘆，善行必得回報。
但在這樣一個法律只在紙面上的世界，善良亦可欺，作為一地領主，只有手中的弓夠快、劍夠利，才能護得住自己，護得住家族，護得住領民。
最終，馬修接收了5個16歲以上的少年，每人每周2銀鹿，20銀鹿安家費，少年們都把它放進了奉獻箱。
之后馬修給他們裝備上了傭兵的鎧甲武器，并一人給買了一根長矛，只是可惜五人沒人會騎馬。
帶著他們采購了相應的物資，當馬修帶著隊伍回到教堂時，霍克騎士已經全副武裝帶著一個騎兵和兩名騎馬軍士在教堂前等候。
看了看馬修身后剛剛裝備起來的孤兒們，霍克騎士并沒有詢問什么。
“男爵大人，克林村民兵已經在村口等候了，我們趕緊出發吧。”
“好的，出發。”
臨別時馬修掏出錢袋，在奉獻箱中又放下了十枚獵鷹。
一行人在村口會和了克林村8名征召兵后，終于踏上了去往克萊丁的路。
。。。。。。
“這是我的兒子，薩利·法斯特，男爵大人。”霍克騎士指了指他身后的騎士，向馬修介紹到。
騎士趕忙行禮，馬修點了點頭，略略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身形比他父親還要高大，臉上略帶稚氣，滿臉胡渣，倒不如他父親整潔，略有些臃腫，倒不是因為胖，而是因為全副武裝，內里穿上了厚氈袍，中間則是鏈甲，鏈甲外還套有板甲，最后還罩著一件印有法斯特家狼爪紋章的黑色無袖外袍。
“霍克騎士，肖恩神甫是克林村人嘛。”
轉過頭來，馬修想向霍克騎士了解肖恩神父是怎樣一個人。
“不，他出生在南邊帕特里省塔特里，是圣·托馬斯·阿奎納的孫子。”
馬修有些驚訝，有個被封圣的爺爺，怎么會跑到克林村這樣的小地方來當神父。
要知道圣堂立教上千年，被封圣的也只有12人，而且其中大多數都是圣堂創建初期，為傳教被殺，而死后封圣。
在圣堂成為人類主要信仰之后，被封圣的只有三位，一位圣洛克·歐德，他的家族長期把持西方教區總主教的位置，另一位圣斯華·諾雅納，這一代的繼承人已經是圣堂教宗，菲爾在人間的代行者。
“您知道，二十年前我去過圣城格列多佛，我在朝圣的路途中救了他，那時候，他放棄了帕特里省教區主教的職務，孤身一人前往圣城朝圣。”
霍克騎士回憶著繼續講述。
“我們一起向著圣子格列殉道之地懺悔，之后他隨我回到了克林村。”
“哦？為什么是克林村？”馬修慢慢的吐出煙霧，還是有些疑惑。
“神甫告訴我，在圣城他得到了啟示。”
“他說凡人皆有神性，人人都可以通過圣典與主交通，而不是通過教職人員。”
“他希望把這點告訴所有人，而在南方不會有人允許他這么做的。”
馬修了然的點了點頭。
“他是個值得尊敬的長者。”
。。。。。。
把路途放在舌頭上，時間總會變的短暫。
傍晚時分，馬修一行便來到了清水河邊。
到了這里就算走出了男爵領的丘陵地帶了，地形已經接近無盡荒原了，地勢漸漸變得平緩，只有少數小土丘。
這里離克萊丁尚有半天的路程。
原本馬修與霍克騎士計劃在太陽落山之前到達，當晚便能發動偷襲。
征兆民兵的行進尚可，但新兵的行進速度，讓他們始料不及。
無奈在商議之后決定先就地修整，等待明日出發。
在馬修的命令下士兵們便開始扎營。
還好，雖然新兵們的行進速度無法讓馬修滿意，但砍柴、生火、搭帳篷的野外生存技能倒是很熟練。
片刻功夫，帳篷及篝火都已搭好。
一伙人圍坐著三堆篝火，默默的咬著風干肉。
氣氛有些壓抑，新兵們也知道是因為他們的原因打亂了馬修的計劃，于是，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深怕觸怒了男爵大人，被趕回克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