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覲嘆了口氣,喃喃道:“這事說起來還是怪我…我也是昏庸了,痛失了一員良將,這孩子心里有怨,恐怕也不肯輕易幫我…”
“陛下言重了,秦…秦小將怎敢怪陛下…”一旁的內監聽了這話,嚇得連忙跪了下來。
“你不懂。”梁承覲搖頭嘆息。
秦南風出了皇宮之后,便吩咐了下去:“去,同小九說我出來了,平安無事,先回家一趟,回頭再去瞧她。”
丁寅答應了一聲,趕忙吩咐人去了。
秦南風上馬揚鞭,催著馬兒朝著秦家而去。
想起從前,他總不愿意回家,就喜歡跟著舅舅。
可是這一回回來這么久,都不曾回過一趟家,倒也有幾個想家了。
尤其是娘,回來這么多日子也只是偶爾見過她幾回,他想起來心里有幾分愧疚。
如今已然不必隱藏身份,他自然要快馬加鞭,早些回去與娘團聚。
而秦家,趙忠竹在聽說秦南風死而復生,便在皇宮之中的事之后,原本病殃殃的她不用人扶便起身了。
再三朝秦煥禮確認這事是真的之后,她歡喜不已,叫婢女們替她梳洗起身,又讓人特意取了新衣裳,轉身又叫人收拾屋子整理庭院。
秦煥禮見她病似乎好了一大半,心里頭也跟著歡喜,整個人更是滿面春風的。
他平日不大理會家里頭的事,這會兒倒也跟著張羅了起來。
“爹,娘。”
此時,門外頭傳來了一道溫婉的聲音。
隨后,一身形妙曼的年輕女子踏進門來。
兩人一抬頭,便瞧見顧氏走了進來。
她是秦南風的三嫂嫂。
“你來了?快進來。”趙忠竹忙歡喜地迎了上去。
秦南風的三哥哥秦春深雖不是趙忠竹親生的,可娶的這媳婦顧氏平日里卻對她孝敬有加,就說是親婆媳外頭也沒人是不信的。
趙忠竹原本心里頭就歡喜,見她來了,就更高興了。
“我聽說五弟回來了?看娘滿面紅光的,再看院子里這情形,這事是真的?”顧氏也是打心眼里歡喜,抬眼打量著趙忠竹。
“你問你爹,你爹說在朝中見到他了,叫官家留下了,等會兒就回來了。”趙忠竹喜不自勝的說著。
“真的?”顧氏看向秦煥禮:“爹,你真的看到五弟了?”
“千真萬確。”秦煥禮笑著頷首。
顧氏聽了這話歡喜不已:“這是天大的喜事,這幾年,我一直做夢夢到五弟還活著,沒想到居然美夢成真了。”
“可不是嗎?我也是做夢都想他活著。”趙忠竹想起前兩年的日子,心里頭就是一陣后怕,拍了拍顧氏的手,紅著眼睛道:“我好怕這是一場夢,睜開眼睛一切就都沒了。”
“這是真的,是真的。”顧氏也紅了眼睛,她抬起帕子,掖了掖眼角:“五弟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次,咱們家得大肆操辦一回。”
“會不會太鋪張了…”趙忠竹有些猶豫的看向秦煥禮。
她自己一向拿不了什么主意,雖然也想慶賀一番,可又怕秦煥禮不同意。
“辦,這回得辦。”秦煥禮一口便答應了:“這是天大的喜事。”
“既然爹娘都同意了,那這事就交給我來張羅,保管叫你們滿意。”顧氏當即便將事情擔了去。
趙忠竹看了一眼秦煥禮,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便點了頭:“那成,便辛苦你了。”
“娘說的是哪里話,都是一家人,自從嫁進門來,五弟就是我的親弟弟,他回來了我比誰都歡喜,娘要是不讓我做這事,我還要生氣呢。”顧氏笑著道。
“讓你做,都讓你做。”趙忠竹笑得合不攏嘴。
“那成,我先預備東西到門口去接五弟了,順便讓人張羅一桌飯菜。”顧氏說著邊帶人去了。
“看這老三家的,還真是真心實意的疼風兒,這兩天可沒少陪著我抹眼淚。”趙忠竹有些感慨的開口。
秦煥禮點了點頭:“老三家的這個,雖說不是大戶人家出生,但人品不錯,是個靠得住的。”
他難得贊許一個人,能這般開口,可見顧氏平日做的確實是面面俱到了。
秦南風到得家門口,自馬上的一躍而下,丁寅自然牽走了馬。
“五弟真的回來了!”顧氏歡喜地迎了上去握住了他的手臂,望著他激動的熱淚盈眶:“下人來報,說你活著回來,我還當是做夢呢,不曾想是真的。”
“嫂嫂。”秦南風往后退了一步行禮,趁機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自家人,這么客氣做什么。”顧氏又往前一步拉住了他:“來,跟嫂嫂來跨火盆。”
秦南風已然掙脫了一回,這會兒再將手抽回來便顯得有些刻意了,再看顧氏似乎也別無他意,這才跟了上去。
“嫂子怎么還預備了這個?”他看著門前放著的炭火盆。
“你這么久了才回來,在外頭一定吃了不少苦,人人都當你不在了,此番回來可得去去晦氣,保佑你往后都平平安安的,萬事順順當當。”顧氏說著,引著他到了火盆邊。
秦南風抬腳跨了過去:“爹娘在何處?”
“都在院子里等你呢。”顧氏跟在他身側,依舊挽著他的手臂。
秦南風有些不自在。
“少爺,可還要預備什么東西?”丁寅看出了自家少主的窘迫,上前攔住了他,少主說了,既然回來了,往后就叫他少爺。
他眼神直直落在顧氏緊挽著秦南風的手上,少主的這個嫂嫂這般是何意?
“暫時不用了。”秦南風回了一句。
顧氏見了丁寅的眼神,這才訕訕的松開了手,打岔問道:“五弟,這是你新收的小廝?”
“算是吧。”秦南風掃了一眼丁寅,抬腳往前走。
顧氏趕忙跟了上去。
丁寅摸了摸鼻子,他好歹也一身武藝,就比少主差那么一丁點,怎么就被認為小廝了?
不過想想也是,他平時跟著少主鞍前馬后的,做的不就是小廝的活嗎?
得了,小廝就小廝吧,左右能跟著少主就成,什么身份不重要。
秦南風進了院子,趙忠竹抱著他歡喜的哭了一場,自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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