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一片鮮紅。
浴缸中,更是滿滿一缸的鮮血。
哦不,楚煜很快否定了自己這種想法,就算是把一個人的血全部放干了,也不可能放一浴缸的血,所以浴缸中是鮮血混合到了水中。
薄司擎那條沒有骨折的腿,跪在浴缸邊上,他懷里抱著的…赫然就是云畫!
云畫那原本嫩黃.色的毛衣,全部濕透,嫩黃.色也被血水給染成了紅色。
她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頭皮。
臉色蒼白如鬼,沒有一絲血色。
她的手腕、手肘和腳踝,被薄司擎用毛巾給緊緊地綁住,可是純白的毛巾卻也被鮮血給染紅,只不過染紅的速度很慢,因為她已經大量失血了,她的傷口現在出血速度很慢!
楚煜無法對現場做出更準確的估量。
但是很顯然,云畫大量失血,甚至已經陷入昏迷之中!
大量失血會造成腦供血不足,超過一定時間和界限的話甚至會造成永久性的腦部損傷甚至是腦死亡!
“隊長,我來,我先帶她出去,救護車很快就到。”楚煜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可薄司擎卻沒理會楚煜伸過來的手。
他硬撐著站了起來。
她太輕了,最多只有八十多斤吧,這會兒大量失血之后,她的體重再度下降…
他緊緊地抱著她,往外走。
“隊長,你坐在輪椅上抱著她,我推你們出去!”楚煜連忙又說,“隊長,你的腿不能二次受傷!”
薄司擎的嘴唇猛地一抿。
是的,他的腿不能二次受傷,若是他現在沒有受傷,哪怕抱著她跑去醫院,都比救護車來得快!
薄司擎抱著云畫坐在了輪椅上,楚煜飛快地大叫:“讓開,都讓開!”
云畫整個人都困在一個狹小而黑暗的房間。
所有遭受過的痛苦都又親身經歷了一遍。
她知道這里就是地獄。
這才是她死后,她的靈魂應該來的地方,而不是飄到另外一個世界,占據了另外一個無辜女孩兒的身體!
她死了嗎?
真正屬于薄司擎那個世界的云畫,回去了嗎?
她抱著膝蓋,所在黑暗的角落里,心情有些舒展,卻又有些難受。
是她自己主動放棄的。
她已經找到了足夠證明歐陽牧有罪的證據,那甚至是上輩子的警方都沒有找到的證據:歐陽牧殺死了他的妻子善善。
可是后來,她純粹就是在故意激怒歐陽牧。
她做不到自殺。
她只能接著歐陽牧的手殺掉自己,但又不能讓歐陽牧真的殺死這具身體。
她沒有辦法反抗被激怒的歐陽牧嗎?
薄司擎給她的手環就是最好的武器,那可不光是一個能夠發送位置信息的定位裝置,那還是一件多變的多功能武器,其中有著最強效的麻醉劑,甚至能夠在極短的時間里麻醉倒一只大象,更別說是人了。
可她不想用。
她已經放棄了!
她盡力讓歐陽牧不那么快地殺死這具身體。
她想做的就只是把自己的靈魂,和身體給剝離開來…
她現在困在這兒,這就意味著她的計劃成功了。
她成功地把自己的靈魂和這具身體剝離開了。
就是不知道…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云畫,是否已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