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樂譜之謎
片刻之后，書房之中依然靜寂無聲，但是蘭斯整個人上下，卻出現了明顯的魔力波動。
他輕輕地按照腦海里的樂譜吹奏著魔笛，手指有規律地行動著，目光卻放在了書桌上的那個小小的綠瓶子里。
此時此刻，瓶塞已經被打開了。
而那份樂譜，就放在瓶塞的旁邊。
魔笛、樂譜和小瓶子，就是蘭斯在吉安娜尸體上最大的收獲。至于她的儲物設備——這女人的巫術段位比蘭斯要高，而且報復心理極強。蘭斯在殺死她的那一刻，她的儲物設備就自動流向了星界，里面的東西全部都銷毀了，蘭斯沒能得到其中任何一樣寶物。
而這三個東西，蘭斯能到手，也是因為它們沒辦法塞到儲物設備里的緣故。
蘭斯自己也是一樣，無論是魔笛還是瓶子，甚至是那份看上去絲毫不起眼的樂譜，都無法扔進琥珀指環。
這讓他攜帶起來，頗有一些不方便。
不過瓶子里的綠液，是他非常向往的恐怖力量，所以在星城和珍珠手鏈閑逛尋找線索的日子里，蘭斯也很是花費了心血，進行了樂理知識方面的惡補。
巫師本來就是極聰明的一批人，再加上蘭斯擁有超高的精神力加成，在學習音樂這方面也有驚人的進度。
很快的，他就掌握了吹奏笛子的技巧，而且也將那份樂譜倒背如流了。
只不過吹奏魔化物品和吹奏普通的樂器，又有很大的不同。
在這個過程中，蘭斯不僅要按照正確地指法操控著笛子，還得通過自己的呼吸，將魔力源源不斷地送入魔笛之中。
老實說，因為精神力較高的緣故，蘭斯在魔力控制方面從來沒遇到什么麻煩過。但是這一次，他卻是很尷尬地發現，將魔力融入肺部。然后利用呼吸將魔力輸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為此他不得不求助于星城的一名有經驗的老巫師，在支付了一筆不菲的報酬之后，他總算得到了操控魔笛的秘訣。
饒是如此，得到秘訣之后的蘭斯。也花費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才真正地做到一心二用，將吹笛和施法兩件事情合二為一。
而今天這一次，是他做好充足準備之后，進行的第一次控制綠液的嘗試。
他必須非常小心，這些綠色的液體擁有可怕的吞噬能力，那些慘死在它們手下的巫師都證明了這一點。
蘭斯按照樂譜上的節奏，緩緩地吹奏著曲子。
然而吹到了三分之一左右，他卻停止了這個動作。
因為小瓶子里的綠液毫無反應。
這很不正常，因為當初吉安娜在操控綠液的時候。樂曲到了三分之一左右，綠液已經變得非常活躍了！
“難道是我吹的不對？”
蘭斯有些疑惑地看著魔笛。
令他猶疑的是，自己的吹奏水平雖然僅僅是剛入門，遠遠達不到熟練的程度。但至少在指法和節奏上，是毫無問題的。這些綠液完全無動于衷是沒有理由的。
更讓他感到心虛的是。從一開始他就愕然發現，自己吹奏的笛子，沒有聲音。
但是通過開啟黑蝙蝠，蘭斯最終還是捕捉到了這一縷渺茫的聲波——根據狐貍的分析，根據這份樂譜吹奏出來的曲子，屬于次聲波的一種，以人類的聽力。的確是沒辦法接收到的。
然而不論是次聲波還是正常的聲波，蘭斯的吹奏是沒問題的。
那綠液為何一動不動？
蘭斯陷入了沉思之中。
“難道還有那個關節，我弄錯了？”
他先將瓶塞塞上，確保綠液不會亂跑，這才開始尋找原因。
這種綠液的腐蝕性非常強大，一旦倒出來——哪怕僅僅是一滴。對于整艘船來說都是一個災難。蘭斯可不想還沒搞到艾肯鯨油，就在船上弄出一個大窟窿來。
從樂譜的角度，他的吹奏沒有任何問題；然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雖然這本樂譜是從吉安娜身上搜出來的，但這也并不意味著它就是操控綠液的正確曲子。
如果這玩意兒不是真正的操控之曲。那么無論蘭斯怎么吹奏，吞星魔的胃液也不會理會自己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這些東西就失去了價值，蘭斯還不如將小瓶子什么的找個地方埋藏起來，也比帶在身邊的好。畢竟這玩意兒可是危險物品。
“這份樂譜真的不是用來操控綠液的？”
蘭斯皺著眉頭，反復地翻看樂譜。但是這份樂譜上記載的內容少得可憐，除了一支曲子之外，什么解釋性的文字都沒有，甚至連個標題都沒有，這讓蘭斯陷入了苦惱之中。
忽然之間，他響起來，當初他用穿心裂解術控制了吉安娜的心臟，命令她將綠液收回裂縫中的時候，吉安娜吹奏的曲子，似乎也是沒有聲音的；而她在召喚石壁內的綠液的時候，吹奏的曲子，卻是抑揚頓挫，能被人類聽得見的！
“難道喚醒和壓制吞星魔胃液的，是兩首曲子！？”
蘭斯皺眉想到：“這份樂譜，只是用來壓制吞星魔胃液的？想要將它們喚醒并操控，必須要吉安娜當初吹奏的那只曲子？”
不得不說，這個可能性相當的大。
只可惜當初吉安娜在吹奏的時候，蘭斯沒有仔細聽，現在連那支曲子的調子都記不住了，又該去哪里尋找原曲的樂譜？
“真是倒霉。”
蘭斯有些沮喪地將樂譜和小瓶子收了起來，隨手放進了壁櫥里，然后牢牢地鎖上。
做完這一切，他手邊只剩下了那支綠色的魔笛。
如果他的猜測都是真的話，那么他從吉安娜身上獲得的東西，也只有這支魔笛算得上有點用了。畢竟有一支魔笛，就可以吹奏很多巫術樂曲——雖然蘭斯并沒有在這方面發展的意圖，如果從這個角度考慮的話，那么僅剩的這只魔笛也有些雞肋了。
一念及此，蘭斯不由哀嘆一聲。
他隨手將魔笛取在手里，細細把玩。
不得不說，這支魔笛的外形制造極為精巧，手感也非常舒服，顏色雖然是淡淡的綠色，但一點也沒有單調的意思，反而有些古樸大方的味道。
他將魔笛放在手里，就像前世轉筆一樣轉著它，這個動作已經成為蘭斯潛意識里最愛的動作了，魔笛的手感太棒了，轉起來也非常流暢。
明亮的巫術燈自上而下打了下來，蘭斯看了一眼一旁的鐘表，時間已經不早了，差不多該到了晚宴時分。
一想到晚宴的時候又要面對難纏的貝潔卡，蘭斯就一陣頭疼。
然而，就在他準備如何應對貝潔卡可能的麻煩的時候，頭頂的巫術燈突然滅了！
“怎么回事？”
蘭斯猛然起身，手指上卻是依然維持著旋轉的動作——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場景展現在了蘭斯面前：
只見一旁的墻壁上，赫然閃過一連串的音樂符號！
“嗯？”蘭斯的注意力頓時從熄滅的巫術燈上轉移到了手里的魔笛上！
因為他發現，那墻上閃過的音樂符號，恰好就是從魔笛內部閃爍出來的！
“夜光？不對，有某種魔化液體的成分…該死，吉安娜居然在這支魔笛的內部涂了一份樂譜？”
蘭斯的腦袋轉的很快，幾乎是立刻就猜出了事實的真相。
就在他幾乎要歡呼雀躍的時候，巫術燈猛然重新亮了起來。
魔笛依然在他手指尖不斷地旋轉著，只不過那一連串的音樂符號卻消失不見了。
一個有些懊惱的聲音伴隨著大力的敲門聲響起：“我都臨時切斷了你房間的動力源，你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還是你已經猜到了是我在惡作劇？”
蘭斯無奈地將魔笛收了起來，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赫然是已經盛裝打扮好的貝潔卡。
“說好了要一起去參加晚宴的。倫納德同盟會內部人士告訴我，今天的晚宴或許有驚喜。”
貝潔卡滿臉哀怨的看著蘭斯，手里還提著一件分量十足的儀器。
蘭斯認得這玩意兒，這是人工仿造奧術干涉的機器，可以用來暫時擾亂普通的巫術動力源——更重要的是，這玩意兒不僅價值不菲，還有價無市。剛剛蘭斯房間的巫術燈突然關閉，十有是這玩意兒的杰作。
他的眼皮微微跳了跳，卻用難得的好語氣對貝潔卡說：“稍等片刻。”
說罷他剛準備關上門，卻被貝潔卡一把拉住。
“喂，你的敷衍也太明顯了吧？”紫發女孩露出了明顯的不滿。
“敷衍？”蘭斯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我只不過是去換一身衣服。”
“順便說一句，今晚你真的很漂亮。”
貝潔卡頓時愣在了那里，甚至連蘭斯關門的動作都忘記阻止了。
“活見鬼了，這家伙居然夸我漂亮？這可是見面以來的第二次！”
女孩怔怔地想到。
貝潔卡哪里又知道，拖她的福，蘭斯才找到了那份藏在魔笛內部的樂譜。
這一份樂譜，極有可能就是吉安娜用來操控綠液的那一份！
一想到這里，蘭斯就變得心情高漲起來。
就連之后的晚宴，似乎也變得不那么麻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