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喻咬牙,表情難看到極點。
“我越理得清楚,就越氣!”
葉梓喻深吸口氣,“你自己算算時間。兜兜的年齡,出生年月,往后推算!”
薄司瑤愣了一下,“媽,你就直接跟我說吧,到底怎么了?”
葉梓喻冷笑,“很簡單,她懷上兜兜的時間,正是你二哥在NF出事的那段時間,就算有誤差,前后也大概就是那個時候,上下差一個月半個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時候,她跟你二哥還在戀愛中!”
“…您的意思是,兜兜…兜兜有可能是我二哥的孩子??”薄司瑤瞪大了眼睛。
葉梓喻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薄司瑤一眼,“你以為我想不到這種可能嗎?我剛開始意識到這個的時候,我又興奮又激動,或許她在去NF找你二哥的時候,他們有了關系,懷上了兜兜也說不定,我當時真是激動壞了,可是,當我給兜兜跟你二哥做了DNA鑒定之后…一盆冷水從頭澆下!”
“不…不是?”薄司瑤的表情也有些艱難。
葉梓喻冷笑,“對啊,不是!兜兜跟你二哥,沒有一丁點兒關系!”
“…這…”薄司瑤抿唇。
葉梓喻的眼神格外冷,“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意味著,她還跟你二哥在一起的時候,就出軌了!”
薄司瑤氣息不穩,“媽,會不會有誤會,畫畫不是那種人…”
“我也想是誤會,你以為我愿意她是那種人嗎?”葉梓喻氣得眼睛都紅了,“我比誰都想讓她跟你二哥一起好好的,可是…我不能自欺欺人。”
“媽…”薄司瑤實在是難以接受,“DNA會不會有錯?比如…樣本出錯?”
“你說呢。”葉梓喻瞪了薄司瑤一眼,“我送檢的時候都已經小心再小心了,以學校體檢的名義,讓兜兜抽的血,你二哥的樣本是用的他留在醫院的樣本,怎么可能有錯?”
“這…”
薄司瑤也很亂,眼下這種局面,實在是讓人不知所措。
“這件事,二哥知道嗎?”薄司瑤有些擔心。
葉梓喻搖頭,“我還沒跟他說,我怕他承受不住。”
說著,葉梓喻又一臉憤憤,“我真是…真是要被氣糊涂了,如果她是在跟你二哥分開之后,是在出國之后認識了別的男人,我也認了,你二哥也不會說什么,終歸是我們對不起她,可是,兜兜分明是在她跟你二哥在一起的時候懷上的!她怎么能…她怎么能這么對你二哥?”
葉梓喻說著,眼淚都下來了,“你二哥那么喜歡她,那么那么喜歡她,在你二哥心中,咱們一家人都比不上她一個,可她倒好,她就是這么對你二哥的!”
“媽。”薄司瑤抱著葉梓喻,心里五味雜陳。
一方面,她不相信云畫是那種人,不相信云畫會劈腿,另一方面,葉梓喻這邊明顯證據確鑿,云畫生了孩子,而兜兜又確確實實不是二哥的孩子,云畫還撒謊說兜兜是抱養的…
亂成一團了!
“瑤瑤,你說我該怎么辦?”葉梓喻咬牙說道,“我不能看著她這么欺騙你二哥,仗著你二哥什么都不記得了,仗著你二哥對她虧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欺騙你二哥…我真的接受不了!”
“媽,你先冷靜一點,或者…”薄司瑤自己其實也茫然的很,完全沒想到會有這一出,壓根兒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瑤瑤,這件事情不能瞞著你二哥。”葉梓喻道。
薄司瑤沉默著。
“瑤瑤!”葉梓喻看著女兒,低聲說道,“你二哥不愿意接我電話,接了也說不上兩句話,況且…況且我也真不愿意跟他聊云畫的事情,我說什么他都不會相信…”
薄司瑤抬頭。
葉梓喻一咬牙,說道,“瑤瑤,你給你二哥打個電話吧,我實在是不想看著你二哥像個傻子一樣還在給她準備驚喜…一想到你二哥的所有用心,都被她踩在腳下踐踏,我就…我就難受得不行。”
薄司瑤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
“媽,或許這一切,二哥都知道呢?”薄司瑤低聲說道,“要不…還是等我問問二哥了再說吧。二哥那邊應該也快要結束了,他費了這么多心思,親手準備的婚禮…”
“瑤瑤,你忍心讓你二哥精心準備的婚禮,成為一場笑話嗎?”葉梓喻道,“到時候,所有參加婚禮的人,都會見證這一場笑話!”
薄司瑤不吭聲了。
過了一會兒,她終于下定決心,“媽,這件事情您再稍等一天,一天后估計二哥也回來了,我先問問畫畫。婚禮…還有幾天呢,來得及。”
葉梓喻看了薄司瑤一眼,忽然站起身,擦了一下眼淚,聲音中透著失望,“瑤瑤,你跟你二哥一樣,從來都沒把我當成你們的媽媽。”
薄司瑤一驚,也慌忙站起來,“媽,你怎么會這么想…”
“夠了,關于兜兜的事情,我還有另外一個猜測,如果那個猜測證實了…”葉梓喻咬牙,“我倒是要去季家和談家好好問問,他們就是這么坑害我們薄家的?”
“媽,你在說什么啊!”
薄司瑤完全不敢置信。
可是葉梓喻已經不理她,直接快步離開,薄司瑤追出去的時候,葉梓喻都已經坐上車走了。
這叫什么事兒。
薄司瑤自己也亂作一團。
屋子內的傭人們還在忙。
薄司瑤握著手機在陽臺上走來走去,足足十幾分鐘之后,她一咬牙,撥通了云畫的號碼。
第一遍,無人接聽。
第二遍,鈴聲剛想起,電話就接通了。
“畫畫,是我。”薄司瑤直接說道。
可是電話那端卻停頓了一下,隨即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瑤瑤?我是北謙。”
“北謙哥?”薄司瑤一愣,很是意外,連忙又拿開手機看了一眼,沒錯啊,她打的是云畫的電話,怎么接電話的人是周生北謙,“北謙哥,之前就聽說你回來了,我還說等你安頓好咱們找個時間一起吃飯呢。”
“不急,以后有的是機會。”周生北謙笑,“你怎么了,打電話過來有事?聽你的語氣不太對。”
薄司瑤抿了抿唇,“畫畫呢,我找她有點事情。”
“她睡了。”周生北謙道。
薄司瑤皺眉,總覺得有些奇怪。
“阿擎不知道去哪兒了,這些天一直都沒有聯系過畫畫,畫畫很擔心他,這可能是主要因素,別的可能是她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吧,她這些天一直睡不著。”
不等薄司瑤再問,周生北謙就主動解釋道,“她一個小時之前才剛睡著,在那之前,她已經有90個小時沒有睡覺了。”
“啊?”薄司瑤嚇了一跳,“怎么回事,她怎么都不說一聲啊!”
“她也不想讓你們擔心吧。昨天我陪她一起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她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不過她之所以會持續失眠,大概還是跟心理因素有關,可能是心情不太好,阿擎這些天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太著急又不敢告訴別人…壓力太大了吧。”
周生北謙道,“昨天醫生給她開了安定,她說想再等等,說不定就能睡著了呢,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吃那種藥來輔助睡眠,畢竟你也知道,她最怕的事情就是長睡不醒。”
薄司瑤的心情變得十分復雜,腦子里有一萬個念頭,卻根本整理不清楚。
周生北謙說:“一個小時前,我看她的樣子實在痛苦,就勸她吃了藥,藥效發揮的倒是快,吃藥后沒多久她就睡著了,我估計她至少要睡十個小時,你這么著急找她,有什么事情嗎?”
“哦哦…沒事,也沒事,就是好些天沒見她了,想約她出來。”薄司瑤下意識地撒謊。
“那等她醒了再說吧,等她醒了我讓她給你打電話。”周生北謙說。
薄司瑤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一時之間,她還真沒想起來哪點怪,下意識地問,“你在她家?”
“對啊,她這一睡不要緊,兜兜和蘭斯沒人照看。”周生北謙道,“兜兜小時候都是我在照看他,他也聽我的話,至于蘭斯…你應該也聽說了吧,蘭斯是我兒子,我不照顧誰照顧。而且她這一睡著,也得有人看著點,以防萬一。”
“那我…那我待會兒過去看看她。”薄司瑤道。
“好。”
掛了電話,薄司瑤甩了甩腦袋,還是沒想到自己覺得怪異的點在哪兒。
兩個小時之后。
薄司瑤來到了二哥家。
這里靠近談家別墅,也是二哥和二嫂的婚房,二哥之所以把婚房買在這里,就是為了能讓二嫂和家人更近一些,讓她更有安全感一點。
薄司瑤微微嘆氣:可…千萬不要啊。
今天是周六,兜兜和蘭斯都在家。
薄司瑤到門口,就看到兜兜和蘭斯在院子里踢足球。
院子的草坪很大很平整,草皮是從葡萄牙進口的,跟馬德里皇馬主場伯納烏的草皮是同一種,價格昂貴,保養費用也很高,國內那些跟爛菜地一般的球場,根本沒法比。
這么棒的草坪,就只有兩個小孩子在踢著玩兒。
薄司瑤一進去,兜兜就看到她了。
“瑤瑤姑姑。”兜兜大聲喊道,同時把腳下的球朝著薄司瑤這邊踢過來,力道掌控的很好,球到薄司瑤身邊的時候,速度已經降得很低了。
薄司瑤伸腳一擋,球就穩穩地停下。
兜兜帶著蘭斯跑過來,兩個小孩子都是滿頭大汗,“瑤瑤姑姑,你怎么來了呀。”
看著兜兜,薄司瑤的心情真是,難以言喻。
但是大人怎么樣,都跟小孩子無關。
薄司瑤笑著拿出紙巾,給兜兜和蘭斯擦汗,“我來看看你.媽媽,看你們跑得滿頭大汗的,去喝點水。”
“剛喝過啦。”兜兜把球撿起來,“姑姑這是蘭斯,他爸爸竟然是周生叔叔喲,你說巧不巧。”
“嗯,是很巧。”薄司瑤點頭,看向了蘭斯。
陽光之下,蘭斯那藍灰色的眼睛看起來如寶石一般,漂亮得不可思議。
薄司瑤不是第一次見蘭斯,再看依舊覺得驚艷。
“瑤瑤姑姑。”蘭斯也笑瞇瞇地打招呼。
“乖。”薄司瑤看著蘭斯的臉,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她的眼神很快就清醒過來,“那你們繼續玩,我先進去了,周生叔叔在里面是嗎?”
“嗯。”兜兜點頭。
薄司瑤又摸了摸倆小家伙的臉蛋,轉身走向別墅主樓。
今天傭人也不在。
進去之后,屋內空無一人。
薄司瑤遲疑了一下,起步上樓。
剛上到二樓,就看到主臥的門打開,周生北謙從里面走出來,看到她,周生北謙一笑,朝她走來。
“來了,畫畫在睡覺,你可以去看看,這會兒不怕驚醒她。”周生北謙道。
薄司瑤點點頭,“我去看看。”
進入主臥。
主臥的窗簾都拉了起來,完全遮光,通往衛生間的廊燈開著,光線昏黃,不會影響人睡眠。
空調恒溫26度,她穿著睡衣蓋一床薄被剛好。
薄司瑤看向床尾,床尾椅子上搭著一件男士外套和圍巾,如果她沒記錯,剛才出去的周生北謙,沒有穿外套。
目光再移到床頭…
薄司瑤走了過去,床頭柜上的相框,被人正面朝下扣在桌面上,她伸手拿過相框,照片上是二哥和畫畫,二哥從背后抱住畫畫,兩人臉貼臉,笑容中盡是幸福和甜蜜。
她微微抿唇,不動聲色地把相框重新扣在桌子上。
從主臥出來,周生北謙在一樓煮咖啡,看到她,笑著問,“來一杯嗎?”
薄司瑤點頭,“好。”
“聽說你跟大哥快要結婚了。”周生北謙把煮好的咖啡倒出來。
“嗯。”薄司瑤接過咖啡杯,“北謙哥,你這么多年,也沒有遇上合適的人嗎?”
周生北謙挑眉,喝了一小口咖啡,“遇上了。”
薄司瑤一愣,“啊,是嗎?”
周生北謙一笑,“遇上了,不過又被我弄丟了。”
薄司瑤的表情差點兒維持不住。
周生北謙又道,“我很慶幸,她留下了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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