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畫搖搖頭。
“我沒辦法不責怪自己…”
云畫深吸口氣,揉了揉眉心,“我也在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責怪自己,可是我做不到。”
凌南和周生北謙對視了一眼。
周生北謙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在云畫的身邊坐下。
他的聲音很低,很舒緩,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我大致知道經過了。愿意聽我說幾句嗎?”周生北謙低聲道。
云畫沒吭聲。
周生北謙沉默了一下,才低聲說道:“葉傾夢耿耿于懷的是,韓方舟沒有跟歹徒澄清她不是他女朋友。可是云畫,葉傾夢自己也知道,就算是韓方舟跟歹徒澄清了,說她不是他女朋友,葉傾夢也同樣難逃厄運的,你明白嗎?”
云畫輕輕地點了點頭。
周生北謙這才繼續說道:“看,這是葉傾夢自己都明白的道理。無論韓方舟當時是否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她都難逃厄運。只不過,若是韓方舟當時澄清她不是他女朋友,會讓葉傾夢的感覺稍微好一點…”
“可是我們都很清楚,事實并不會有任何改變!”
云畫嗯了一聲。
“而在這之后,導致葉傾夢無法釋懷,甚至是越發痛恨韓方舟的,則是韓方舟沒有按照歹徒的話去做,去騙你出來,或者是叫你出來。”
“葉傾夢認為,如果韓方舟真的按照歹徒說的去找你了…又或者是真的找了你,跟你串通一下去欺騙歹徒…都會讓她覺得韓方舟在為她用心。”
“但其實,并不是這樣的。這是無用功!”
周生北謙的聲音很平靜,卻很有條理:“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在我們警方和歹徒談判的過程中,如果歹徒要求用一個平民人質,去交換另外一個平民人質,我們能同意嗎?”
云畫抿著唇,不吭聲。
“沒有任何一個警察會同意的,對不對?”周生北謙說道,“談判專家在很多時候,會用各種借口拖延時間,會偷換概念繞暈歹徒的思維,談判專家的確會在一定程度上滿足歹徒的要求,但絕對不會答應用另外一個平民人質,去交換歹徒手中的平民人質。”
“在這個案子中,葉傾夢相當于是一個平民人質,而你則是另外一個平民人質。如果不是韓方舟,而是另外一個警察的話,也絕對不可能答應用你去交換葉傾夢的!”
周生北謙說的很清楚。
云畫不言語了。
她的確是有些感情用事,所以不管是辦案還是做手術,都不能讓親屬或者是利益相關的人員插手。
她不算韓方舟和葉傾夢的家屬,但也差不多了。
更無解的是,歹徒原本的目標是她,而她,其實就是利益相關人員。
她做不到旁觀者清。
周生北謙又說道:“你覺得愧疚和難受,因為歹徒的目標原本是你。也因為你覺得你被抓了,不會面臨葉傾夢那樣的命運。你認為韓方舟做錯了。可其實,你們誰都沒錯。”
“你,葉傾夢,和韓方舟,誰都沒錯。”周生北謙非常鎮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