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湛藍彗星
“你確定要這么做？”
開闊的廚房里，那位名為萊金的老頭正端著一碗香濃的蘑菇湯喝著。
他的眼神時不時飄過蘭斯的臉，似乎想從他這里看出點什么來。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蘭斯的神色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過。
萊金悻悻地放下蘑菇湯，用一塊濕巾抹了嘴巴：“紅袍兄弟會的情報可不便宜。”
蘭斯搖頭說：“現在是非常時刻。如果我能滅掉他們，對所有的德尼人巫師來說都是好事，難道不是嗎？冥族人的氣焰也會被打擊到。”
“那是建立在你成功滅掉了他們的前提下。”老頭不滿說：“我這里的情報，很多都是一次性的。一旦被你使用了，就會被敵人們發覺，其余人想要利用這些情報和漏洞打擊他們，可就不太容易了。”
“我剛剛看過了，目前這棟安全屋里只有我一個二級巫師。”蘭斯說。
老頭瞇著眼睛：“實力并不代表著一切。”
“在很大程度上，實力就是一切。”蘭斯懶得和老頭玩語言游戲了：“你要怎么才能告訴我關于紅袍兄弟會的情報？”
老頭露出一絲恨意：“小伙子，別以為我是在針對你。我比誰都希望那幫血法師不得好死。但是盲目沖動不是辦法，我的情報必須要體現出他的價值，不能別浪費掉。”
“如果你真的想對付紅袍兄弟會，那就跟我來。”
說罷，他離開了廚房，走上了二樓。
蘭斯穿越人群，跟著萊金上樓。
走廊上的一些巫師看到這幅場面，有經驗的都知道有好戲看了，便紛紛跟了上去。
一時之間，樓梯上竟然變得擁擠無比。
二樓的盡頭，是一個開闊的客廳。里面三三兩兩坐著一些巫師。
蘭斯沒有猶豫，跟隨著萊金看了進去。
“這是我們手中最強大的一支作戰小隊。自從冥族人入侵以來，他們就和冥族人多次交手，經驗豐富。在這附近的安全屋中。他們的手里也是一等一的。”萊金強調說：“雖然他們都是高等學徒，沒有你那么強大的魔力，但是他們對冥族人的了解絕對比你深刻，而且他們協同作戰的能力也很強。”
“所以？”蘭斯根本沒有看客廳里的巫師，就這么看著萊金。
老頭有點不自在了，不過他還是堅持說：“所以我希望你能和他們一起行動。指揮權在你手里，我會把關于紅袍兄弟會的情報全部免費告訴你。”
客廳里的巫師立刻將目光集中在了蘭斯身上。他們這些人的目光之中，包含了驚訝和不爽，也有個別人對蘭斯的橫空殺出產生了敵意。
他們雖然都是高等學徒，可是據萊金說。他們配合在一起，已經成功擊殺了兩名冥族人的二級巫師。至于稍弱點的巫師學徒，則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了。
這份戰績，可算得上是彪炳了。
然而蘭斯卻仿佛都沒有看到這些人：“很抱歉，我要的是紅袍兄弟會的情報。而不是一隊手下。”
“嘿！我知道你是二級巫師，但是請別太狂妄好嗎？”一個大漢坐不住了，他瞪著蘭斯說：“我們還不樂意被你領導呢！天知道你的真實戰斗能力如何？我就見過一個二級巫師，空有一身魔力，但是在戰場上哆哆嗦嗦，連法術都吟唱不出來，被一個冥族人直接用刀捅死了！”
蘭斯沒有理會他。
以他的實力。根本不需要解釋什么。雖然大漢說的也沒有錯，的確有很多不擅長戰斗的巫師，在戰場上表現非常糟糕，甚至不如比自己等級低的巫師。
但是那種人，絕對不是蘭斯。
他的態度很堅決：“萊金先生，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是我依然堅持我的意見。這件事情，只需要我一個人就行了。我不擅長和人配合行動。”
“萊金先生。既然這位蘭斯大人這么堅持自己的意見，那么你就將紅袍兄弟會的基本情況告訴他。”
一個紅頭發的女子冷冷地站了起來，一把推倒了想要發飆的大漢，對這老頭這么說道。
“我們小隊也不會接受別人的領導。除非他能展現出足夠的實力。”
萊金苦笑一聲：“你們如果聯手的話，本是對付紅袍兄弟會的最佳組合。”
紅發女子譏諷地說：“您也看清楚情況了，是蘭斯大人不需要我們，而不是我們不想幫他。”
走廊上的巫師們看到這一幕，紛紛暗自搖頭。
這個蘭斯，似乎也太狂妄自大了些。紅袍兄弟會自從投靠了冥族人之后，早已今非昔比。艾斯雪域之中至少有三個以上的二級巫師鎮守，他難道想單槍匹馬滅了紅袍兄弟會？
誰知道蘭斯居然點了點頭，認真地說：“的確是我不需要他們。”
“今天晚上，我就會對紅袍兄弟會動手。如果您不愿意將手里的情報提供給我，我就自己去搜集。”
“如果您改變主意了，可以來找我。畢竟這座安全屋也不大。”
說完這些，蘭斯頭也不回地走了。
萊金老頭氣的渾身發抖。
客廳里的大漢幾乎要咆哮出來了：“老子馬上也要沖擊二級巫師了，等我鑄就了魔力池，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狂妄的家伙！”
“二級初段的巫師而已，用得著這么囂張嗎？死在老子手下的二級巫師也有兩個了！”
“你閉嘴！”紅發女子說：“現在是非常時刻，德尼人之間已經經不起內耗了。讓他先去探探也好。紅袍兄弟會絕對想不到，我們的人會分成兩撥偷襲的。”
“說不定，他還真能給我們帶來一些驚喜呢…”
話是這么說，她的語氣中卻仍然帶著一絲不滿。
蘭斯離開了二樓，徑自來到了一樓大廳的東北角。
這里是臨時的交易大廳。很多巫師擺著地攤，也有一些柜臺。這些柜臺都是之前費倫多爾內巫師商場中著名的品牌，這些商會能一直頑強地延續下來，倒是讓蘭斯極為吃驚。
他在交易大廳里逛了一圈，就用三塊魔石買了一小袋的妖精之橋的種子。
這玩意兒其實并不貴。想要離開費倫多爾內域的巫師們早就都離開了。剩下的巫師們都是不愿意離開的。
因為就算此地被冥族人攻陷了，但是那些冥族人想要徹底消化費倫多爾，還是非常困難的。
況且離開了內域之后，想要尋找另外一個法術因子充沛的巫師聚集地尤為艱難。無論是藍山還是黑金堡。都是路途遙遠，而且行程艱險。
更何況，也并非是每一個人都畏懼戰爭。在混亂的時刻，有些人往往能獲得平時根本無法想象的資源。
“又或者，從另外一個角度來思考，那些畏懼戰爭的，恐怕在戰爭的一開始就死了。現在活下來的，都是有一兩分本事的巫師。”
蘭斯繞了一圈，購買了一些日常的必需品。反正他的琥珀指環里魔石成堆，至少有上萬塊。當初在黑澤地里賺來的財富足夠他揮霍一陣子了。
為了晚上的行動，他還購買了三瓶次級變形術藥水——這已經是安全屋里能買到的最好的變形術藥水了。只有雷吉斯那個等級的魔藥學大師，才能提供更好的變形術藥水。
這三瓶變形術藥水，分別只能提供十五分鐘的變形術持續時間。效果很短暫，所以賣得不好。
不過對于蘭斯來說。四十五分鐘足夠他做很多事情了。最讓他滿意的是，這三瓶變形術藥水都是定向變形術，變化的形態都是一樣的。這樣也為他的偽裝潛入降低了不少負擔。
他在交易大廳中又逛了一圈，正準備離開之際，突然腦海里閃過一道靈光。
他擠過人群，快步來到一個裝修精致的柜臺前，問道：“請問。有最新款的魔毯售賣么？”
“你要買魔毯？”柜臺前的小女孩瞪大了眼睛：“你是二級巫師？”
蘭斯微微點頭。
他之前那份魔毯，是朵拉先祖遺留下來的魔化物品，雖然很實用，但是畢竟放了這么多年，魔力流逝地厲害。
起碼在速度上，舊魔毯已經不能讓蘭斯滿意了。這次返回費倫多爾。如果能買到一份新的魔毯就好了。
小女孩的個子不高，她聽了蘭斯的話，很認真地從一旁搬過來一張小板凳，跳了上去：
“你的運氣很好。我們這里剛好新進了一條彗星系列的新品。不過價錢可不便宜。”
她一邊說著，一邊踮起腳尖。吃力地從最頂上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個大大的盒子。
“給！”
小女孩抱著盒子放在了柜臺上，示意蘭斯打開。
蘭斯順開了檀木盒子，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塊湛藍色的毛毯。毛毯上繡著一只張牙舞爪的獅鷲，兩端分別用白色的束帶束縛著。
“這是湛藍彗星，是彗星系列的第九號作品，藍山最著名的魔毯設計師李維的最新之作，剛剛從藍山那邊進過來的。”
小女孩老氣橫秋地說：
“反正現在也是特殊時期，我就不賺你魔石了。成本價，三千五百塊魔石！”
下一秒，四只小小的袋子甩在了柜臺上。
“很好，我要了。”蘭斯說。
小女孩驚喜地抓過四只小袋子，檢查了一遍，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袋子是具備空間屬性的魔石袋，只能用來裝魔石，每一個魔石袋容納魔石的上限是一千塊魔石。
一共三千五百塊魔石，一分不差。
“這么爽快的客戶實在是少見呢。”小女孩心里這么想著，剛想和蘭斯說些什么。
可是蘭斯早已抱著湛藍彗星的盒子，消失在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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