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節 因禍得福
“你果然很聰明，這么快就猜出了我的來歷。”
魔眼冷冷地說：“既然你知道了這一點，就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無非是脫困之類的老套戲碼。”蘭斯聳聳肩：“老實說，這種橋段我已經遇到過不知道多少次了，一點新意也沒有。”
魔眼不怒反笑：“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和誰交涉。”
“誰？”
蘭斯露出一個夸張的表情：“難道不是一個被羽蛇封印了很多年的殘缺意識嗎？我猜猜，托列弗雖然只有一只眼睛，但也不至于讓你誕生意識，所以，你這個意識，是邪神本身被封印之后才誕生的，對吧？”
魔眼陰陰地說：“那又怎么樣？你們現在被困在和我一樣的地方，難道你還有辦法逃離嗎？”
“我為什么要逃離？”蘭斯反問道：“您這一套嚇唬別人或許還有用，但是對于我，卻是無效了。”
“讓我猜猜，在這種禁魔場之下，再加上羽蛇的封印，你能動用的能量，恐怕是非常有限的吧？剛剛將我們兩個傳送到自然之井的內部，應該差不多就是你力量的極限了吧？”
“所以，接下來是什么呢？交易？還是恐嚇？”
蘭斯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絲毫沒有畏懼的樣子。
他的感知能力很強大，自然能感應到魔眼身上恐怖的力量。
可惜同樣的，在那股力量之上，還有另外一重更為強大的力量將它壓制地死死的。
甚至于如果剛剛蘭斯和薇薇能不去看魔眼本身的話，恐怕也不會被它強行傳送到自然之井的地步；但即便如此，蘭斯猜測它也是強弩之末了。
“你的膽子真是非常大。”魔眼沉默了一會兒，才冷笑說：“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的人類，你這種性格更多出現在惡魔身上。”
“不過你卻忽視了一點，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我真的沒有辦法。然而…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我也不會冒險使用力量將你拉進來了。”
“嘿嘿，你也知道，托列弗有九顆心臟，但它只有一個眼睛！所以，你，必須聽我的！”
魔眼的目光頓時集中在了蘭斯胸口。
蘭斯眉頭一皺，剎那之間。一條黑線自自己的胸口激射出來，和魔眼聯系在了一起。
他試圖用精神力斬斷這個連接，但是結果卻現是徒勞無功！
剛剛平靜下來的邪魔之心，再度開始活躍起來。只不過這一次，蘭斯能感應到邪魔之心內部的意識已經消失了，真正主宰它的。是魔眼的意志！
“原來如此！”
恍然間，蘭斯明白了一切：很久之前他就知道邪魔之心內部有一個潛在的意識正在醞釀，但是這個意識只是天然的，沒有邪神痕跡的純意識。就算這個意識醞釀完畢，也不會脫離蘭斯的掌控，所以他才能很放心地將邪魔之心繼續放在自己的體內。但是魔眼的意識，卻已經獨立生成。甚至很有可能繼承了托列弗的部分意識！
雙方在接觸的時候，魔眼就想辦法將蘭斯拉了進來，畢竟單單是黑血污染者的薇薇還不足以讓它冒這種風險。
很快的，他成功吞噬了邪魔之心內部的意識，并以此為主宰，開始操控蘭斯的身體。
“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魔眼陰測測地說：“畢竟我需要一個有頭腦的手下，而不是一個行尸走肉。”
它一邊說著。一邊使用著自己的能力，不斷加固著自己和邪魔之心之間的聯系！
蘭斯站在那里，只感覺一股澎湃的力量猛然涌入自己的身體！
那股力量強大無比，瞬間充斥了邪魔之心的每一個角落，事實上，單單這股力量的話，還沒辦法將蘭斯身體的控制權從他的意志中奪走——但是這股力量帶來的連鎖反應卻是災難性的！
“哐當！”
蘭斯的右手邊。一個紫色的小瓶子落在了地上。他差一點就能成功了，然而在這關鍵時刻，他竟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
因為那股力量進入邪魔之心后，不僅給邪魔之心注入大量的魔力。同時揭開了一部分尸魔海文設下的封印！
這些封印，原本是尸魔海文為了汲取邪魔之心的力量，又生怕自己被這股力量完全腐蝕而設置下的。雖然他最終依然被邪神的力量感染了，但是他還是保持了自己的理智，在后來的歲月中，他遠離邪魔之心，并不斷加固了這些封印，以至于后來被蘭斯撿了便宜。
但是現在，部分封印被揭開了。大量的魔力在蘭斯體內肆虐著，他甚至沒辦法打開黎明之池將這些魔力吸收進去！
蘭斯只覺得渾身火辣辣的，仿佛每一滴血液都在沸騰，每一根血管都在燃燒一般！
“愚蠢的小子！”魔眼哈哈大笑說：“我是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可誰讓你的身體上，竟然裝著一顆邪魔的心臟呢？”
“你的確是個膽大包天的家伙，我敢打賭，就連傳奇法師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都不會將托列弗的心臟收為己用，但你只是一個小小的二級巫術，卻這么做了。單憑這一點，我就不愿意殺死你。你會成為我最忠實的手下，替我完成逃離這個該死的枯井的任務。”
“你想太多了。”蘭斯咬牙道：“我是不會屈服的，至少你無法控制我的意志。”
“那就不妨試試。”
魔眼冷冷地說。
他的話音剛落，一股恐怖的力量就從邪魔之心中爆開來，直沖蘭斯的腦門。
蘭斯深吸一口氣，眼里卻是閃過一絲僥幸之色！
腦域空間，漂浮著一個又一個精神力符文。
這兒比蘭斯最初成為巫師學徒的時候，熱鬧了許多。不過除了大量的精神力符文之外，此時卻多了一個不之客。
“嘿嘿，無知的家伙，讓我教教你如何控制一個人的心神吧！”
魔眼狂妄地笑著：“在玩弄人心方面，塔卡倫的女巫算是第一，但我們邪魔一族，僅次于后。我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控制符文，就能直接控制你的腦域，讓你心甘情愿地替我服務！”
蘭斯一聲不吭，在魔眼眼中，這無疑是被嚇傻了的表現。
空曠的腦域空間中，一團契合的氣體踴躍地流動著，它流過一枚枚法術符文的間隙，還嘖嘖說道：
“對于一名二級巫師來說，你掌握的法術數量和質量都在水準之上；而且你的身體也跟魔獸一樣棒，真是一個奇怪的天才。”
“不過，落到了我的手里，再厲害的天才也只能俯稱臣！”
說道這里，黑氣繼續向前，前方的角落里，突然出現了三個與眾不同的符文。
這三個符文并不是法術符文，看上去有些怪異。
黑氣好奇地向前流動，靠近了其中一枚淡黃色的符文——
下一秒，蘭斯的腦域之中，一股恐怖的力量爆開來！
他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自己的腦子里炸開了，一陣頭暈目眩！
“哇！”
他整個人跪了下來，開始瘋狂地嘔吐，他的兩眼翻白，如果不是頑強的意志力支撐著他，恐怕他幾乎要昏迷過去！
不過在這片空間之中，蘭斯還不是最慘的人。
比他更慘的是魔眼。
只見那條連接著邪魔之心和魔眼的黑色通道瞬間斷裂，如果有人能看到的話，那分明是被一道淡黃色的閃電斬斷的！
智慧果留下的三大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具備異乎尋常的力量。
羅德里格斯曾經告誡蘭斯說，如果遇到了強大的敵人，實在無法匹敵的時候，就只能拼死一搏——辦法就是將之引入自己的腦域之中！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非常冒險的行為。人類的腦域是最重要的地方，一旦生戰斗，如果造成腦域重創，蘭斯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繼續活下去！更別提能否繼續巫師之路了！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真的失去了其他的辦法。
在他拿出永恒之瓶之前，他的身體控制權就已經大半被魔眼奪走了。他只能引誘后者進入自己的腦域，狂妄的魔眼不假思索，果然讓蘭斯如愿以償。
接下來的一切，看似輕松，其實驚險無比。
三大符文之中，蘭斯唯一能控制的，也就是代表了閃電奧義的符文而已。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腦域，最多只能承受一次的符文力量爆。
所以他只有一次機會。如果那團代表著魔眼意識的黑氣不靠近閃電符文，蘭斯就只能冒險調高符文的力量——這樣一來，雖然也能將魔眼的意識驅逐出去，但是蘭斯必將付出非常慘重的代價！
“還好，挺過來了。”
半跪在地上的蘭斯捂著腦袋，用力地晃了晃。
雖然已經過去十多分鐘，但是腦袋依然頭疼欲裂。萬幸的是，他檢查了一下腦域，現精神力受損的并不是很嚴重，可見剛剛那雷霆一擊是掐的很準的。
在這個過程中，不僅魔眼的意識被驅逐出了蘭斯的身體，同時他本人也因禍得福。
邪魔之心的意識被魔眼吞噬了，所以，此時此刻，這顆心臟算是完完全全地屬于蘭斯本人了。
而魔眼的意識雖然被趕出去了，但是他為邪魔之心注入的力量，卻依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