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號碼,云畫就愣住了。(w?)
她遲疑著,沒有接電話。
這個時間…
兜兜看著云畫,又看了一眼那號碼,有些疑惑,“媽媽,為什么不接電話?是垃圾電話嗎?”
電話號碼完全顯示出來,并沒有名字。
通常打到媽媽手機上的電話,都是熟人的,沒有號碼的電話,要么是垃圾的騷擾電話,要么是…打錯了。
這個時間,騷擾電話也不多,真是打錯了?
可媽媽為什么不接呢?
“沒事,快回房間去睡覺吧,我接電話。”云畫說道。
“哦。”兜兜點頭,也沒有多問就回房間了,不過,看媽媽的樣子,好像認識那個號碼,或許是媽媽以前的朋友吧。
兜兜也沒多想就走了。
而在兜兜走后,云畫一邊接電話,一邊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葉阿姨。”云畫接通電話之后,聲音很輕,“這么晚了還沒有休息嗎?”
“畫畫,打擾你休息了吧。只是這個電話,我不得不打。”電話那邊,葉梓喻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帶著歉意和愧疚。
云畫笑了一下,“沒事,我正巧有事,還沒睡呢。您…都好吧。”
“都好都好,你呢,也挺好的吧?”
“嗯。”云畫笑了笑,“一切都挺好的,您怎么這個時候急急忙忙給我打電話,出了什么事情嗎?”
“確實有事。”葉梓喻道,“本想等到明天早上再打給你的,可是情況不允許。”
“怎么了?”見葉梓喻說得這么嚴肅,云畫也微微皺眉,真出了什么事情嗎?
葉梓喻抿了抿唇,“還不是阿擎。他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要調查他手頭一張卡片的賬戶信息,財團那邊的人反饋給我,我查了一下…那張卡,你用了?”
云畫沉默了,果然是這事。
她沒有否認的必要,“不好意思葉阿姨,今天晚上遇上點事情,我本想避免麻煩,才用了那張卡,沒想到那么巧,他竟然也正巧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使用了那張卡,所以信息就重復了…他也發現了。”
電話那端的葉梓喻趕緊說道,“不怪你不怪你,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那張卡這幾年你壓根兒就沒有用過,今天是第一次用,若不是必須你也不會用,真是…真是太巧了,碰巧你們倆就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使用了那張卡,哪怕是上下錯開一個小時,恐怕系統里也不會出現信息沖突的情況…”
云畫看向窗外,夜幕星空分外璀璨,“確實是因為我。葉阿姨,他懷疑了,是嗎?”
“…”葉梓喻嘆氣,“這些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失去了五年的記憶,一開始他也試圖找回記憶,我們做了一些安排,讓他找回了一些所謂的記憶,他好像也沒懷疑,說實話,我不確定他到底懷疑了沒有,你知道的,他太聰明了,又是做那種工作出身的,很擅長抓取情報,也很擅長從細節之中尋找蛛絲馬跡的證據…”
說著,葉梓喻的聲音就變得愁苦起來,“畫畫,他失去了那五年的記憶,回到了那五年之前,所以在他的記憶之中,跟我的關系還是很冷硬。你那時候費盡心力幫我們緩和的還擊,隨著他消失的記憶,也一同消失無蹤,在他心目中,我還是那個對他一點兒都不疼愛的母親…”
葉梓喻深吸口氣,又繼續說道,“所以他并不會把任何想法告訴我,他跟我的相處又回到了從前,母子倆…相敬如冰,我試圖靠近他,可他根本不接受。我不確定他是否懷疑了什么,也不確定他有沒有調查過,他的想法,我從來都看不透的。”
云畫也沉默了。
她聽得出來,葉梓喻很痛苦,好不容易跟兒子緩和了關系,也終于能夠像是正常母子那般相處了,可是隨著薄司擎記憶的缺失,他們緩和關系的事情,薄司擎自然也不記得了,母子倆又回到了當初那種冰冷的關系狀態。
如果關系從未緩和,葉梓喻也算是習慣了那種冰冷的關系,會一直習慣性地忍受下去,可是偏偏他們的關系曾經緩和了,再讓她失去…確實很痛苦很殘忍。
“葉阿姨,您打電話來,是想要我做什么嗎?”云畫索性開門見山地問。
葉梓喻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道:“畫畫,他已經開始調查那張卡了,他不會善罷甘休的,勢必會調查到根源,他很容易就可以查清楚他那張卡和你這張卡的關系。這兩張卡是級別最高權限最高的卡…”
“嗯,您需要我怎么配合,我都答應。”云畫輕聲說道。
葉梓喻又是感動又是愧疚,“對不起畫畫,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我們為了守護他,已經付出了這么多這么多的代價,我不甘心功虧一簣。”
“我知道。”云畫笑了起來,“我也不甘心。所以需要我做什么,您只管說。我很抱歉,因為這張卡惹出了這么多的麻煩。”
葉梓喻哭了。
云畫能夠聽到電話那端,葉梓喻壓抑的哭泣聲。
她深吸口氣,望著繁星如織的夜空,眼睛睜大,有些干澀,卻沒有淚水。
“畫畫,如今也只有一個辦法了…”
云畫聽完,久久不曾開口。
葉梓喻小心翼翼地說:“如果你不答應,我也不會怪你,我會找其他辦法,總有辦法的…”
“不,我答應。”云畫輕笑了起來,“我,答應。”
“畫畫…”葉梓喻的聲音里只有感激,無盡的感激。
云畫嘆了口氣,“葉阿姨,不必對我愧疚,您的目的就是我的目的,我們的目標永遠一致。”
掛斷電話之后,云畫雙手扶著窗臺,把頭伸出去,任由冷風吹著自己的頭,任由冷風把自己腦海之中的一切思緒全都吹走。
“嗡。”
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這個時間點,云畫都無語了,都趕在一起了嗎?還有什么事情?
她看了一眼。
微信,齊子衡。
再看時間,都已經快兩點了,這個時間給她發微信…
要知道,自從在m國,自從齊子衡在昏迷半年后從植物人的狀態清醒過來之后,自從他們談了之后,齊子衡就再也沒有打擾過她,只在節假日,會給她發短信祝福。
再然后就是最近一次,相親,和齊子衡。
這是五年來,她第一次見到齊子衡,這一次的相親,在齊子衡的問題之中結束,過后齊子衡加了她的微信,她通過了,不過齊子衡什么都沒說活,她也松了口氣,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說。
他說,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走到她心上嗎?
她要怎么回答?
她根本不需要回答,因為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無論前世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就算齊子衡說的是真的,就算他是真的從來沒有背叛過她也沒有伙同蕭如月故意傷害她,可是那又有什么關系,結果已經造成了,那些記憶永遠都不會從她腦海中消失。
甚至只要看到齊子衡這個人,她都會想起曾經的記憶。
今生他為她做的很多很多,可是這些都無法覆蓋曾經那些傷痛的記憶。
人就是這樣,被傷害了一次,就會記得特別特別清楚,再多的快樂也無法掩埋這段傷痛,無論過了多久,只要翻出來,傷口就一定會痛。
其實,云畫真的已經不恨齊子衡了。
或者說,在她足夠成熟的時候,她就已經不恨齊子衡了,因為那些災難和傷害,一部分是因為蕭如月的設計,另一部分則是因為她自己的性格,當初的她太懦弱了,從來都不敢真正勇敢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