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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9回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既然國公沒事,那我就放心了,我家中還有些事情未曾處置,就先回去了。”說了片刻話,云嬌起身告辭。

  盛梨花變得再端莊大方,她們之間也是注定說不到一處去的,誰讓中間橫著個把云姌呢?

  “馬上就到吃中飯的時辰了,不如留下來一道用飯吧,你六姐姐也在這里,都是一家人。”盛梨花客氣的挽留。

  “不用了,下回吧。”云嬌朝她笑了笑,又看把云姌:“六姐姐,我先走了。”

  “我送你。”盛梨花跟了上去。

  “不用了,夫人要守著國公,還是不要出去了。”云嬌笑道:“不如,讓我六姐姐送送我吧?”

  “也好,你們姐妹好再說說話,那我就不送了,你慢走。”盛梨花吩咐:“姌姨娘,你送一送秦少夫人吧。”

  把云姌看了她一眼,不曾言語,只是跟著云嬌出去了。

  盛梨花輕哼了一聲,本來進門的時候就是個姨娘,這么多年了還不服氣,切。

  她撇了撇唇,轉身進了里間。

  把云姌同云嬌并肩出了院子,到了外頭她放慢了步伐。

  云嬌回頭笑看著她:“六姐姐怎么走這么慢?舍不得我走嗎?”

  “誰舍不得你。”把云姌沒好氣的覷了她一眼,加快了步伐,走到了她前面硬邦邦是丟下幾個字:“謝謝你了。”

  “六姐姐是在謝我嗎?那你為什么不看著我說?”云嬌跟上去,在后頭逗她。

  她這別扭的樣子,還真是有幾分有趣。

  “把云嬌,你可別得寸進尺。”把云姌扭頭瞪了她一眼。

  云嬌笑了:“氣這么大,要不你回院子去吧,我不用你送了。”

  “我既然答應了要送你,難道還怕走這幾步路?”把云姌執意要送她。

  “好吧。”云嬌自然隨她。

  又走了一陣,把云姌還是沒忍住,問她:“我問你,你是怎么說服盛梨花讓我進去的?”

  她想不明白,盛梨花可不是那么好說話的,就那么一會功夫,頂多也就能說幾句話,云嬌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猜?”云嬌笑瞇瞇的看著她。

  “你愛說不說。”把云姌見她如此,又撇過臉去了。

  “我的好姐姐,咱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云嬌挽住了她。

  “不能。”把云姌不看她,但是卻沒有抽回手。

  “那我告訴你成了吧?

  我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六姐夫拉著盛梨花的手,迷迷糊糊的喊她‘阿姌’。”云嬌湊近她,小聲的說:“我一想這不是喊我姐姐嗎?我就勸了一句,既然我姐夫牽掛著我姐姐,那你就讓我姐姐進去看看吧。

  她當時臉色有些不好看,僵了片刻,居然點頭答應了,我也挺意外的。”

  “你說的是真的?”把云姌愣住了,扭頭直直的看著她。

  “我騙你做什么?”云嬌無辜的望著她:“要不然,你以為我說什么她能松口讓你進去?”

  把云姌哼了一聲,頗為揚眉吐氣:“我就說她怎么不讓我進去,原來是嫉妒我,難怪我進去了她是那么一副神情。”

  她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原來,他心里一直是有她的,都怪她,太胡鬧了。

  “可是,六姐夫都傷成那樣了,為什么還一直牽掛著你?你又沒跟著他一道去狩獵?”云嬌不解的是這個。

  不是有什么掛心的事,不會在昏迷之中喊著她的名字的。

  把云姌吸了吸鼻子:“他臨走的時候來找我,讓我送送他,說要好幾日才能回來。

  本來她來找我,我還挺開心的,可我看他身上戴的是盛梨花做的荷包,就生氣了。

  后來鬧得太兇了,他氣得要走,我就拽著他說讓他放我走,他也說等他回來了,就放我走。

  其實我不是真的想走,我就是不想讓他離開我,想方設法的想要留住他才這么說的…”

  她說著,就忍不住熱淚盈眶,她不想這樣的,可是每次都克制不住。

  “原來是帶著氣走的。”云嬌明白過來,拍了拍她的手:“別哭了,等六姐夫好了,以后你好好的就成了。”

  “誰哭了。”把云姌狠狠的擦去眼角的淚,故作嫌棄地道:“都到門口了,你怎么還不走?”

  “好吧,我走了。”云嬌上了馬車,挑開窗口的簾子叮囑她:“六姐夫沒醒,你千萬夾著些尾巴,要不然可沒人護著你。”

  她明白,六姐姐過的不是太差,應當還是梁元儼護著的緣故,否則以她這性子,在這么大個宅邸里想平平安安活到現在,難啊!

  “我知道。”把云姌沒好氣的答應了。

  云嬌又去瞧了瞧丁寅,他還沒有醒的跡象,她在那里也沒事做,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去茶坊轉了一圈,她一直靜不下心來做事,干脆就回家了,一直等著秦南風回來,只覺得時間過得慢極了,她坐臥難安,簡直度日如年。

  直到天黑,秦南風還是沒有回來,只是派了人回來,說是讓她早些歇著,他今朝要晚些時候回來。

  云嬌哪里歇得住,可干坐在這里也不是個事,總得找點事情做,打發時間。

  她想了想,干脆把家里的茶葉拿出來挑挑揀揀,開始制茶餅,一直忙活到下半夜,才在蒹葭她們的催促聲中上床歇下了。

  可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只覺得心里頭揪著,到早上迷迷糊糊的瞇著了,卻又在睡夢之中驚醒。

  “蒹葭!”她撐起身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方才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

  “少夫人。”蒹葭掀開床幔:“你怎么這么快就醒了?少爺還沒回來呢,方才又派人回來了,讓少夫人別擔心呢。”

  “他還沒回來?”云嬌朝著外頭看了看:“不行,你替我起身,我要進宮去看看。”

  這么久都沒回來,那些人說的她一概不信,說什么也要看到他才能安心,哪里有這么重要的差事,到現在還不回來?

  “少夫人要進宮?”蒹葭愣了愣:“不怕被那些人糾纏了?”

  少夫人平日最煩的就是進宮了,因為皇后和施貴妃都對少夫人另眼相看,所以宮里的那些嬪妃只要是見了少夫人,就像那螞蟻見了蜜糖,一個個都恨不得撲上來才好。

  少夫人是能躲就躲,有時候實在躲不過去,只能與她們虛與委蛇,當真是不勝其煩。

  “眼下是什么時候了?我哪顧得了這些。”云嬌說著自己就下了床,只要能看到小五,再多人纏著她她也認了,她得確定他是安全的,確定他真的沒出事。

  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當初秦南風出事那件事,一直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到如今午夜夢回,她有時候還會哭醒。

  那樣的日子,生不如死,她再也不想重來一回了。

  “好。”蒹葭答應著,又扯著嗓子朝外頭喊:“木槿,木槿?快進來伺候,少夫人要起床了。”

  木槿很快便進來了,其他的人也都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

  在云嬌焦灼的催促之中,蒹葭幾人快手快腳地給她梳洗打扮好了。

  “走,馬車備下了嗎?”云嬌起身便往外走。

  “備下了,可是少夫人不吃早飯嗎?”落葵跟著問。

  “不吃了。”云嬌干脆利落的回了,直直的往外走。

  她現在吃什么都味同嚼蠟。

  “還是吃兩口墊墊肚子吧!”李嬤嬤在門口廊下,一臉心疼的望著她:“瞧你這一夜,臉都白了,再不吃點東西,身子怎么支撐得住?”

  “嬤嬤,我沒事。”云嬌拉過她的手:“我先到宮里去一趟,只要見到小五,我就回來,早飯留著我回來再吃。”

  “你就是再著急,也不能不吃東西,再說他都派人回來說了,沒事,我看你呀就是白擔心了,他做事靠譜的…”李嬤嬤繼續勸她。

  “一大早就收拾的這么利落,這是要去哪里?”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云嬌回頭,瞧見那熟悉的人影,轉身便沖了上去,一把抱住他,又是開心又是激動的在他胸口捶了兩下:“你怎么到現在才回來?害得我擔心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忙什么?不能先回來一趟再去嗎?”

  “梁承覲那里一直留著我,我實在分身乏術,在說我之前我不是派了好幾次人回來說我沒事嗎?”秦南風笑著揉她的發絲。

  “我哪知道是真是假?我又沒瞧見你。”云嬌抬起頭打量他:“你沒事吧?”

  她說著,又拉開他的手,圍著他轉了一圈,仔細的打量。

  秦南風笑吟吟的攤開手讓她看:“看清楚了嗎?可曾少了一根手指頭?”

  “倒是沒有少什么,這我就放心了。”云嬌松了口氣:“你臉色這么差,不會一夜未眠吧?”

  “你不也是?”秦南風手撫著肚子:“我餓了,有吃的嗎?”

  “有有有,早飯預備好了,快進屋子去吃吧,兩個人一道吃。”李嬤嬤在廊下笑看著他們。

  其實,昨天夜里她也沒睡好,她跟云嬌在一起這么多年,云嬌對她的心意,她都明白。

  她也早把云嬌當成親孫女兒一樣,云嬌一有事情,她就跟著犯愁。

  現在看秦南風好端端的回來了,她也松了口氣,她就說嘛,云嬌該吃的苦從前都吃了,以后不該有她的苦頭吃的。

  果然沒錯。

  “走。”秦南風牽著云嬌一道進了屋子。

  兩人坐在桌邊吃了早飯,云嬌也不曾追問什么,她知道他等會肯定會說的。

  果然,吃了早飯秦南風就說看她臉色就知道她夜里也沒睡好,拉著她一起上床補覺,兩人一道躺在床上,緊緊依偎在一起,他這才細說了這一回初秋獵的情形。

  原來,這一次出去狩獵,梁元儼自己是帶了不少人手的,秦南風又指派了神勇營的一支小隊伍跟著他,本以為這樣就可以放心了。

  而他則帶著人跟著梁承覲。

  梁承覲畢竟一把年紀了,身子又不大好,不論如何,他是一國之君,他這個將軍得護他周全。

  要不然,現在朝堂之中局勢不明,他真要是就這樣撒手人寰了,留下了這一對紛爭,這天下肯定不會太平的。

  所以哪怕是為了老百姓,他也要盡職盡責。

  起初兩日都好好的,到得第三日清晨,情況變有些不對了。

  先是神勇營神武營有幾個人身子不適,癥狀都是一樣的。

  他懷疑是有人投毒,可身子不適的人不多,而且,也都不是特別的嚴重,梁承覲又堅持今朝要出去。

  他便吩咐下去,讓眾人都警醒著些,就怕有什么意外。

  可怕什么來什么,出去不過到了半途,便遇上了刺客。

  雙方自然動起手來,打著打著,他就覺得這些刺客有些不對勁,對方打的旗號是要殺了梁承覲,可卻刀刀往他的致命處而來。

  就在他懷疑對方的動機之時,忽然傳來了梁元儼那邊告急的消息,他稍微分了分神,便有二人朝著他前后夾擊而來。

  他閃過了前面人的箭,卻躲不過身后那人的刀,在這要緊關頭,是丁寅沖上來替他擋了這一刀。

  好在這一次他防備做的出口,支援的人很快便到了,對方一下子就支撐不住了,可卻還是糾纏不休,不肯離去。

  他沒法子,又要顧著梁承覲,只能派了人去救梁元儼。

  “原來,丁寅的傷是這么來的。”云嬌一只手捂著心口,聽的心驚肉跳的。

  “是。”秦南風嘆了口氣。

  “我去看過他了,大夫說他沒有性命之憂,你別太擔心了。”云嬌寬慰她。

  她是既慶幸又愧疚,慶幸的是她叫丁寅去了,替小五擋了這一刀,愧疚的是因為他們兩人的緣故,讓丁寅遭受了這樣的痛苦。

  不管旁人說她自私也好,狠心也罷,小五沒事就是最好的。

  “嗯。”秦南風點了點頭:“你去看過梁元儼了?”

  “看過了,我去的時候還沒醒,他的傷也不輕。”云嬌側過身與他對視:“那你說,這次到底是誰動的手?”

  “具體是誰不好說,那兩位都有可能。”秦南風微微皺著眉頭:“他們與我動手之時,招招想要我的命。

  后來營里的增援到了,他們居然也不逃跑,還是與我們糾纏,邊戰邊退,一直到徹底招架不住,這才四散而逃。

  而那時候,梁元儼那里也已經支撐不住了。”

  云嬌思忖了片刻道:“會不會,他們糾纏你跟你動手,其實都只是在拖延時間,也就是聲東擊西,好讓那邊的人盡快解決梁元儼?”

  “應當是這樣。”秦南風神色有些嚴峻起來:“但是,這伙人顯然也不想讓我好。

  我猜,他們的初心是纏著我,不讓我去救梁元儼,但其實,如果能殺了我,他們又似乎更樂意?”

  “你查了一夜,都沒查到線索嗎?一點跡象都沒有表明是誰在動手?”云嬌追問他。

  “我猜,有極大的可能是韓值。”秦南風思索著道:“梁元肅為人倨傲,他要是想動手,不會拐彎抹角,只會徑直揭竿而起。

  能做到慢慢的蟄伏,宛如一條毒蛇一樣在暗中等待這樣的時機的人,也只有韓值。

  他為人陰柔且工于心計,而且心思細膩,他很有可能已經察覺到梁承覲對梁元儼有不一樣的心思。

  所以,他是真的想置梁元儼于死地。”

  “若是這樣的話,那他為什么要針對你?”云嬌擔憂的望著他。

  “因為我不為他所用。”秦南風一笑:“對于他那樣的小人來說,不是他的人,那就意味著早晚有一天會成為敵人,自然早些除去早些好。”

  這是他推論出來的,但到底是不是真相,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官家怎么樣了?”云嬌問。

  “他沒事,不過,他似乎要唱一出大戲,叫了所有的御醫。”秦南風頓了頓道:“估摸著,他是要借題發揮了。”

  云嬌才不管什么發揮不發揮:“那你覺得,那些人為什么會懷疑官家想栽培梁元儼?這件事情,除了官家和你我,應該沒有其他的人知道,你想過嗎?”

  “因為,梁承覲一直讓我帶著他?”秦南風忽然一下子明白過來。

  “對啊,官家看重你,這是眾所周知的,他讓你照顧誰,那么誰就是被栽培的人。

  韓值他們應當就是這么想的。”云嬌細細的分析了一番:“所以,咱們現在得遠離梁元儼,他已經被他們盯上了。

  你靠的越近,他越容易出事。

  而且我也很擔心你,你現在所處的位置也很危險,他們得不到你的助益,就想要除去你。”

  “有什么好危險的?”秦南風揉她的臉:“你夫君武藝高強,難不成還怕那些個腌臜小人?”

  “不是這話。”云嬌推開他的手,一臉正色:“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這是個隱患,咱們得去除掉才行。”

  “怎么去除?如今都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誰干的。”秦南風也有些惆悵:“加強防備吧。”

  “那若是咱們家疏離了梁元儼家,他的處境是不是就好一些了?”云嬌思量了片刻問他:“而你,也不要這么直來直去的,咱們可以假意那些人交好,這樣至少他們不會想著除去你。”

  “你的意思是…”秦南風似乎想到了什么。

  “只要你遠離了梁元儼,他們就不會對你窮追不舍,總不想對你趕盡殺絕了吧?”云嬌問他。

  秦南風想了想道:“那倒不至于,他們或許又會換一副臉,像從前一樣拉攏討好。”

  “拉攏討好也比暗箭傷人強啊。”云嬌眼睛轉了轉:“要不然,咱們就先試試跟梁元儼翻臉吧?”

  “翻臉?”秦南風來了興致,一手撐著腦袋俯視著她:“你打算怎么做?”

  “你覺得呢?”云嬌反過來問他,一雙清亮的眼帶著笑意。

  “我覺得…”秦南風抬眼思索,接著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兩人相視一笑,

  “回頭再說,先睡吧,我乏了。”云嬌偎進他懷中,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

  秦南風輕拍著她的背,兩人相擁而眠。

  翌日,官家下了圣旨至秦府,秦南風護駕有功,封為寧國公。

  此圣旨一出朝野上下人人傳頌,秦南風在帝京一時間也是風頭無兩,整個帝京幾乎人人都在傳說著秦南風其人其事。

  秦家門口的馬車絡繹不絕,送禮的、攀關系的數不勝數,秦家那放東西的庫房,東西都堆不下了。

  云嬌只得讓人將一個空著的院子收拾了,把東西暫時堆了進去。

  因為家里有喪事還未過三年,動土動工都不合適,所以庫房是蓋不了,只能如此將就了。

  從秦南風做了國公,云嬌越發的忙了,連著好一陣子都不能到茶坊里去,好在掌柜的頂得住事,把個茶坊倒也經營得像模像樣的,只是云嬌那馥郁茶總是跟不上茶坊里賣,他每回見云嬌總不免絮叨一番。

  如此,在忙碌之中日子一晃便過去了大半個月,這大半個月,除了秦南風被封為國公這事引起了一番波動之外,整個帝京都無比的安寧,可這其中的暗涌又有幾個人能真正知曉?

  這兩日,云嬌合計了一下,打算大擺宴席,宴請賓客。

  上一回,秦南風中狀元的時候,送禮的人就有許多,大多數她都讓人回了禮,實在不愿意有交集的,就把禮還了回去,也不曾請客。

  可這一回,送你的人更多了,有許多都是推脫不開的,東西收了這么多,卻連客都不請,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她其實吧,也不是舍不得銀子,就是不想勞這個神,而且也怕公爹不高興,畢竟三哥哥去了還沒幾個月,但這一回不同了。

  不過,單單是怕別人說小氣,還不值得她如此大費周章的搞一場宴席,此番,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蒹葭,帖子全都發下去了嗎?”云嬌又確認了一遍:“所有的送禮的人家,都請到了?”

  “奴婢都一一比對過了,全都送了。”蒹葭難得認真仔細。

  她知道這事關系到少爺少夫人乃至整個秦家的臉面,萬萬馬虎不得。

  “行,廚子都定好了,接著就是采買一番。”云嬌翻出之前的記下的紙張:“照著這個買就可以了。”

  預備了幾日之后,終于到了正是宴客的這一日。

  秦家大門口,秦煥禮帶著趙忠竹守在門口迎客。

  趙忠竹原本還不大想來,云嬌勸了幾句,又請她也替自己分擔些,趙忠竹覺得過意不去,這才來了。

  此時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了秦府門口大路正中央。

  秦煥禮一瞧,鎮王府的馬車,忙迎了上去。

  轎簾掀開,被小廝扶下來的人居然是梁元儼,后頭跟著把云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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